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一提到這一名字人們大多想到她的婉約、悲慼與愛國豪情,這是個劃時代的才女佳人。可在李清照身上,遠遠不止詩詞,不止她與趙明誠之愛情,雖生長於封建古代,但卻心向自由,努力瀟灑,風流自在。
李清照,不止是個才華洋溢的女子,也是個懂得玩樂,風趣的女人。關於她身上的風趣,可以從三個方面去講:喝酒賭博好色。
酒罈子
李清照出生於一個開明之家,父親李格非是蘇軾之弟子,與與廖正一、李禧、董榮並稱為“蘇門後四學士”。
李格非不是位高權重的大官,可也算是小有臉面,生活殷實。李清照很小的時候生母即過世了,李格非再娶了王氏。王氏為狀元之女,知書明禮,心態闊達。李清照就是在這樣的父母呵護下成長起來的。
古時候所謂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在李家是不作數的,李格非對這個女兒傾注了無限的希望與愛護,讀書認字樣樣不落。
除了開明自由的家庭,本質上來説李清照雖仍是生長在封建時代的女子,還是要守各種規矩,面對各種世俗觀念。可相較於明清時代,宋代對女子的禮規並沒有那麼嚴苛。
另外,宋代高度繁榮的經濟讓百姓們更注重享受生活,飲酒也更為流行。
女子飲酒並不受限制,在宋代的《東京夢華錄》裏,記載了宋代婦女們在春節時期上街遊玩飲酒的樂趣。所以説,李清照雖是女子,可也能飲酒,且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酒罈子。據統計,在李清照的五十八首詞中,共二十八首提到了酒。
李清照喝酒,從未出閣之時就開始了。那首作於豆蔻年華的《如夢令》,讓李清照在京城成了名,在這首詞中她也描寫了酒。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一羣活潑的少女們外出遊玩,劃舟搖曳,飲酒相樂,竟玩到了日落之時。
另一首《如夢令》同樣出色:“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李清照小小年紀就已有了這一番才華,真可謂是 “李家有女初長成,雛鳳清於老鳳聲”。與李白一樣,醉酒之時,靈感如泉。李清照的酒,助她作出了無數醉人詩詞。
酒能作樂也可消愁。當她嫁與趙明誠,思念丈夫之時她也要飲酒:““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 “夜來沉醉卸妝遲,梅萼插殘枝”、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晚年孤苦伶仃又目睹家國破碎,多愁善感的李清照怎能少了美酒的陪伴?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此時的李清照,再也不能像少女時一樣,飲歡樂的酒了。
酒,陪伴了李清照大半輩子,李清照飲酒,或為過嘴癮,或為取樂,或為消愁。隨着人生起起落落。李清照飲酒的滋味也不盡相同。
嗜賭之徒
像李清照這樣的女子,只有飲酒是無法滿足她的。賭博,也是她擅長的事。所謂賭,十有九輸。可李清照不同,她賭博可從來沒輸過,所以她越賭越來勁,畢竟靠智商玩的東西不乏味。“博者無他,爭先術耳,故專者能之”出自李清照的《打馬圖序》。
“打馬”就是賭博的一種方式。對於李清照來説,賭博可不是押運氣,她可是能找到搶先的辦法的人,所以才能夠精通於此,百賭不輸。這一點,李清照也是很得意的:“予性喜博,凡所謂博者皆耽之,晝夜每忘寢食。但平生隨多寡未嘗不進者何?精而已。”
李清照區區女子,竟敢這樣大賭特賭?這又得提到宋代的賭博之風。
女子在這一方面的自由是不必説了,李清照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玩賭博自然有更多的資本。另外,宋朝時皇帝也酷愛賭博,這一度影響到北方民族。遼國皇帝遼道宗就曾用扔骰子的方式決定升官事宜。
廟堂尚且如此,民間自然更是恣意。賭博説到底並非積極之事,宋朝對此也是有所禁忌,法律明文規定賭博要罰。可無奈這是百禁不止,無論刑罰如何嚴厲,也無法控制民間的賭博之風。
在《打馬圖序》中,李清照還提到“使千萬世後,知命辭打馬,始自易安居士也。”從這就可看出,李清照可不僅僅是會賭,甚至還自創了“命辭打馬”這一賭博方式。
除了打馬,李清照還擅長其餘多種賭博方式,從最基礎的鬥蛐蛐到打麻將都應有盡有,她也曾在自己的文章中提到這多種賭博方式。
李清照嗜賭如命,不僅通宵達旦打麻將,在戰火紛飛,別人都想着逃命時,她還想着賭博:“自南渡來流離遷徒,盡散博具,故罕為之,然實未嘗忘於胸中也。”
從逃難的船上下來後的第一件事,不是清點財物,而是找房子安頓下來然後痛痛快快地跟別人搭個桌子賭一場。這樣愛賭的女人,除了李清照還有誰呢?
愛賭又會賭讓李清照時常陷於獨孤求敗的局面當中,這也難怪《古今女史》要把李清照稱作是賭博的祖師爺了。
“好色”女子
李清照曾被罵不守婦道,不知羞恥。這不僅僅是因其喝酒賭博,古代女子,貞潔為重,可李清照卻偏偏是個多情“好色”之人。宋代民風開放,可女子能飲酒不代表能風花雪月,在當時,這隻有男人能做。
男人流連於煙花之地,左攬右抱,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事。宋徽宗多才多藝也多情,為了一個J女李師師不惜鑽地道,才子周邦彥也膽大包天,敢跟宋徽宗一起“分享”李師師,甚至窺探宋徽宗與李師師的纏綿。
男人可風流如此,但女人呢?還是得規規矩矩地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可李清照在出閨之前就已犯了世俗“禁忌”。
她著名的《點絳唇》寫於少女時代,家中來了個陌生的男子,按理説一個出自名門的小姐,按照禮節是應迴避的。可李清照卻好奇那男子的模樣,在溜走過程中還一步三回頭,偷偷地瞄上幾眼。
她的少女懷春與可愛羞澀都被寫在紙上公示於人。這樣的大膽當然會被世俗斥之為“不知廉恥”了,可事實上,這是多正常又美妙的青春情愫,放在那個時代還頗具離經叛道的可愛。
結婚後,李清照與趙明誠相濡以沫,琴瑟和諧,也寫過不少“色膽包天”的詞句。例如“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曖昧的暗示躍然紙上。
這還不算李清照做的最驚世駭俗的事情。與趙明誠分離後,李清照悽苦難眠,後來終於遇上張汝舟,自以為找到了如意郎君,儘管被指晚節不保也嫁給了他。
可誰知張汝舟只是貪圖李清照多年收藏的文物,婚後不僅將文物據為己有,還不惜對瘦小體弱的李清照拳打腳踢。李清照哪會逆來順受,於是她寫了一封長信上交給皇帝,請求離婚。
皇帝雖同情李清照,但按照法律妻子休夫可是要坐牢的,李清照也不例外,可李清照寧願坐牢也要離婚,因為這是她下半輩子的幸福。
李清照之好色不過是離經叛道,直抒胸臆罷了。那是封建年代裏的一個富有才情與情趣的女子,面對無聊的世俗框架,無畏無懼,用智慧與才華為自己換得了一個獨具一格的人生,無愧於中國一千年來第一風流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