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飛身救球后,“我已沒那麼強的勝負心”

馬龍飛身救球后,“我已沒那麼強的勝負心”

在法蘭克福蘇瓦格能源球館,馬龍做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拍案叫絕的動作。

5日進行的世界乒乓球職業大聯盟(WTT)法蘭克福冠軍賽男單決賽上,第三局,馬龍7:6領先時,做了一次在乒乓球賽場上極為罕見、類似羽毛球賽場上的飛身前撲、倒地救球的動作。現場球迷一陣驚呼。

此時總比分1:1平,從這時起,馬龍再沒能力挽狂瀾。在與中國台北名將林昀儒的高強度較量中,馬龍沒能挺住。幾乎沒有失誤的林昀儒4:1奪冠,今年第二次戰勝馬龍。

馬龍飛身救球后,“我已沒那麼強的勝負心”

馬龍在比賽中。

馬龍的飛身救球可以理解為一名幾乎囊括所有重要冠軍頭銜的老將,在大江大河弄潮逐浪之後,依然對勝利保持一顆“奔騰的心”。然而,他卻説:“我已經沒那麼強的勝負心。”

作為“雙圈大滿貫”得主、乒壇最優秀的運動員之一,馬龍在賽場上堅持的動力源自何處?這是中外很多媒體記者好奇的問題。

在法蘭克福,馬龍和中外記者多次提起職業生涯“晚期風格”,談得最多的是眷戀、不捨,而不是一定要達到怎樣的名次和成績。

在戰勝埃及選手阿薩爾後,馬龍説:“我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幾成狀態,這一場好不代表下一場好。對打類競技項目有這樣的特點,自己狀態不好控制,因為和對手有很大關聯,自己狀態再好,也有可能被對手限制住。”

“和20幾歲時比,我的心態更成熟,尤其在對待比賽輸贏方面。”馬龍説,“之所以還站在賽場,主要是因為不捨。自認為還能打的時候放棄了、不打了,感情上不好接受。”

馬龍每次接受採訪時,語調沉穩、條理清晰,不論輸贏,態度平和、聲線斯文。

馬龍飛身救球后,“我已沒那麼強的勝負心”

馬龍老而彌堅。

“如果有一天感覺真打不動了,或者贏球非常困難時,當然現在也很困難,我是説特別困難,或者時常贏不了球的時候,可能會有離開的想法。”

“但現在更多的是留戀賽場。雖然有時候感到很艱難,很痛苦,但當你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出現在這個場館時,就當是和每一個賽場告別。”馬龍説到動情時,記者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接話。

男單四分之一決賽中戰勝德國名將奧恰洛夫後,馬龍説:“我已經沒有成績上的目標,只是特別珍惜現在每一場比賽。作為老將,我在中國乒乓球隊已是職業生涯末期,希望對全隊、對球迷都盡職盡責。”

在半決賽贏得與法國17歲天才少年菲利克斯·勒布倫的“跨時代對決”後,一系列關於年齡的問題再次拋給35歲的馬龍。

“從年齡上看,我們有很大差距,但競技體育中不分‘小將’‘老將’,只是打法有所不同、技戰術水平分出高下,他能打入世界排名前十(第八名),就證明他有很強的實力,並非只是年齡小、有衝勁。”馬龍説。

馬龍飛身救球后,“我已沒那麼強的勝負心”

在國際乒壇,中國隊向來以新人不斷冒尖、更新迭代迅速著稱,歐洲則以活躍着一羣乒壇“常青樹”為特徵。當歐洲“未來之星”挑戰中國老將時,能否成為中國乒壇“常青樹”也成為馬龍必須要回答的問題。

“在中國隊很難打到40多歲,現在我在某些時候有一種到了極限的感覺。我只是做到了可能對於中國運動員來説很難的一些事。10年前,王勵勤退役時,也是35歲,但他仍然保持很高的競技水平。年齡對於職業運動員來説,可能不是最大的挑戰。”馬龍説。

接着,他話鋒一轉,“要保持很高的技戰術能力水平,就需要付出比年輕時更多的代價。我現在有家庭,有些時候專注度可能和年輕球員不一樣。當自己特別累時,也會讓思想稍微鬆弛一下,心態開闊一些,而不是必須要贏。”

美國著名文學理論家、批評家薩義德在《論晚期風格》一書中考察了貝多芬、莫扎特、托馬斯·曼等音樂和文學巨匠的職業生涯晚期作品,總結出兩種“晚期風格”,一種是特殊的成熟、與萬物和解,一種是“非靜穆的緊張”“任性的逆行”。

馬龍的“晚期風格”兼而有之。他説“不在乎輸贏”,但依然做出危險且容易受傷的動作;他説留戀不捨,也説年齡不是主要問題。

與記者一起採訪馬龍的《法蘭克福匯報》同行説:“試圖概括馬龍的風格是特別困難的事,你無法理解他為何有時如此冷靜,也無法預知他什麼時候化身一股風暴。”

林昀儒如此評價:“這麼多年,馬龍一直在變,也一直沒變。變的是,他技術全面,每次較量你無法預料他會打出怎樣的球。不變的是,他令人難以捉摸的風格。”

頒獎結束後,馬龍與林昀儒合影,然後徑直朝場外走去。到場邊時,他突然回身,向空中揮手,或許是向支持他的球迷,或許是向他自己。

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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