前序
女兒面對父母的重男輕女,總是很無奈,同時也很無助,像31歲的可盈,她的父母就是這樣重男輕女的。
(讀者可盈的故事,為了方便講述,我使用第一人稱行文)
案例
我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今年31歲,有一個比我大四歲的哥哥,因為家裏沒錢,我只上到高中,本來是連高中都沒錢上學,這還是懇請了家裏很久,父母很不情願地同意讓我上了高中,儘管如此,因為家裏沒錢,我還是不能圓自己的大學夢。
在我讀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從嬸嬸口中知道了,我爸媽原來是重男輕女的父母,反覆琢磨嬸嬸的話,每一個細節就在我腦海裏展現,每次爸爸的朋友和他説:“你女兒好多獎狀啊,成績很好吧?”爸爸就會這樣説:“女兒不行,倒是兒子讀書成績好,腦袋聰明,奧數前段時間還拿了第一名呢!”説我不行的時候,爸爸一臉嫌棄的樣子,但提到哥哥時,爸爸的臉上就會洋溢出自豪的喜悦感。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貪玩,跟着哥哥在桌子上用鉛筆畫畫,媽媽知道了就罵,拿棍子出來追着打,哥哥一溜煙就跑了,剩下膽小如鼠的我,只會蹲在原地不敢跑,媽媽因為追趕不上哥哥,打不着他,轉身就會大罵我,之後還會狠狠地用棍子抽打我,説我不懂事,怎麼跟着哥哥一起亂畫,被媽媽打完後,我身上都是傷痕,連哭泣也不能發出聲音,要不媽媽會打得更狠。很痛很痛,如今想起來更痛的不是肉體,而是這顆受傷的心靈。
哥哥一跑就是大半天,天黑了才跑回家門口偷偷瞄一下,媽媽怕他再跑掉不回家,不但不會打他,連罵也不捨得了,她和哥哥説:“餓壞了吧!快進來吃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跑掉,媽媽會很擔心的,下次不要這樣了哦,給你留了雞腿……”媽媽充滿母愛般地牽着哥哥的手,卻生氣地對着蹲在牆角的我説:“你也過來吃飯吧!”其實,那時的我也沒吃任何東西,因為媽媽很擔心出走的哥哥,一個下午都罰我蹲在一個角落裏。
像這樣的事情還有好多回,我起初並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和哥哥區別對待?我總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他們不喜歡我,直到嬸嬸目睹了告訴我,我才知道原來並不是我的錯,因為就算我再努力,在爸媽的眼裏,我都永遠都比不上哥哥,因為我是女兒,不是他們要的兒子。
哥哥或許是那種有點小聰明的人,學什麼都比我快,那時的市一級高中比較難考,在哥哥讀初二時,爸媽就篤定地認為哥哥能考上,但讀初三處在叛逆期的哥哥,羣了一些不學之徒,整天逃課出去打遊戲機,甚至有一次還偷了家裏的幾十元出去玩,氣得爸媽暴跳如雷,可是他們又不捨得打他,只是當着我的面和他説:“你們要是考不上就都沒得讀了。”這句話讓我接收到的信息就是:“你們誰考得上就可以繼續讀書。”所以我更加發奮圖強地去學習,生怕自己會沒得上學了。
最終,哥哥差了3分沒考上高中,爸媽想他繼續上職校,但他自己説要出去打工,不想再上學了,爸爸就拜託朋友,給哥哥在大城市找了一份工作。面對哥哥的中考失利,爸媽為此傷心了很久,似乎覺得天從此塌了下來。
我讀高中的時候,爸媽搬了出來城裏,做起了街邊的小攤生意來謀生,每次放假,我都要在小攤幫忙,沒有自己的時間,好不容易地上完了高中。期間,出去工作的哥哥沒搭理過我,我和他就像是陌生人,沒有交流,可能就因為我比他多讀了三年書,爸媽都覺得是我虧欠了他的。
前年,媽媽生病住院,我前前後後全程照顧了大半個月,送飯送湯、幫她洗澡、手術後扶她上廁所……有一次,我準備去幫她買早餐,剛走出病房門口,我聽見病房裏有個阿姨和媽媽説:“阿姨,你女兒就是好,專門在大城市請假回來伺候你。”我媽冷冷地説:“對吖,我女兒是挺好的。”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媽媽説我好,有一種酸楚,但又瞬間淚流滿面,似乎為了聽她這一句稱讚,我用了20幾年的努力去換取。媽媽生病住院一事,爸媽不讓我告訴哥哥,説:“有你在就行了,別告訴你哥,免得讓他為家裏擔心……”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偷偷哭過幾回,有一種無比難受的感覺。
如今,媽媽總希望,能儘快把我給回去的彩禮錢,留給依然單身的哥哥結婚用,還給未來兒媳婦添置好了一些金器,我和老公沒有舉辦婚禮,只是給了力所能及的彩禮錢給我父母,他們沒有給我買任何嫁妝,只是不太高興地和我説:“按鄉下的習俗,你搶在了哥哥前頭結婚,你要給哥哥買一套新衣服……”我和老公一一照做。
我不難過,因為老公的理解和支持,反倒讓我內心更自在,覺得沒虧欠家裏這麼多了。幸運的是,我嫁給了一個對的人,無論風雨都有他相伴,儘管爸媽依然重男輕女,但我已有屬於自己真正的家,抬頭不用再畏懼刺眼的陽光,因為我頭頂有瓦片,它能為我遮風擋雨。一切打不死的,相信終將會讓自己變得更強!
寄語
我們每個人都是毫無選擇地來到這個人世,沒有人問過我們願不願意來,我們更沒有機會回答。但是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就好好地活一回,即便不可以選擇從哪裏來,但我們可以選擇往哪裏去,即便真有虧欠,但能為自己人生負責的,也只有我們自己了。
【話題:】你怎麼看待文中這樣重男輕女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