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住宿“鼻祖”Airbnb 陷困境 中國學徒們又將如何“活下去”?

共享住宿“鼻祖”Airbnb 陷困境 中國學徒們又將如何“活下去”?

外匯天眼APP訊 : 新冠疫情的衝擊讓全球最大共享住宿平台 Airbnb,突然陷入了 “ 倒閉 ” 風波中。

“ 我們用 12 年打造了 Airbnb 的業務,卻在 4-6 周的時間裏幾乎失去了這一切。” 數日前,作為 Airbnb 聯合創始人兼 CEO 的 Chesky 在接受 CNBC 採訪時的言論,引發了外界關於其平台經營困境的諸多揣測。

Airbnb 官方雖公開闢謠,卻仍無法掩蓋其陷入困境的事實。上市計劃擱淺,估值跌去近 20%,裁掉四分之一員工,暫停營銷投入等,均凸顯了 Airbnb 的艱難處境。

途家、小豬等 Airbnb 的中國學徒們同樣不好過,在經歷了燒錢、關停、賣身、難以合法合規等多年曲折發展歷程後,堅挺下來的平台們又被疫情帶入新一輪的 “ 苦日子 ”。

不同的是,此次危機已無可參照的 “ 老師 ”,學徒們需要自行尋找解題辦法。

共享住宿的 C2C 之殤

Airbnb 以及整個共享住宿 C2C(連接個人房東與個人住户)模式始於 2007 年。彼時紐約 80 後 Brian Chesky 與同窗好友前往舊金山創業,最終卻因交不起房租差點流落街頭。

在這樣的落魄關頭,Chesky 突然冒出了 “ 把客廳騰出來給遊客住,再用遊客交的住宿費來交房租 ” 的想法,這也是 Airbnb 所代表的共享住宿模式的雛形。

2008 年,Chesky 把這個想法做成了生意,Airbnb 橫空出世。2017 年 Airbnb 估值站上 310 億美元高點,遠超當時全球酒店巨頭希爾頓的 218 億美元市值。截至目前,Airbnb 已成長為在 191 個國家地區擁有 700 萬房源的共享住宿巨無霸。

“Airbnb 在海外市場的成功可以在國內得到 ”,中國共享住宿賽道的創業者們曾對這樣的觀點深信不疑。

過去 10 年間,對標 Airbnb 的 C2C 模式,愛日租、小豬、途家、螞蟻、住百家等國內共享住宿平台不斷湧現。

由於各平台基本是和移植了 Airbnb 的共享住宿模式,有的甚至直接打起了 “ 中國版 Airbnb” 大旗,外界也普遍將其統稱為 Airbnb 的中國學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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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互聯網賽道一樣,原本熱鬧的多方混戰,最後只有寥寥數家堅持了下來。

2013 年愛日租在燒光千萬美元融資後,因資金鍊斷裂而關停;2016 年 58 旗下螞蟻短租賣身途家,同年途家加入攜程系陣營;2018 年,曾被稱為 “ 共享住宿第一股 ” 的住百家,在連年鉅虧及鉅額債務纏身的情況下於新三板摘牌,創始人也突然失聯,留下了一地雞毛。

作為撮合交易的平台,共享住宿企業需要在房東資源方和用户流量上進行雙重投入,擴充平台房源的同時還要兼顧用户流量的增長。與此同時,作為新生事物,對消費市場的教育和刺激同樣是需要平台長期投入資金的部分,燒錢幾乎無可避免。

除企業經營、資金方面的困境外,外部法律監管則是制約共享住宿 C2C 模式發展更為關鍵的因素。

此前成都一位曾被公安機關拘留的短租房東,在當地政府網站上提出了對自己遭受處罰的質疑。

對此成都市青羊區人民政府官方回覆稱,該房東利用城市生活小區房屋進行短租獲利的行為,屬無證無照擅自經營旅館,違反了旅店業治安管理的相關規定,存在治安、消防等各方面的隱患。

青羊區政府進一步表示,公安機關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五十四條之規定,對未獲公安許可擅自經營(旅館)的行為進行查處,符合國家法律規定。

這位短租房東的遭遇並非個例,近年來上海、福建、廣州等全國多個省市均出現了房東因經營共享住宿業務被公安機關依法拘留的新聞報道。

目前而言,共享住宿 C2C 模式仍遊走於法律監管的灰色地帶,真正意義上的法律法規仍未出現,目前僅有國家信息中心分享經濟研究中心於 2018 年主導發佈的行業自律性標準——《共享住宿服務規範》。

實際上,全球共享經濟兩大明星企業 Uber 和 Airbnb,也時常因觸犯不同國家、地區的法律法規而遭受處罰或,合規性一直是全球市場中有待突破的關鍵問題。

加速轉向多元民宿市場

屋漏偏逢連夜雨,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又給國內共享住宿 C2C 市場帶來了更為沉重的打擊。

“ 目前訂單量還不到去年同期的 30%。”共享住宿運營者、覓雅宿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創始人李荻對 ZAKER 新聞表示,疫情特殊時期城市社區的強化管理,幾乎讓共享住宿業務停擺。許多短租房東們在失去訂單收入後,開始不斷 “ 跑步 ” 退場。

途家平台相關負責人也對 ZAKER 新聞表示,疫情的嚴峻形勢讓遊客出遊意願鋭減,這也導致共享住宿運營者進入被迫停業的空窗期,整個產業鏈都將面臨巨大的虧損危機。

多重打擊下,Airbnb 所代表的 C2C 模式面臨着巨大的挑戰,這也加速了國內共享住宿平台的發展轉向。

途家方面介紹稱,疫情發生以來,住宿環境、衞生安全、防疫措施等成為共享住宿用户關注的焦點問題,城市短租業務受到了較大的衝擊。不過鄉村民宿因人均面積大、入住人數少、更具有私密性和安全性等因素更受歡迎,迎來市場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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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家數據顯示,隨着目前國內疫情趨穩和多地旅遊消費刺激,端午期間的平台訂單量已恢復至去年同期 65% 水平。

途家方面也表示,對安全、品質、個性化、私密性等方面的重視,將成為共享住宿用户消費需求的長期趨勢,這也意味着未來分散式、個性化、高品質的民宿將會迎來更大的發展空間。

“ 鄉村民宿是我們下半年比較重要的方向,我們會着力去建立產品、內容、運營、營銷的全套體系。” 小豬平台相關負責人也對 ZAKER 新聞表示,後續小豬將與飛豬聯合各地政府進行目的地民宿整合推介,與各地鄉村民宿、品牌民宿等資源方加深戰略合作。

其實這並非疫情期間才有的佈局轉向。

近年來途家、小豬等平台已逐漸不再刻意強調 C2C 的共享住宿模式,而是不斷髮力傳統線下民宿、客棧、短租公寓、農家樂、別墅租賃市場,對這些已經合法合規的住宿業態進行線上化的覆蓋,疫情則是進一步加速了這樣的行業趨勢。

對此途家方面強調稱,疫情對旅遊業的衝擊和改變,倒逼着旅企調整思路、順應變化來完成經營轉向,如果仍然思維固化,可能會遭到市場淘汰。

宏觀層面而言,並非只有共享住宿在摒棄傳統的 C2C 模式,幾乎整個國內共享經濟領域皆是如此。

例如共享出行變成 “ 網約車 ” 後,司機和乘客不再是單純分享閒置車輛,而是轉變為了專業化的商業服務。共享單車、共享雨傘、共享充電寶等曾經火熱的概念背後的分時租賃模式,也均與傳統 C2C 模式無關。

回看共享住宿市場,途家、小豬不斷加速轉向,深化多元民宿市場的佈局戰略,也正不斷淡化其 “Airbnb 學徒 ” 的標籤,國內共享住宿市場也正因此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發展方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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