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退場是打翻了一杯迷幻雞尾酒

2021年2月28日,熬到中國足協規定的三級聯賽准入審核截止日,已經改名為江蘇隊的原江蘇蘇寧俱樂部發公告稱停止俱樂部所有球隊的運營。2020賽季的中超冠軍,以這樣的一種姿態退場,在世界足壇恐怕都難以找到先例。

江蘇隊官宣退場的公告寫得字斟句酌,看得出應該是經過精心的創作和嚴密的推敲。根據公告,男足、女足、加上預備隊,冠軍、亞軍都算上,一共獲得16座獎盃,如果這5年的投資賬本還存在着,折算一下,每一個獎盃的獲取成本應該是以億元計、每一場贏球的成本應該是以千萬元計算、每一個進球的成本至少也是百萬元以上的。如果女足、預備隊不參與“平攤”成本,僅僅按照蘇寧中超男足成年隊算,這個數字恐怕會非常震撼。

説來也邪門,這些年,表達“投資足球”這個概念,無論是民間球迷還是官方媒體,幾乎都用“搞足球”、“玩足球”這個詞組。

“搞”字和“玩”字,在大多數語境下其實都不是太嚴肅、太有正能量的一個動詞,“你搞我?”、“你玩我?”電影裏一般這句台詞之後,應該就是動手場面了。可偏偏和“足球”組合在一起,大家居然都沒有語感違和或情感不適。

冠軍退場是打翻了一杯迷幻雞尾酒
但是,家裏沒有礦、沒有周潤髮燒美元點雪茄的氣勢,是不配説這兩個字的。以2009年底中國足球反賭掃黑跌至谷底、資本開始抄底足球資源開始計算,過去十多年,海量的資本進入中超舞台,製造的繁華舉世皆驚,上個月還在踢英超意甲西甲歐冠、這個月就官宣來中超的球員成羣結隊,你還不能大聲説“這是資本的吸引力,不是足球的吸引力,更不是中國足球的吸引力”,別説,説就是找罵——就你懂,就你清醒?

進來的錢多了,第一個副作用就是難以分辨啥叫投資,啥叫投機。球迷分不清,中國足球的管理者可能分得清,但分不開。局面像極了《潛伏》裏謝若林對李涯説的那句台詞:兩根金條放在你前面,你告訴我哪根是高尚的,哪根是卑劣的。海量的資本,無論你是國企A4紙上打印預算報告批的錢、還是民企PPT做得特別棒去各種市場融的資,結果導向,都會因為“搞足球”而獲得霸屏的流量,獲得身份的認同,甚至參與規則的制定,進而是資源的切換和勾連。更麻煩的趨勢是,以最近幾年的經營方式和規模看,假摔的投機資本沒有領到紅牌,真踢了很多年的投資老闆卻已經拼到了抽筋。

冠軍退場是打翻了一杯迷幻雞尾酒
蘇寧“玩”了五年足球,按照時間算,真不算長,要看你跟誰比,跟曾經的天津權健比,確實長一點,可跟很多“搞”了超過20多年的俱樂部相比,又不算什麼。江蘇隊官宣退場後不到幾個小時,天津津門虎(原天津泰達)也因為無法提交合格註冊材料,處在事實性退出狀態。真是令人唏噓。

網上有不少球迷把資本急速退場歸咎於去年年底中國足協“俱樂部隊名中性化改造”,這實在是又壞又蠢的帶節奏説法,今時今日,“中性名”操作只是對投機資本捆綁足球做的最簡單的切割,這就受不了啦?“搞”之前“玩”之前的海誓山盟呢?逼企業後退,讓高燒降温,從長遠看,將來介入足球的資本或許會有更健康的心理預期,會有更理性的市場操作,也會有更合理的准入門檻、運營成本。

冠軍退場,聯賽繁榮這杯雞尾酒算是被打翻了,可中國足球需要的或許正是重新倒上一杯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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