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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紅包活動剛過,抖音又發起了新一輪的宣傳攻勢,這一次的主角是此前存在感不太強的抖音搜索。
抖音官方力推的宣傳片,展示了抖音搜索主要使用場景:搜美食分享和教程、搜輕鬆簡單的舞蹈、搜旅行記錄、搜就職育兒等工作生活經驗、搜單純直接讓人感到開心的內容。抖音試圖傳達一個概念:搜索能將用户和視頻內容高效連接起來,抖音已經有了較強的搜索能力。
視頻搜索之於抖音的意義也不言而喻——在這個日活超6億的國民級應用中,搜索功能月活已達5.5億。正如字節跳動CEO、抖音產品經理在近日發佈的微頭條,“很多人習慣了有問題時,打開抖音,搜索問題”,搜索已經是短視頻用户日常使用中,相當重要的一項功能。
我們也知道,在搜索引擎之外,內容平台內部的搜索功能往往是錦上添花,在個性化推薦、運營推送之外進行內容分發補充。一直專注於短視頻賽道的抖音,如今卻將“輔助位”的搜索功能推到聚光燈前,不禁讓人好奇,視頻搜索究竟有多少價值?
視頻搜索≠搜索引擎人類進入信息時代的一大標誌,便是信息傳輸效率大幅提升,個人可獲取的信息爆炸式增長。與之而來的,還有如何高效率獲取信息的問題,這直接催生了搜索引擎和各類搜索功能。在搜索框輸入關鍵詞,就能在短時間內獲得想要的結果,相比耗費人力對各類網頁書籍進行篩選,大大提升了檢索效率。
世界上最流行的搜索引擎都基於這一原理研發,它們在那個互聯網內容以圖文為主的時代,對頁面進行儘可能全面的索引來滿足最早的用户需求,即直接獲取信息。隨着互聯網內容的複雜度逐漸提升,搜索引擎們也在改進技術保證搜索結果足夠精確,保證入口位置不被動搖。
到了今天,視頻內容在互聯網的比重愈發增加,自然也應當有一個精確的索引方式,但這並不容易。面對圖文內容,搜索引擎匹配具體信息便可做好大半,面對視頻,則要在浩如煙海的數據流中完成這道工序。儘管用户角度看來變化不大,背後卻是技術和算力依賴的雙重提升。
搜索引擎和內容平台又都不得不做這件事:提供視頻內容檢索,才是全方位強大的搜索引擎;在內容平台尤其是視頻為主的內容平台,用户能否搜索到想要的結果更是至關重要的工作,一旦用户會因為搜索不到內容而對平台失去興趣,其立足的根本將直接受到動搖。
因此,抖音花大力氣研發搜索功能是必然的,內容平台離不開這一“基礎設施”。沒必要對抖音搜索另眼相待,它的內在邏輯與百度、谷歌截然不同,並不是跟搜索引擎搶市場。它主要還是面向平台內部的內容分發需求,不能只因為App中有個搜索框在那,就説是個“搜索引擎”了。
我們所見到的抖音視頻搜索,更像是使用場景特化的垂直搜索,和淘寶、小紅書、b站、知乎與微博的搜索功能沒有本質區別。只要有內容,App內就需要搜索。
抖音搜索依然是“文本搜索”明確抖音視頻搜索的市場定位後,還有另一個問題值得深挖,以個性化分發等技術見長的字節跳動,將這個根植於短視頻平台的搜索功能做到了怎樣的水準?它是否能代表視頻搜索技術的未來發展方向?
在當前版本的抖音App,搜索功能入口是視頻播放界面右上角的搜索圖標,不僅出現在首頁的推薦、關注、本地三大子欄目下,也出現在所有視頻播放界面的右上角。
抖音搜索主頁看起來和大部分應用內搜索區別不大, 從上到下依次是,搜索框、歷史搜索記錄、推薦關鍵詞、內容熱榜,也同樣是偏中心化的內容分發機制。有個細節值得注意,推薦熱詞中會出現與剛剛瀏覽過的內容相關聯的詞,抖音搜索有了一定的內容學習能力。
搜索結果也體現了抖音對視頻內容的理解:優先展示的視頻,其簡介或標籤往往沒有與搜索詞匹配,而是在內容上與搜索詞相符。搜感情問題會給出情感類視頻,搜食品會給出包含該食品的視頻,搜數學問題,更是直接給出帶解題思路的視頻。
當然,抖音搜索並沒有強大到什麼都可以找到,只是憑視頻中出現過的某一元素作為關鍵詞搜索,不太容易找到預期結果。這也是所有視頻平台都沒有解決的問題,能通過OCR、ASR等技術拆解視頻並建立索引,但無法做到更感性的內容、情感層面搜索。
大部分情況下,抖音搜索搜不到真正的視頻內容,還是要根據標題摘要標籤等文字信息得到結果,比較模糊。跟別的視頻平台,或者搜索引擎的視頻頻道沒什麼不同。説白了,視頻搜索這個概念很好,很性感,但抖音搜索還沒完整地做出來。
從用户角度去看,當下的視頻搜索和抖音搜索有沒有令人滿意?鋒見和幾位典型的視頻平台用户做了交流。
賈先生是一名有10多年網齡的老網民,他認為各平台的視頻搜索功能已經足夠好用。A先生主要使用Youtube和b站觀看視頻,他習慣於通過精準的關鍵詞搜索視頻,並有關注視頻作者和收藏視頻的習慣。對於抖音,他反而不常使用搜索,一般是通過推薦和關注獲取內容。
王女士有數年網齡,她主要在抖音、微博、小紅書觀看視頻。她對視頻搜索功能有兩種看法:如果有明確目標(搜食譜、化妝、健身等),App們可以給出準確結果,但要是描述得模糊一些,就很難滿意了。她會給視頻作者加關注,卻也希望平台不要只推薦喜歡的類型。
薛同學年紀最小,卻是一個有上萬粉絲的視頻創作者。他認為視頻平台內置的搜索功能都不算好用,查找冷門內容的效率較為低效,需要配合搜索引擎使用。他也分享了自己對視頻搜索的擔憂,萬一自己創作的內容不能被平台所解析所定義,不僅沒有推薦也很難被搜索到。
關於抖音搜索乃至所有平台內視頻搜索的實用性,目前還是喜憂參半:在相對明確的場景時已有成效,也有還不太擅長的部分。在實際體驗中,鋒見還發現了抖音搜索的“橫向發展”潛力,即與視頻結合的多維度內容搜索。
除了視頻和音樂等內容強相關的結果,抖音搜索還會呈現直播、地點、商品等內容。這些內容看起來和短視頻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卻恰好是抖音正極力拓展的直播、電商和線下業務的一部分,它們又以短視頻鏈接、賬號頭像引導等形式與抖音龐大的短視頻生態共生。
抖音背靠個性化推薦坐穩短視頻平台頭把交椅後,還要再力推搜索業務,恐怕就是要通過已經成熟的短視頻為新業務輸送能量。
抖音搜索胃口大,但飯要一口口吃我們可以歸納出初步結論:用户對視頻搜索有需求,視頻搜索已經有一定體驗,抖音搜索是對抖音內容分發和內容挖掘的有效輔助。但就如抖音自身的表達那般,抖音搜索的能量僅適用於平台內部,不可能單單依靠視頻搜索能力,和百度等搜索引擎相提並論。
最有可能承載字節跳動搜索引擎業務的,還得是最早的核心業務今日頭條。今日頭條包含了圖文、長短視頻、微頭條等多種形態的內容,天生就有做搜索引擎的基礎,根據一位網友在知乎的回答,頭條搜索體驗、精準度、內容豐富度,都比抖音搜索好得多,且已經在商業化了。
在移動時代打造搜索引擎,也有微信搜索這樣的先例可循。微信搜索最初也是為解決平台內的搜索需求而生,隨着微信生態在那之後的六七年間逐漸壯大,到現在已經是可以搜全網內容的完整搜索引擎,坐擁5億月活。更重要的是,今日頭條和微信都是超級內容平台,都不只是短視頻平台。
綜上,“抖音搜索挑戰百度”就是一個偽命題。抖音搜索不會變成頭條搜索那樣有獨立應用的業務,它將始終圍繞視頻內容的搜索需求展開,始終是抖音的重要組成部分。
我們不能忽視的是,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對搜索志在必得。早在2019年,他就發表內部講話:“如果沒有搜索場景的拓展和優質內容,頭條的增長空間可能只剩4000萬DAU。”字節跳動一定會加強搜索業務。結果今日頭條大力做了頭條搜索,現在抖音也在做抖音搜索,有種賽馬的感覺。
字節跳動做搜索有先天優勢:它既有相當強大的個性化推薦能力,也有中文互聯網最頂級的內容儲備規模。推薦與搜索技術底層都是AI技術,特別是自然語言處理(NLP)與知識圖譜技術,都離不開海量的內容與用户的表達。
大膽猜想一下,抖音在這個時候力推抖音搜索,可能和宏大目標無關——就是要獲利。人口紅利增長見底,從內向外生出業務成了抖音發掘新增長點最佳選擇,帶貨直播、短視頻推薦等組成的抖音電商已有驗證,將用户使用頻率較高但低調的搜索業務拿出來商業化,似乎順理成章。
搜索一直是互聯網體驗的重要入口,也是廣告業務一大落地場景,雅虎、Google、百度都通過搜索廣告挖到了第一桶金並獲得穩定現金流,淘寶天貓也是藉由商品搜索和相關廣告業務坐穩了電商平台的頭把交椅。作為事實上的中國第一大短視頻平台,抖音做搜索廣告自然而然。
廣告已經是字節跳動營收的重要組成部分,據外媒報道,字節跳動在2020年收入2400億元,其中廣告業務佔到了近1800億元。字節跳動廣告收入,在2018年和2019年分別是400億元、1200億元,一直保持着生猛增速。可以説,字節跳動已經是最大的廣告平台之一,現在超過百度後,要進一步瓜分百度的核心蛋糕。
抖音社交業務疲軟,嘗試多閃App和抖音社交化改造無果,也間接促使着字節跳動端出搜索這個新故事講給投資人聽。在2021年,搜索更是被字節跳動當成與電商、中長視頻並列的三大S(超)級項目之一,是“至少翻倍”的重要增長途徑。
以視頻內容為本,以用户需求為綱,抖音構建出了可靠且有用户粘性的搜索功能,接下來能講出的商業化故事,在前人腳印之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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