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關於江南的夢,説不清是否源自上世紀八十年代流行的武俠小説,抑或是古人有關江南的詩詞。曾記兒時得到一副以江南園林為題材的的撲克牌,我逡巡於它的畫面裏而久久不能釋懷,江南之秀美深深烙刻在我的腦海。
長大後,我以夢為馬踏上東去的列車,開始了在江南與陝南之間來回穿梭。在江浙腹地的一個縣城我堅持了四年,終於迎來了離別四年之久的女兒。為了彌補孩子,除了好吃好好喝好穿,我和妻帶着她在這個江南的城市裏四處遊玩。她在這裏上了兩年學之後,妻子懷了二胎,生產在即,我們又不得不返回位於陝南洋縣的老家。出了漢運司大門口,走到小西街轉拐的地方,女兒突然一句話,“這洋縣的路面咋這樣爛?”讓我窘迫不堪。我急忙喝斥她:説啥哩?咱們就是洋縣人。
江南和陝南確實存在着一些差距,尤其是二十年前,從浙江到陝西一路走來,就像一場穿越時空之旅。我理解她是童言無忌,只是道出了大人看破而不説破的一些事情。人一輩子,也許就父母和籍貫難以改變,即使你改變了這些,但對家鄉的認同和熱愛也難以改變。我從洋縣籍作家楊文闖老師的文章裏讀懂了這些,我也是身體力行的。家鄉對於我,是自己説得別人碰不得。誰要説洋縣的不是,我也就急赤白臉地爭辯。看到洋縣不好的事情,我也會感到難堪。但江南文化之繁盛、經濟之發達、環境之秀麗,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難免不經意間流露出一些讓人誤會的言語,有輕此薄彼之嫌,也就不討那些常年居家人的喜歡了。
實則我們一樣地熱愛自己的家鄉,有了對比,也許就會感知差距,從而迎頭趕上,這是我們樂見的。有時聽到:某些人打了幾天工,就不知天高地厚,就忘了本,騷情得很,這也看不順眼,那也看不順眼。那也是百口莫辯,扎心刺耳。這不馬上又要春節了,在此替那些流浪在外過年回家的遊子們先提前呼籲呼籲:家鄉啊,包容包容,這些在外的孩子。
我不僅僅是羨慕江南,對家鄉也有着類似於江南的夢想。洋州,也是有着小江南之稱的漢中一部分。大約二十年前,我在洋縣吧就寫過一篇:不能不説的洋縣南線旅遊,談了自己以漢江為紐帶聯結兩岸的想法,後來還被加精置頂,時至今日仍在。
這二十年洋縣發展,一江兩岸的宏偉藍圖已經逐漸實現。今年,當我在河堤上散步、蘭亭小苑裏品茶,又看到作協王漢峯主席一行泛舟漢江、金水新鎮落成、黃金峽大壩緊張收頂,我心中的江南夢已經和家鄉夢逐漸重合。這夢中江南終於不負相思,馬上在我的家鄉變成現實了。
從此,餘生只有家鄉日夜夢!【作者:串劍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