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parrow, B., Liu, J., & Wegner, D. M.
編譯:李易瓷編輯:時差少女來源:心理0時差(ID:PsyTime)原文標題:Google effects on memory: Cognitive consequences of having information at our fingertips.
Gertrude 的腦袋被移除了一部分頭骨,並且在腦部6毫米深的地方埋了神經鏈設備。這種設備將芯片與腦細胞進行連接,可以讀取大腦生物電流的傳輸和變化。
而我們,可以通過顯示器看到 Gertrude 的腦電變化。
聽起來很恐怖?別擔心,Gertrude是一隻可愛的小豬。
這是發生在今年科技界最酷的直播中的實驗展示。伊隆·馬斯克(Elon Musk)想要利用這類設備,搭建一條人腦與外界溝通的 “ 信息高速公路 ” 。如果成功,人類在思維認知方面將會有巨大改變。
然而,當下即便沒有腦機接口的我們,記憶和信息處理模式已經在被互聯網改變了。
01
網絡是 “ 記憶硬盤 ”?
通過進化,我們的大腦發展成為了高度智能的系統。這個高度智能化的系統遵循着 “ 低耗高效 ” 的優勢,也就是幹最少的活兒,辦最多的事兒。
而使用搜索引擎,成本低廉、反應時間迅速,這些優勢讓我們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們想要的資訊以及各種問題的答案。
實驗證明,這種技術革新也正在對人類的思考和認知方式產生影響,我們記憶信息的方式,在網絡這種情境下也發生了新的變化。
哥倫比亞大學的 Betsy Sparrow 教授及其同事提出 “ 谷歌效應 ”(Google effect),即人們逐漸把互聯網看作自己記憶的一部分——存儲量豐富的外部數據庫;人們似乎更好地記住了信息存儲在哪裏,而不是信息本身。
換句話説,我們自動把互聯網,歸類為 “ 外腦 ” 。
人類真是偷懶第一高手,嘿嘿。
Sparrow 教授想要探討,搜索引擎是否已經改變了我們的記憶和信息處理的模式,她設計了許多具有不同難易程度的問題,需要參與者進行是/否判斷。例如:
簡單問題:恐龍滅絕了嗎?三角形有3個邊嗎?
困難問題:所有國家的國旗都至少有兩種顏色嗎?昆蟲會感到飢餓嗎?
為了驗證人們判斷,是否會產生上網搜索、驗證答案的想法或衝動。在每組信息判斷結束後,完成改編的 Stroop 任務:要求被試者説出單詞的顏色而不是念出這個詞,詞語為與網絡有關的詞語( Google 和 Yahoo )以及與網絡無關的品牌名稱( Nike和Target)。
圖下為Stroop任務
請你快速説出圖片中兩個字的顏色
注意是字的顏色,而不是念出這個字
我們的專注程度會使我們説對和説出的速度有所不同
如果人們自發產生了 “上網搜一搜 ” 的想法,那麼在遇到不會的問題的時候,會在頭腦中激活“ Google ”、“ Yahoo ” 這樣的網絡相關詞彙。這個激活狀態應該可以一直保持到後面的 Stroop 任務中;這樣對 “ Google ”、“ Yahoo ” 進行顏色判斷時,其語義產生的干擾,要大於對 “ Nike ” 、“ Target ” 這樣的非網絡相關詞彙,參與者辨識顏色的反應時間就會變慢,即 Stroop 效應也會更明顯。
結果驗證了她的猜想,在進行困難問題的判斷後,對網絡相關的詞彙激活更強烈,導致顏色判斷的反應顯著變慢,反應時間變長(如下圖)。這也説明,人們在遇到生僻知識後,人們腦子裏想的可能是上網檢索一下那些信息是不是真的,產生了更強烈地想去網絡上驗證答案的衝動。
也對,都有鞋了,誰還光腳硬剛呢?
source: Sparrow, Liu, & Wegner, 2011
02
網絡幫助我們記住了信息嗎?
如果人們知道信息隨後還會再現,是否會費力去記憶呢?
Sparrow 教授對此也做了研究。
研究者讓參與者學習 40 條冷知識,並要求他們把那些知識輸入到電腦裏面。
一半的參與者被告知電腦會自動保存那些信息(保存組),另一半的參與者被告知電腦會自動消除那些信息(消除組)。
每組還各有一半參與者被要求主動記住知識,一半不要求主動記憶。在參與者打完字以後,要求他們僅憑記憶把所有輸入的信息回憶出來
結果發現:當人們認為信息不會被保存時,他們的回憶表現更好。這一結果表明面對我們隨後還可以遇到的信息,我們通常不會費力記住。即使明確要求人們把信息記在心裏,只要認為電腦保存了信息,依賴電腦的傾向依然存在。
雖然沒有實際的 “ 腦機接口 ” ,但無疑人們已經將互聯網和電子設備當作自己的外在硬盤使用。
03
那我們到底記住了什麼?
我們在計算機或互聯網中存儲的信息的學習和回憶,主要涉及兩個方面:內容和位置。
Sparrow 教授在第三個研究中研究了人們會去哪裏尋找信息。參與者閲讀並輸入了一些需要記憶的冷知識。
三分之一的冷知識在錄入結束後,會被告知:“您錄入的信息已保存”;
三分之一的冷知識在錄入結束後,會被告知:“您錄入的信息已保存到文件夾X”(X=事實/數據/信息/名稱/項目/觀點);
三分之一的冷知識在錄入結束後,會被告知:“您錄入的信息已刪除”(倒黴孩子……
隨後,他們會看到 30 條冷知識,一半是之前見過的,另一半做了小小的修改。
參與者需要對三個問題作出判斷:他們之前見過或沒見過該條陳述;是否被保存到了文件夾裏;被保存到具體哪個文件夾裏了。
結果發現,人們會清楚地記得信息的保存位置,而非信息的內容本身。也就是説,人們對於如何找到信息的掌握程度已經超過了對於信息內容本身的掌握程度。
這大概跟在家裏找不到襪子,大喊一聲 “ 媽 ” 差不多。當我們有了捷徑的時候,大腦首選就是偷懶。
Sparrow 教授等人的一系列行為研究,證明了如下幾個觀點:
互聯網或計算機已經成為人們急需獲取信息時的外部記憶系統;
與存儲了的信息相比,人們更容易記住以後或許查不到的信息;
人們更好地記住了信息的存儲位置,而不是信息本身—— “ 谷歌效應 ” (Google effect)。
摸清計算機下的記憶方式後,我們或許可以更好地使用計算機,使我們的工作學習達到最高的效率。比如針對 Sparrow 教授證明的谷歌效應,我們可以建立屬於自己的信息整理體系,將信息有序分門別類放置,如此一來,在減輕記憶負擔的同時,還利用了 “人們更傾向於記住信息的存儲位置 ” 的記憶特點。
- The End -
作者簡介:Sparrow, B., Liu, J., & Wegner, D. M. 原文:Google effects on memory: Cognitive consequences of having information at our fingertips.本文翻譯及轉載均獲得原作者同意,基於共同創作協議(BY-NC),由李易瓷在壹心理發佈文章僅為作者觀點,未必代表壹心理立場。
來源:心理0時差(ID:PsyTime),有趣的心理科普、前沿的心理動向、專業的心理研究,網羅全球,沒有時差。
排版:小鯨魚 Bob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