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民歌裏的敕勒川也可以在這裏!

到巴彥淖爾來看中國18
烏拉特草原,民歌裏傳唱着的敕勒川
世界是一道牆,漢朝的人在這裏打仗還建房。此時,躺在漢武帝眼前或者身後的“外城”(指塞外之城,亦是光祿塞),則在靜默中近於完美地表達了他統一祖國北疆心雄志壯。
巴彥淖爾旅遊志載,太初三年(前102年),漢武帝命光祿卿徐自為在陰山北部的草原上修築長城(外長城)。“漢外長城”分南北兩條,均通過今巴彥淖爾市烏中旗、烏後旗的部分蘇木,向北進入蒙古國。這“外城”正是漢武帝在秦長城以北即陰山以北所修築的邊防工程。對此,我們在本書“探秘篇”有專門敍述,這裏不再多講。
漢武帝沒有給我們留下他登上“單于台”之後抒發心情的隻言片語,但這“單于台”卻成了後世詩人們爭相吟誦的一個好地方。
邊兵春盡回,獨上單于台。
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
沙翻痕似浪,風急響疑雷。
欲向陰關度,陰關曉不開。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民歌裏的敕勒川也可以在這裏!
“春日裏無戰事士兵都已返回,我獨自一個人登上了單于台。白熾的太陽從大地內部升起,奔騰的黃河從遠天之外湧來。黃沙翻滾紋痕好似大海波浪,狂風呼嘯響聲疑是平地生雷。很想跨越陰山關隘看個究竟,陰山關隘雖已天亮門户不開。”辛文房《唐才子傳》中説,則這首詩很可能是作者張蠙(pín)早年遊塞外,觀黃河,望陰山有感而作。一輪白日噴薄而上,千里黃河天外飛來,皆因作者獨上高台。在這裏,我們讀到的是巴彥淖爾大漠、黃河、陰山以及草原寥廓蒼茫的壯美景象!
蕃州部落能結束,朝暮馳獵黃河曲。
燕歌未斷塞鴻飛,牧馬羣嘶邊草綠。
秦築長城城已摧,漢武北上單于台。
古來征戰虜不盡,今日還復天兵來。
黃河東流流九折,沙場埋恨何時絕。
蔡琰沒去造胡笳,蘇武歸來持漢節。
為報今日都護雄,匈奴且莫下雲中。
請書塞北陰山石,願比燕然車騎功。
這是唐朝李益的《塞下曲四首》,其第一首記錄了邊關天高地遠、人叫馬歡,將士豪情滿懷以及西北壯麗的邊地風光。李益是今甘肅武威人,曾是朔方節度使李懷光的幕僚,官至禮部尚書。他北遊河朔,的的確確是到過今巴彥淖爾,他的詩可以説是巴彥淖爾一帶唐時的情景再現。
巴彥淖爾市地形地貌大體分為三種類型:陰山山脈綿延東西,橫亙在巴彥淖爾市腹地;陰山南麓是廣闊的河套平原,陰山以北是遼闊的烏拉特草原。烏拉特草原夏秋兩季,綠草如茵,牛羊肥壯,氣候涼爽,幽靜宜人。遊客在這裏可以身着蒙古袍,腳蹬蒙古靴,跨上追風的駿馬,乘上穩健的駱駝在草原上漫遊;可以在篝火的映襯下,欣賞蒙古民族歌舞;可以在熱情的敬酒歌聲中,品嚐醇厚清香的馬奶酒,清香的手扒肉;烤全羊使你在大飽口福之時大開眼界;牧民家醇香的奶茶、傳統的奶食品會使您遐想遊牧民族的生活歷程;夜宿蒙古包,側耳傾聽陣陣牧歌,抬頭數點點繁星,投入大自然的懷抱,那城市的喧囂已在九宵雲外。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民歌裏的敕勒川也可以在這裏!
今天,我們對於烏拉特草原的這些描寫,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因而南北朝時期的那首民歌成了我們的嚮往。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男兒血,英雄色。
為我一呼,江海迴盪。
山寂寂,水殤殤。
縱橫奔突顯鋒芒。
按照現在地理學的説法,人們把呼和浩特和喇嘛灣之間的土默川平原稱作敕勒川和呼和浩特平原。但這分明是一種狹意的區分與理解,這首古代民歌裏“敕勒川,陰山下”中的“下”,並不一定就是指陰山以南的地方,雖説古人以“上為北,下為南”,但這裏的“下”分明有着文學修辭的成分,“下”即為陰山腳下,即陰山南北,並不包含地理所指。它告訴人們,現在的烏拉特草原同樣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景地,歌詠了北國草原壯麗富饒的風光,抒寫了敕勒人熱愛家鄉熱愛生活的豪情。
陰山蒼茫,綿亙塞外,而烏拉特草原以陰山為背景,更顯壯闊雄偉。生活在這裏的人們環顧四野,天空就像其大無比的圓頂氈帳將整個大草原籠罩起來。天空是青蒼蔚藍的顏色,草原無邊無際,一片茫茫。由於牧草過於豐茂,牛羣羊羣統統隱沒在那綠色的海洋裏,只要一陣清風吹過,草浪動盪起伏,在牧草低伏下去的地方,才有牛羊閃現出來。而這牛羊與牧草是生活在這裏的人們的衣食來源,與他們的生活和命運休慼相關,對他們有着極其深厚的感情。
所以,當我們聽到他們這首謳歌草原、謳歌牛羊、讚美家鄉、讚美生活的詩歌,就會被那飽滿的情感和美麗的場景深深折服,連同濃厚的民族和地方色彩一起成了一個讓人嚮往和迷戀的地方。
也許,今天我們中間的很多人並不知道,這歌還有下半部,把草原寫成了一個英雄倍出的地方,英雄的顏色染過草原陰山,讓山河也變得蕩氣迴腸,成了草原男兒建功立業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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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拉特草原的那達慕大會是當地傳統的羣眾集會,每年舉行一次,主要內容有摔跤、賽馬、套馬、賽駝、舞蹈等活動。“那達慕”一般於七八月份間舉行,旅遊若是正遇那達慕盛會,可以觀看傳統的民族體育表演,還可以與牧民們一起角逐,參加這興趣盎然的娛樂。而今天烏拉特草原上的蒙古馬,由於生活在冬季高寒夏季高温地帶,能在暴風雪中馳騁如飛,烈日炎炎中行走如流。它有耐寒耐熱的奇特本領,因而具有強大的環境適應性。蒙古馬體小而又靈活,眼疾而能避險,矯健而有力量,敏鋭而又迅捷。在蒙古族烏拉特部落的英雄史詩《江格爾》中,有段描寫這種馬的詩句: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快/像火花似的閃耀氣勢磅礴/像萬馬奔騰/像萬牛怒吼/讓那公牛和大象嚇得心驚膽戰,人們一看那漫天紅塵就可知道阿蘭扎爾神駒來臨……
漢武帝愛馬如命,曾不至一次地千萬裏尋馬,不知他當時對這個後來被稱作蒙古馬的馬有過什麼樣的想法?這個我們雖説已經無從知曉,但我們知道的是在今天烏拉特後旗潮格温都爾蘇木的寶日布嘎查,不僅景色優美,還流傳着一個與戰馬有關的傳説,讓人魂牽夢縈。
有人説,蒙古民族的聖祖成吉思汗經過多年的征戰,十分想念自己的家鄉,決定回師休整。大軍來到寶日布,大汗發現這裏山勢不高,丘嶺平緩,花豔草豐,河水清澈可飲,真是大軍休養、戰馬抓膘的好地方,於是下令在此駐紮。
成吉思汗有兩匹心愛的黃驃戰馬,其中一匹腳踝處(馬後跟)有一撮灰色雜毛的黃驃神駒,跟隨着大汗東討西征,立下赫赫戰功。這時它已年老體衰,大汗決定讓它退役,並下旨把夫人、女兒等家人騎乘的三十三匹黃驃馬一起放養在此地,直到老死,不能徵用。結果這羣馬像擁戴聖主一樣,追隨着黃驃神駒,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鄉,在寶日布的西日根奴如草地上生生息息,繁衍至今。黃驃神駒死後,就葬在寶日布的山中。此後的歷朝歷代,這裏的蒙古民族都保留着祭祀成吉思汗黃驃神駒的習俗。所以,寶日布是根據黃驃馬腳踝處有一撮灰色雜毛得名的。蒙古語寶日布,指的就是腳踝。
當地也有另一個傳説,成吉思汗在此處養兵休馬期間,一匹多年不下馬駒的騍馬突然產下兩個腳踝呈白色的馬駒。大畜產兩駒歷來都是草原上罕見的大喜事,大汗欣喜萬狀,賜名此地為“寶日布”,喻意此地多產戰馬神駒。後人為紀念此事,專門建了扎格拉敖包,祈祝此地常留聖主福氣,多產強壯漂亮的駿馬。
當然這都是後來的傳説與演繹,但誰能保證,當年,漢武帝沒有對匈奴人在這裏培育出的戰馬動過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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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化是烏拉特草原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隨着烏拉特草原退牧轉移戰略的實施、生態環境的改善,養馬户逐漸增多,馬文化也逐漸興起。套馬是牧馬人比智慧、比技巧、比力量的活動。在綠草如茵的草原上,只見成羣的馬兒奔跑着,驍勇的騎手們駕馬衝進馬羣,手持套馬杆尋找最烈性的生馬。在吶喊猛追中,杆上的繩索鎖住馬的脖子,充滿野性的馬兒很快被馴服了。牧民們還通過烙馬印、套籠頭、馴馬等傳統蒙古族文化活動,再現了傳統遊牧生活場景,讓人們領略蒙古族馬文化的魅力,體味蒙古族淳厚的民俗風情。而這也是最早馳騁草原的馬背民族的文化傳承。
大雁飛過老牆,明月照在高台;
夢裏駝鈴驛站,醒來桑田滄海。
誰還在挑燈縫衣,將家書託與郵差;
誰在吟唱那首出塞,一腔血始終澎湃!
且伴我長風萬里,五千載平仄節拍;
一方青磚,一闋婉約的詞牌。
且看我壯志豪邁,問明天此情可待;
山河入畫水雲間,又唱天籟!
韓磊演唱的這首《長城內外》,像是特定環境下獻給這位大漢天子的。不管你喜不喜歡漢武帝這個皇帝,都不能不承認,漢帝武時代是中國歷史上最重要的時代之一,那個時代的疆域是今日中國版圖的基礎,而烏拉特草原就是最好的見證。(文/路生)
本文摘自《到巴彥淖爾來看中國》(中國文史出版社),謝絕任何形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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