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記者 季禹 9月21日發自西安
長槍短炮,沒有一個關心月亮的圓缺。他們對準的目標只有一個——蘇炳添。
蘇炳添太火了。
從媒體村到西安奧體中心,也就是田徑比賽場地的擺渡車,原本是半小時一趟,中秋之夜臨時增加了一倍,變為十幾分鍾一趟。即使如此,還有不少記者擠不上車。
“來了輛車,滿員不讓上,又走了。”有記者在媒體羣裏抱怨道。
向我一樣擠上車的,則分成了兩批。一批進入內場,架起長槍“瞄”向蘇炳添;一批在混採區,等待着“添神”降臨。
8時許,當蘇炳添出現在起點處熱身,體育場瞬間沸騰了起來。觀眾該喊的喊,記者們該拍的拍。他退場後,看台又陷入了平靜。
據現場播報,共有17277名觀眾來到現場,而實際售票數更是超過兩萬。他們之中,絕大多數是為了蘇炳添而來。中秋之夜,這樣的經歷尤將讓人難忘。
現場觀眾再一次躁動起來。這一次,蘇炳添正式出現在跑道上。鳴槍,起跑,領先,9秒95,一切是那麼順其自然。當蘇炳添真的奪冠時,我反倒沒有那麼期待了。
跑完全程,蘇炳添繞場一週,向前來“赴宴”的觀眾致謝。每到一處,聲浪一片。鼓掌致意,鞠躬,沒有一點架子。
當他來到媒體區前方的央視採訪區時,同行們再也無法淡定。原本無人的圍欄水泄不通。大部分人將鏡頭對準了接受採訪的蘇炳添,還有一部分,將手機朝向背面的觀眾席。
當然,他們的拍攝對象也是蘇炳添。打開前置,找準自己的臉與蘇炳添同框的角度,然後按下快門——這樣就得到了一張單方面的合影。
其實,這樣拍出的蘇炳添,只在人縫中佔據不足綠豆大小的片幅,如果不是特地圈出,恐怕沒有人會發現這是一張合照。即使如此,人們仍樂此不疲。
在央視採訪區之後的混採區,更是數百個鏡頭在等待着。100米決賽,蘇炳添只用了不足10秒跑完。不足10米的混採區,他卻愣是花費半個多小時,才艱難走了出去。
沒有了蘇炳添的混採區,鏡頭紛紛散去。回到媒體休息室的我,意外發現告知板上多了幾個圖案,月餅、祥雲、圓月、玉兔,這些算是中秋節的“特供”。
我相信,像我一樣在今天奔波於十四運賽場的媒體同行,我們的中秋都是散裝的。
我們不會刻意過節,只是在出行的路上看到媒體村工作人員穿上了古裝,聽到志願者説上一句“中秋快樂”,又或者一瞥之間掃見“全運村專刊”上有媒體村中秋活動公告,才會感慨一句:原來今天就是中秋了啊,我還以為是下週呢。
然後繼續趕路。
散裝的中秋,其實已經完整。祝福已經在手機裏收到,月餅也在媒體工作室吃上了一口。唯一遺憾的,是隻顧去拍蘇炳添,整晚還沒有見到過月亮。聽説,濟南晚上突然降雨,沒人能看見它。
出了賽場,一輪圓月就掛在東方,它就在那裏。我不知道中秋晚九點的月亮該出現在何處,但它的位置就是讓人覺得那麼合理,像之前的每個中秋一樣。
不同的是,這是我唯一一次站在秦漢大地,仰視天涯共享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