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新西蘭達尼丁7月31日電（記者王浩明、韋驊）90185——這是1999年美國女足世界盃決賽，“玫瑰碗”體育場的觀眾人數。
那個大洋彼岸的盛夏，長久留在中國球迷記憶中。加利福尼亞耀眼的陽光裏，中國女足和美國女足在決賽中上演的一場“世紀大戰”，成為女足世界盃歷史上最經典的比賽之一。
1999年7月10日，中國隊球迷啦啦隊在洛杉磯玫瑰碗體育場舉行的第三屆女足世界盃決賽中。新華社記者戚恆攝
看台上密密麻麻的觀眾裏，有一位父親帶着自己11歲的小女兒，她的名字叫亞歷山德拉·賴利。
24年後，這個小女孩戴着新西蘭女足的隊長袖標，帶領球隊走完了東道主的2023女足世界盃之旅。新西蘭女足可以昂首離開，驕傲告別，她們創造了歷史，在家門口贏得了隊史第一場世界盃比賽的勝利。
這個奇妙的故事來源於一次偶遇，30日在從惠靈頓飛往達尼丁的飛機上，記者偶遇賴利的父親約翰·賴利，他專程趕去看女兒的比賽。
“我帶她去‘玫瑰碗’看了那場世界盃決賽，那是兩支世界上最好的球隊，一場經典的比賽，看完球回去，女兒告訴我‘我要踢足球’。”約翰説。
7月30日，新西蘭隊首發球員賽前合影。當日，在新西蘭達尼丁舉行的2023年國際足聯女足世界盃小組賽A組比賽中，瑞士隊以0:0戰平新西蘭隊。新華社記者朱煒攝
約翰是新西蘭人，出生在克賴斯特徹奇，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博士畢業後，曾到波士頓學院教書，後來去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任教。
1987年，女兒亞歷山德拉在美國出生，“一出生，她就拿了新西蘭護照。”約翰説，亞歷山德拉雖然在美國出生，在美國長大，但她一直是一個新西蘭人。
在“玫瑰碗”見證一場偉大的比賽後，11歲的亞歷山德拉走上足球的道路，除了踢球之外，她還是名副其實的“學霸”，18歲被斯坦福大學錄取，在斯坦福大學女足校隊擔任主力，和球隊一起征戰美國大學生體育協會（NCAA）比賽。
大學畢業後，亞歷山德拉走上職業足球的道路，美國、瑞典、英格蘭、德國等聯賽都留下過她的足跡。
而亞歷山德拉與新西蘭國字號球隊的緣分，源於父親約翰在2006年將一盤記錄了女兒比賽的DVD光盤寄給新西蘭女足U20隊的主教練。
2006年女足U20世錦賽（現名為女足U20世界盃），亞歷山德拉第一次身披新西蘭隊的戰袍出場。一年後，她就迎來了新西蘭女足成年國家隊的首秀。
在約翰的眼裏，亞歷山德拉彷彿天生有着隊長的精神特質。她在美國天使城女足的隊友納貝這樣評價她：“她是那種走進房間，就能讓你無法抑制微笑的人，她的臉上總是帶着最燦爛的笑容。”
30日晚的達尼丁球場，新西蘭隊0:0戰平瑞士隊後悲壯告別世界盃。賽後全隊肩並肩圍成一個大圈，有的人淚水從眼角溢出，有的人強忍着，主教練克利姆科娃講了很久，輪到亞歷山德拉，她眼裏閃着淚光，但臉頰依然帶着微笑。
7月30日，瑞士隊球員孔巴·索烏（左二）與新西蘭隊球員凱蒂·鮑恩（左一）在比賽中拼搶。新華社記者朱煒攝
“我想對大家説，請為我們驕傲，請為我們得到自己在世界盃歷史上（小組賽）最高的4分而驕傲，為我們首次獲得世界盃的勝利而驕傲。今天晚上，會有多少年輕的女孩被我們所激勵。”亞歷山德拉賽後接受記者採訪時説。
是的，亞歷山德拉或許會想起24年前的“玫瑰碗”，自己當時是90185分之一，那天種下的足球種子，已經盛放開花。而達尼丁的這個夜晚，25947分之一，或許孕育着新西蘭足球的未來。
“足球多麼奇妙啊，不是嗎？”約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