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大家談論最多的,一是《天賜的聲音》舞台上老前輩歌手周傳雄被新生代流量歌手孟美岐點評。
舞台上週傳雄恭恭敬敬,拿着話筒,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感受。
舞台另一邊孟美岐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點評。
最終結果是,周傳雄沒有被音樂合夥人選走,一輪遊後慘遭淘汰。
説實話,看到這一幕還挺心酸的。曾經天王級別的歌手,如今站在舞台上戰戰兢兢,還有被小自己兩輪的人評頭論足。
真有一種“大師在流量,小丑在殿堂”的悲涼。
狄更斯説:“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好時代是,在這個快速發展的網絡時代所有人都有成名的機會,而壞時代是,一切都是資本在運作,流量説了算。
一波一波偶像湧起,無論那一行業只有你有熱度,你就可以拿到節目組的入場券,坐上黃金vip席位。
而沒有熱度的大師,只有暗自神傷,躲在角落一邊感慨時代滄桑,一邊任由自己被拍在沙灘上。
周傳雄和孟美岐就是最好的例證。
音樂界這樣的文藝圈子不再單純地由作品説話,而出版行業這樣的文化圈子也陷入了這樣的怪圈。
只要有人脈,有錢,有影響力,不管你的文學水平,造詣如何,都可以出書。
賈平凹之女,賈淺淺以“精簡清麗”的語言發表大量的“屎尿屁”詩,比如:
上午同事們一起把飯吃/一個同事在飯桌上當眾扣鼻屎/她喊了聲“不要擦拭”/另一個同事見狀/搶上前去抓過那同事的手指/一邊舔還一邊説/真香啊,你的鼻屎
這樣的詩不僅被髮表,還曾被一眾作家誇讚。
詩詞大會冠軍彭敏説“誰一輩子不寫幾首爛詩?”,作協副主席説“她顯然已經為成為一個詩人做了充分準備”,西北大學教授陳曉輝説她“註定是‘天成的’的詩人”
這樣的“屎尿體”詩,先不説毫無詩詞的美感,就連任何文學意義都看不出來。
而賈淺淺的詩能發表和走紅,都是因為她有一個被稱為“超能作家”的爸爸:賈平凹。
賈平凹有一個名頭叫:陝派文學奠基人。
無論是上小學的孩子,還是已經工作的成人基本上都聽過賈平凹的名號,也看過他不少文章。
當把賈平凹寫的文字和賈淺淺寫的詩放在一起,很少有人聯繫到他們是父女。
但當兩個人的名字堆疊在一起時,無論賈淺淺的詩寫成什麼樣,都會得到各路各行的擁躉。
其實賈淺淺的詩寫成什麼樣和眾人並無關,我們也並不要求説,你是賈平凹之女,你的文學造詣就一定要高。
比起關注她的詩寫得好或不好,我們更疑惑,這樣的詩為什麼會得以一次又一次發表,還被這麼多人誇讚。
有的人筆耕不輟寫了幾十年,寫了數百萬字,縱使有文采,也找不到發表的門路;
有的人隨便記錄一下“屎尿屁”就有出版社拋來橄欖枝,各種包裝、噱頭,隨之而來的是名勝、金錢利益。
這是時代的悲哀,更是文化界的悲痛。
為什麼這次人們會對賈淺淺的詩這麼反感?
是因為人們唏噓於文化界這個神聖的殿堂都在逐漸被物化,文學的神聖性不再,文采不重要,心血不重要,實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的兒子、女兒。
在這個講究關係、圈層的“拼爹時代”,“富二代”已經讓人望塵莫及了,如今又多了一個“文二代”。
前有音樂界前輩“跪”在了流量面前,後有文化界各路審稿人“跪”在名利面前。
當“超能”變“鈔能”,“全能”變“權能”,普通人的出路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