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步走在家鄉道路間，遠處隱約時隱時現在霧靄中，小雨淅淅瀝瀝滋潤着我的心田，望着身邊滿眼鬱鬱葱葱綠草地，露珠在草葉上隨風滑動着，深秋寒露後家鄉山菊花放肆地盛開着。
又是一年秋風起，秋風裏我常常有思鄉的念頭。昨夜，我夢見了老家，主宰夢境的是漫山遍野的山菊花，不懼秋風寒涼，在塞北原野傲然開放。
清晨起來，我佇立窗前，凝望着家鄉的方向，心海飛舟。
節氣已經到了寒露已過，故鄉山坡、河畔、荒野的山菊花又該盛開了。秋風裏，搖曳的山菊花，一片片，一朵朵，淺紫，淡粉，金黃，潔白，相映交織成畫，把家鄉的秋點綴得十分鮮活。野菊花開了，開在蕭瑟的秋末初冬，頂着寒霜，不顧大地冷落，固執地走向這屬於自己的季節。
山菊花的生命力十分頑強，不論是缺少光照的牆角、沒有多少壤土的小溪邊，還是人跡罕見的荒山野嶺，兩三枝或一簇簇，金黃色的花蕊，向着太陽。沒有蜂蝶的追逐親暱，沒有百靈鳥的委婉歌唱，只有風兒不時送來落葉的問候。山菊花競相開放，它不招蜂戀蝶，也不為吸引人們更多目光，它樸實無華，盛開是為了繁育後代，完成一次生命的輪迴。
小的時候，在這個季節，為了欣賞這迎秋寒盛開的山菊花，我會一次次來到山崗，望一片片菊花，燦爛多彩，聞秋風菊香撲鼻，心曠神怡。駐足高處，盡情領略和享受這獨特的秋韻。許多的時候，我們都要採幾束色彩鮮豔、有含苞欲放的植株，系成花束，拿回家，插入一隻灌滿清水的瓶子裏。
為了讓花束生長更長的時間，我們還會往瓶子裏放好多肥沃的土壤，心裏想是讓花兒沒離開土壤，現在想想真的是天真，插入瓶子中的花束能生存，最重要的是植株不失水的情況下，花束本身的營養物質在起着作用。沒有根系，是不會吸收營養的。
山菊花的生命力很強，插入瓶子中的花束，往往要盛開十多天，而香味一直不減。當花束凋謝後，整株的花束就會成為媽媽的收藏品。在那個年代，賞山菊花是我們秋天的一項必修課，好多的時候通過賞菊花讓我們更多地瞭解了大自然。天高氣爽，秋空湛藍，遠處農民兄弟正在收割，豐收的歌聲飄得好遠好遠，多麼像一幅動感十足的風景畫。
家鄉的山菊花漫山遍野，多得猶如天上繁星，灑滿了大地。有的開在山坡、河畔，一片一片的，成了一片花海；有的開在渠旁、地頭、埂上、路旁、石縫間、樹底下。一叢叢一簇簇，星羅棋佈，隨處可見。秋風裏，山菊花腰身結實，纖細的植株頭頂頂着一束束數也數不清的小紫花、小粉花、小黃花、小白花，迎着凜冽的秋風傲然開放，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文/圖：張耀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