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繽心 西安高新一中初中校區東區初級中學2023屆G8班
十一月二十三日,雪驟。
已經很久沒有光顧過這座古城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剛從天空飄下時還有點兒羞澀,輕飄飄的,被風一託便在半空盤旋良久,等好好打量了一番才欣然落下。而當它們終於決意要降落於此之後,便不再躊躇,幾十片抱團連在一起又密又疾地向下俯衝,卻又那樣輕巧,隨風飄飛,漫天浮游。
晶瑩純澈的水珠凝固於綠葉邊緣,一動不動,鎖住了葉的綠,也鎖住了時間。天是無邊的霧白,看不到任何層次,卻是那樣低沉,又那樣深遠。挾雜着無數片雪花的風來了,它抖動枝梢,拂過草間,它吹落了一層潔淨的白雪,又覆蓋上一層更潔淨的雪被。樹們經受過風吹雨打、烈日灼燒,它早已習慣榮枯,也不覺得悲哀——但一場那樣柔和、那樣純潔的雪融掉了它的心,於是它的腳下積滿了飄着深紅淺黃落葉的水潭,那是它的淚!那些和雪一起打動它的紫色的影子映在水潭之中,潭是靜的,潭外是歡聲笑語。
或是掬起一捧白雪細嗅其清香,亦或是與友追逐於柳絮紛飛之間,那些歡聲笑語總歸不是沒有來頭的,當習慣了乾燥的大地的人猛然遇見這雪景,恐怕也一定要同我們一樣在雪中玩個盡興吧。
佇立雪中,我看到孩子們的興奮毫無掩飾的流露出來,長期以來沉浸於學習中的幼小的靈魂在雪中打破了封印,得到了釋放天性的機會。他們蒐羅篷檐上、球架下的雪,塑成各種形狀;他們踏雪而行,然後回頭去看完整乾淨的腳印;甚至有人張開了嘴巴去接紛紛皚皚飄揚的雪花……純潔童真的少年融入了純潔童真的雪中,沁入血肉,洗滌靈魂。我不知該説,真正的雪景是這柳絮兒一般的雪呢,還是雪中的少年呢?亦或兩者都有?
我從沒有這樣仔細地觀察過雪,不論是以往短得讓人忽視的小雪,或是這種温暖的城市很少遇到的大雪——如今漫步雪中,才猛然驚覺雪的魅力,那樣普通,卻又那樣輝煌!藏於積雪之下也好,匿於水珠之中也罷,那不容忽視的輝煌和純淨,悄悄擁抱着嶄新的初雪。
漸漸地,漸漸地,那萬千飄飛浮游的柳絮在重新泛起熒藍的天空之下歸於地面,化為流水。陽光開始親吻金色的雪被,雪停了。
指導老師:熊英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