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我以為江湖中的AI俠客只是一個傳説。
五一假期的前夕，《逆水寒手遊》開啓了新一輪測試。在去年十月遊戲的第一次測試裏，我在遊戲裏一直待到了關服的最後一刻。一測只有七天，關服時刻也顯得匆忙，但即便是測試，玩家們也早早找好了自己最喜愛的觀景台，互相道別説着“江湖再見”，就像他們真的在這裏生活了好多年。
這部分玩家就和我一樣，大多從逆水寒端游過來，帶着一點懷舊的眷戀，也帶着一些特殊的期許——我們期待在手遊裏玩到一些，不同於過去端遊的，真正獨特的體驗。
在去年的一測裏，逆水寒手游完成得相當紮實，提供了一個相當罕見的塞滿探索元素的開放世界，也初步達到了自己宣傳的“千人千面”的要求，甚至還加入了可互動的AI NPC，這幾部分我們都曾經在上次的文章裏詳細説過。
譬如遊戲故事全都以劇情樹展開，可以回溯選項看到不同的結局
遊戲內也置入了推理斷案的玩法，你可以隨時為居民評理做主
簡而言之，就是玩家幾乎在遊戲裏幾乎不會有沒事幹的時候，因為每張地圖都擁有300+個可互動要素，但也不會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社交、PVP都不是強迫的。
而在最近這次測試裏，我再次被逆水寒分量十足的誠意所淹沒——製作組確實在努力圓上自己畫下的餅，而且圓得還不錯。
這種感受是被一位NPC碰瓷開始的。
在上次測試裏，我遇上過一位不小心撞到我的NPC，但好在這位女俠相當有氣度，決定和我把酒言歡，不悦很快煙消雲散。
但這一回，我撞上的是一位徹頭徹尾的鄉紳土霸王，既不講理，還愛動粗。
那日我正在汴京巡遊，突然聽到遠處有人正在吵架——是真的“聽”，聲音從遊戲的話筒裏傳出來，帶着點機械音的棒讀。在汴京的大多都是像我一樣愛湊熱鬧的武林人士，面對此類事件，我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必須過去看看。
已經有三五個好奇的玩家循聲站定了，我有些着急，又想擠到人羣觀戰的最前線，跑得太快，一頭撞上了這位叫做孫皓的NPC，他立馬矛頭一轉，開始大聲譴責我的莽撞。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也還沒研究明白如何操作才能回嘴，反倒是附近圍觀的羣眾，開始打起了問號。
他又在挑釁別人了
“對不起。”我對着遊戲裏的語音輸入系統説，本以為是一個便捷的語音轉文字功能，沒想到片刻之後，我的角色也開始用自帶的配音念出了我説的話（如果輸入的是文字，你的角色同樣會念出來）。也就是説，你在逆水寒裏是可以直接和NPC“對話“的。
我實在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得親自和NPC道歉
他撇了撇嘴，轉身離開了，周圍的人羣也逐漸散去。
但誰又樂意在NPC面前吃虧呢，於是我暗自跟了上去，發現這小子正打算去小攤販那兒吃頓霸王餐。我決定衝上去正義理論，於是就有了下面這一番對話：
是的，我們打了一架，我還輸了
我讓角色特意提到了“神侯府”逆水寒的遊戲設計裏，神侯府的四大名捕都是我的師哥，是我混跡江湖的靠山，是“此刻角色可能會説的話”，沒想到NPC竟然這麼流暢地接上了。
再後來，我誇獎擺攤姑娘的食物好吃，獲贈了一個桃子，遇上一位獨自出行的十歲女孩，她説想和我當朋友，遊戲裏便真的發來了好友邀請。在我與五個NPC交流以後，只出現過兩次NPC沒法完整理解我説話的情況，影響並不大。
這種AI嵌入的設計並不僅僅停留在路遇的NPC身上，在部分任務裏，你也能看見逆水寒在AI驅動遊戲劇情方向上的嘗試。在一個名叫“相親記”的奇遇任務裏，你摻和了兩位歡喜冤家的相親故事裏，在他們的幾番爭論中，玩家既可以扮演一位體面的和事佬，也能挑撥離間，無論做哪種選擇，AI都會給出回應，由此將故事導向不同的結局。
你甚至可以選擇NTR（圖源B站：克勞德今天更了沒）
提到這些例子我想説明的是，在交流中NPC背後的AI系統不僅能夠正確識別出人類自然語言的語義，同時還能夠根據人物角色的性格設定給出體面的回答，甚至對一些遊戲內的固定設計“比如神侯府“，能在理解其作用的前提下做出反饋。上一次我有這種體驗，還是和Chatgpt抬槓的時候。
瞭解今年市場行情的朋友都知道，由於AI發展迅速，遊戲公司的股價都不約而同地大漲。這背後的市場邏輯，自然是AI將極大利好遊戲開發，不僅能降低很多重複勞作的成本，更可能讓遊戲裏的NPC交互設計產生質變，從而提供一種嶄新的遊戲體驗——目前的確有一些獨立遊戲以及MOD在做相關的探索，而《逆水寒手遊》則可看做是大型商業產品在這方面的試水。讓人意外的是，這種嘗試並沒有流於表面的包裝，而是試圖把AI和開放世界玩法融合起來：不僅給NPC加入了語音對話和背景故事，甚至給NPC之間做了蝴蝶效應——他們會記住先前和你説的話，或者和你的過節，互相之間也會口口相傳你留下的謠言。
放在現今的遊戲市場裏，這是AI在遊戲應用中非常值得參考的樣本，也給未來遊戲和AI的有機結合做了相當堅實的鋪墊。
另一方面，在逆水寒常常強調的“千人千面”的部分，也在此次測試中有所展現。
我在二測選擇的職業是九靈，擅長巫蠱法術，屬於法系DPS角色，但我同樣可以選擇當一位奶媽，學大量素問的的技能，甚至也能在決鬥中放出坦克角色鐵衣的絕招。
這樣的特色來自於一個叫做“偷師”的系統，每個角色都能夠自由學習其他職業的技能，弱化了職業之間的邊界，使得角色成長更自由，技能搭配更出其不意。
另一個系統叫做“把神功還給江湖”，意思是在遊戲裏的武林絕學，大多都藏在遊戲需要探索的角落，或是要得到高人指點，或是得經歷九死一生的冒險，或是動用聰明才智，總之，大多都沒那麼好拿。這也使得玩家很容易就產生分化——學習不一樣的技能，打出不一樣的招式，選擇不同的解題思路。
這兩個系統都相當的“江湖氣”，從設計邏輯上來説，與逆水寒手遊想要展現的“千人千面”還是挺自洽的。
這些設計其實很像逆水寒端遊剛上線時候的“奇遇”系統。就其本身的特徵而言，奇遇的玩法在當時是相當迷人的：玩家會在遊戲裏隨機觸發NPC給的奇遇任務，有的需要在固定的時間和固定的角色產生互動（比如下雨天的斷橋），有的則是以為你偷聽到了NPC的對話。這一設計促使玩家要非常細心地觀察遊戲裏的每一個細節，也是最初“會呼吸的江湖”的招牌之一。
觸發奇遇系統時，屏幕上會飄出一片紅色的楓葉
再後來，奇遇系統被總結成了“待辦事項”，大家都想要追求最優解，神秘感和驚喜也蕩然無存了。
對於每一款長線運營的遊戲來説，驚喜的丟失都是一個難以解決卻又影響深遠的問題。如何在後續的運營中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同樣是逆水寒手遊值得警惕。
我很難再一一概述我在逆水寒手遊裏還玩到了什麼，因為遊戲內的要素實在是太多，留給玩家們自己去探索，或許是更好的選擇。值得強調的是，即便他們的宣發相當高調，逆水寒手遊確實在紮實得盡力做到更好——在Taptap上一萬人評價之後還能有8.5的高分，就是最好的證明。
“會呼吸的江湖”似乎已經不再是一句笑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