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剛明:山那邊,桃花開了

文/李剛明

成都向東,不遠就是龍泉山。過龍泉山的中段到東麓沱江岸邊,便是天府邊城五鳳溪了。

這個時節,正是陽春三月,百花爭豔、萬樹吐綠,山清水秀的坡地河谷似絢麗油畫迎面鋪展,好一幅春意盎然的山水圖,又豈止是春風十里。

龍泉山腳,沱水蜿蜒流淌。山水靈氣氤氲着那些草、那些樹,催動着那些孕育了整整一個冬季的杏、李、桃樹。白的、粉的、紅的次第花開,把一冬的寂寞妝扮,妖嬈一片。

如果説在山間地邊那些無名的山花只是配角陪襯,那麼,桃花就是這龍泉山春天裏精絕的標配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古老的歌詠讓龍泉山這塊土地更充滿了詩情畫意。

“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想起20年前的那場桃花詩會,就在半邊山江半邊城的五鳳溪召開。古鎮,沱水,桃林花蔭下,談笑鴻儒間,多少詠花藴情詩篇都付與這山水流淌的美好時光裏。

著名詩人流沙河先生作為家鄉人,欣然為詩會撰楹一聯:“山居龍泉可賞春花秋果,溪穿鳳鎮猶存故宅老街”。並手書託其胞弟送達,現這副楹聯鐫刻於古鎮景區西大門上。而今,桃花依然開,先生已不見。

一樹花事,一場詩會,終將成為一個故事。而我們依然是故事的主角,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當年文朋詩友誦詠的詩篇還在,曾經的意氣風發讓我們充滿期待、等待。那些樹還在,那些花還開,一年又一年。

龍泉山是成都公園城市的後花園,因為桃花也成了成都詩歌的後花園,五鳳溪就是一座流淌的詩歌驛站。桃花迎來百花放,桃花依舊戀春風,繁如羣星的花蕾隨着樹枝在春風裏輕輕搖曳,花瓣紛紛飄揚,片片桃林彷彿成了粉紅的細雨世界。

有這樣一個畫面:沱江岸邊的一片桃林裏,踏春紛至的人們盡情享受這粉紅世界的美好,或三倆拍照、或席地暢聊;在一棵樹下,一年輕姑娘手捧一書,靜靜閲讀,恬淡自然,在春天的這一時刻,姑娘的寧靜與桃花的燦爛那麼諧合。我不便過多去猜想,或許姑娘手捧的那本書名《自在遠方》,就詮釋了一切。

桃花養人,人面桃花相映紅,平常的人在桃花的掩映下也會楚楚動人、俊俏無比;桃花怡人,煩惱的人,在桃花的薰染下也會愁雲頓消、笑靨如花。

如此讓人迷戀的桃花,實在是讓人釋懷不下,那手搖《桃花扇》、吟誦《桃花歌》、看《桃花朵朵開》、願《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人們,不止是古人,也是現世的我們。

又是一陣春風吹來。山那邊,桃花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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