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遊|胡佑志:懸崖上的古鎮

文/胡佑志

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有這麼一個三面環水、背面靠山的古鎮,會屹立在滔滔江水的河畔懸崖上。

從貴州赤水市駕車半小時,就到了丙安古鎮。一抬頭,一座高大雄偉的鐵索橋橫跨在赤水河上,醒目的“長征”二字在鐵索橋的支架上顯得莊嚴肅穆,熠熠生輝,橋的兩側紅旗飄揚。大凡初到丙安的人,都會想到紅一軍團當年四渡赤水的英勇壯舉。

走過鐵索橋,距離河畔10多米的高度,一塊塊巨大的青色岩石矗立在眼前。石頭呈不規則狀排立,大的有20多平方米寬,最小的一塊岩石也是10多平方米的寬度。更讓我驚訝的是,在這大石頭的上方,居然修築起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木結構樓房。細看,發覺丙安人為能充分利用空間,在崖石下築起水泥樁,呈現獨柱高樓、吊腳樓,蔚然壯觀。站在崖下仰望,神奇的巨石托起一座座樓房,歷經歲月的洗禮,依然穩如磐石,屹立在石頭上。

崖石的縫隙處,有一兩米的進出口。順着青石板的台階往上走去,便到了古鎮的東華門。東華門是石拱形,並排能容三個人過去。街上,沒有任何代步工具,有的只是來來往往的過路人,或許都是遊客吧。

腳下是長條形的青石板,兩邊是錯落有致的木排房,紅漆的木門、木樓。一小女孩站在店鋪前,望着過往的遊人,一條小白狗,在小女孩身邊搖頭擺尾。我走進一店鋪,挑選了豆腐乾、辣椒麪。這兩樣東西雖説哪兒都能買到,但丙安人説他們的東西實在,貨真價實,不摻假,就做成了特色,僅僅是辣椒麪,一年就能賣出兩三噸的量。

街上沒有喧鬧,沒有任何嘈雜聲,彷彿來到了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古樸、寧靜、智慧、祥和。走了大約300米,紅一軍團紀念館讓我駐足停留。陳列館裏有槍支、彈藥、軍服、紀念章、手搖電話機等,還有紅軍使用過的斗笠、蓑衣。看到這些陳列的物品,四渡赤水的壯舉在腦海裏歷歷在目。

走出紀念館,天上飄起紛紛細雨,街道上三三兩兩的人撐起了油紙傘。雨點從樓頂的檐口滴落下來,濺起水花。我不由得放慢腳步,體會這雨中即景。遠處的山,雨霧繚繞,一條公路蜿蜒在赤水河對岸,奔騰的車流,越過山間。古鎮背靠的翠竹青山,經過雨水浸染,更顯嫵媚妖嬈。升騰的霧氣籠罩在半山腰,古鎮似一座懸空的古堡,兀立在河畔的懸崖上,如蓬萊仙境。

轉過幾個小彎,走到了古鎮的盡頭。一條小青石板路依偎在河邊,這便是當年的丙安縴夫道。雖然已經見不到縴夫的身影,但我能感受到縴夫拉船的艱辛。一條彎曲的縴夫道,循跡而去,碼頭依稀尚存。碼頭上堆砌的石塊,縴夫拉船留下的“牛鼻子”、“石墩子”處處皆是。有的石塊,還有一個小洞,大概是縴夫拉船停泊時以作拴繩之用。想想當時的艱苦,不覺一陣淒涼。碼頭,已成過往,一轉眼,已是千年。

如今,丙安被列為紅色旅遊勝地,古鎮新橋車來車往,絡繹不絕。古鎮之旅,我邂逅了懸崖上的建築,紅軍渡口,收穫了當地美食和古鎮雨景的“饋贈”,深感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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