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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玉蘭滿庭芳
李文立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講個機緣。
喜歡玉蘭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候是在電視上看到上海的白玉蘭花,喜歡她們婉約如蓮的嫋娜姿態。特別是在攝影家的鏡頭裏玉蘭花是如此之美,微風掠過,美得令人隨風心顫。
真正被玉蘭花的美打動還是在北京的頤和園,在那裏我終於看到了劉曉慶、梁家輝主演的電影《垂簾聽政》裏絢爛的玉蘭花花海。也才知道玉蘭花在北京的種植是那麼普及,樓閣宮殿,尋常巷陌,到處都有玉蘭樹的身影,很多樹都是有歷史背景的。
玉蘭花應該是最先開花的一種樹,所以在北京玉蘭花也叫望春花。
隨着自己的遊歷增多,我發現玉蘭花在北方很多城市都有種植,有一年在瀋陽就看到玉蘭花凌寒綻放,原來瀋陽也有玉蘭花。更讓我覺得孤陋寡聞的是燕都也有玉蘭花,就近在咫尺。燕都的玉蘭花生長在第二高中的校門口和教學樓門前,一共四株,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了。
有一年夏天,我特意看望玉蘭樹,她們與普通的白楊或者法桐沒什麼區別,這倒是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誤解,以往看到玉蘭花開花時,並沒有看到她們的樹葉,看到樹葉時卻很難與一樹繁花聯繫起來,心裏不覺詭異,彷彿盲人摸象的感覺。
壬辰年的春天,我早早地就跟妻子説,玉蘭花開花時一定要去拜訪。
那年的氣温一直很低,本來在三月末開花的玉蘭花竟沒有開。有一天晚上,我們從母親家歸來,我和妻子在月光的朗照下走過玉蘭樹,玉蘭樹正舉着一樹灰色絨毛的花骨朵,在月光下猶如蝴蝶破繭的蟄伏狀。妻子在如水的月光下輕輕地説,或許再有幾日就開花了。我也幽幽地説,天一暖,她們就會全部張嘴了。清風拂過,花枝搖動,彷彿是玉蘭對我們的應承許諾。
4月7日,氣温驟升至20度,我想這温暖一定催開了玉蘭花。
其實這個春天我已經看過玉蘭花開放,也是在北京,三月下旬,陪岳父岳母去北京看病,正好趕上玉蘭花開放的季節,從德勝門大街走過,一街的玉蘭花暗香浮動,那種感覺讓人體會到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單單僅憑這些盛開的花就值得人們對現世的留戀。忽然想起張愛玲用一生幸福賭注的那句承諾: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可是張愛玲到底是不值啊!她只留給這個世界一個蒼涼的手勢。
玉蘭花是需要仰視的,只有仰望才能看清楚她的美。
我和妻子牽手走過晴暖的龍山街道。已經有孩童穿着半袖衫,暖陽給人們帶來無窮的活力。遠遠地看到灰黃色的絨毛花苞上舉着恣意綻放的白色花朵,花朵的外面有一抹紫紅色。我説,這個品種叫望春玉蘭,裏外雙色。妻子説,沒想到這玉蘭花真的很美啊!我説,北京的玉蘭花是一種沉澱了歲月滄桑的顏色,那是有內涵的花兒,像是已經閲盡人間春色。而燕都的玉蘭花是一種稚嫩的顏色,花朵不是很大,香味也不是很濃,但這畢竟是這個蒼茫春天的第一抹亮色,珠圓玉潤。
妻子仰頭注視玉蘭。我對着玉蘭花不擇角度地狂拍了很多張微距照片。我對妻子説,玉蘭花是一種會選擇的花朵,如果奼紫嫣紅開遍,濃蔭匝地,玉蘭花的美就沒有這麼突出了,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規律和選擇。他們都會選擇自己最佳的時刻來展示自己,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
妻子説,沒想到玉蘭花竟會有這樣驚人的生命力,這是一種冰清玉潔的花朵。
我對妻子説,你看玉蘭花瓣的質地,彷彿和田羊脂玉般細膩。
我在仰拍這些恣意綻放的花朵,高高大大的玉蘭花是會選擇的一種樹,玉蘭花所有的枝條都掙扎着向陽光處伸展,然後收攏起來,像是抱團兒,他們將花兒開在花枝的頂端,讓人仰視,這樣純潔高雅的花,的確應該讓人採取仰視的姿勢,她們這些精靈,這些浸透着雪花的精靈,冰清玉潔的精靈,在倒春寒裏宛若天女散花般迎風飄舉。
千幹萬蕊,不葉而花,當其盛時,可稱玉樹。清人詩云:人間富貴榮華盡,膝下芝蘭玉樹齊。芝蘭玉樹,這是比喻有出息的青年才俊的溢美之詞。在校園的門口種植這種高雅聖潔的玉蘭樹,是多麼符合詞語的情境啊!玉蘭是迎春的使者,是在倒春寒中綻放的歲月精靈。
玉蘭花的花語是報恩。玉蘭花絕對是一種苦難隱忍的花,她們在寒冬裏積聚着爆發的能量,積聚着芬芳的能量,很像那些莘莘學子的人生,也像每一個人的人生,只有經過寒冷和苦難的磨礪,才能綻放出如此絢爛的花朵。
最近幾年,朝陽公園裏栽種了很多玉蘭樹,工校院裏也栽種了很多玉蘭樹。以往朝陽的玉蘭樹栽種的比較少,是因為玉蘭樹不耐寒,很容易在冬季被凍死。經過人工改良,玉蘭樹逐漸適應了朝陽的嚴寒酷暑,在朝陽生根開花。有園藝師通過對二高中的玉蘭種子進行改造,培養出更多適合朝陽的玉蘭品種,我們現在在朝陽能看到白玉蘭、紫玉蘭,還有二喬玉蘭,每當花開時節,花樹下都是拍照的人羣,人們愛美,玉蘭也愛愛美的人。
多情不改年年色,滿庭玉蘭滿庭芳。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希望在燕都的大街小巷裏能看到更多的玉蘭花迎風飄舞。
(圖片來源於三燕大觀影像團)
流光·
玉蘭常見種類知多少
木蘭屬裏的花卉遍佈全世界,大約有將近120種。通常被稱作玉蘭的花卉,指的是木蘭屬下,起源於中國的被稱為玉蘭的一個大品種,專門有分出來一個亞屬叫玉蘭亞屬,看一下亞屬的學名就瞭解了,Yulania,讀音就是玉蘭。
白玉蘭
白玉蘭又叫望春玉蘭,花朵直立,味道清香。全身通體潔白如玉,給人冰清玉潔的感覺。白玉蘭一般是在每年4月到9月開花,沒有果實。
廣玉蘭
廣玉蘭又名荷花玉蘭,因為廣玉蘭花朵特別大,花朵完全綻放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一朵荷花一樣美麗大方,不可方物。廣玉蘭花期一般是5月到7月,生長過程要有充足陽光,能夠受的住冬日的寒風。廣玉蘭的樹形很好看,很適合做觀賞樹。
紫玉蘭
紫玉蘭又叫辛夷,花朵顏色鮮豔,清香淡雅。而且也很適合做觀賞樹,還可以綠化街道,更可以入藥。3月到4月開花,抗寒喜陽。
二喬玉蘭
二喬玉蘭是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又叫硃砂玉蘭。花朵顏色有淡紫色,玫瑰色還有白色花朵,花色豐富,高貴非凡。所以,在我國很多公園等地方,都普遍栽有二喬玉蘭,很具觀賞價值。二喬玉蘭也是喜陽的植物,必須要有充足的光照,才能滿足其生長。
黃玉蘭
黃玉蘭花朵是金黃色的,花期比較晚,由於顏色清新脱俗,所以有很好的觀賞價值。味道清香,可以製作香料。
此外還有少見的星花玉蘭,飛黃玉蘭。
編輯:朝報融媒編輯組 總監製:李雅青 監製: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