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5月29日電題（記者肖世堯、肖亞卓）北京時間29日清晨，當歐冠決賽終場哨吹響，鏡頭找到本澤馬，他沒有太過興奮的慶祝動作，這已經是他為皇家馬德里贏得的第五個歐冠冠軍。但與之前四次都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終於成了故事裏的主角。
5月28日，皇家馬德里隊球員維尼修斯（左）與本澤馬在比賽後慶祝球隊奪冠。新華社記者孟鼎博攝
在足球世界裏，很難有一個球員，被同時認為是“年少成名”和“大器晚成”。卡里姆·本澤馬就是這樣的球員。
作為法國“87”黃金一代的領軍人物，本澤馬在17歲帶領法國國青隊奪得2004年U17歐錦賽冠軍；20歲成為法甲里昂隊核心，在2007-2008賽季包攬法甲聯賽最有價值球員（MVP）和金靴獎並率隊奪冠。技術細膩、身體強壯、進球如麻，初出茅廬的本澤馬，總是被拿來和那些世界足壇最閃耀的名字相比，有人叫他“新齊達內”，有人叫他“法國羅納爾多”。那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個貧窮移民家的孩子會擁有一個輝煌的職業生涯。
里昂時期的本澤馬。新華社發
2009年夏天，22歲的本澤馬以3500萬歐元身價轉會皇馬，這是他兒時的夢想，但在西甲豪門的日子起初並不太好過。和他同時加盟球隊的是兩名金球獎得主——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C羅）和卡卡，年輕的本澤馬不再是主角，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出場。在皇馬的第一個賽季，他33場比賽只打進9個球。迎接他的，總是伯納烏球場的噓聲。
2010年，時任法國隊主教練多梅內克沒有帶表現不佳的本澤馬去南非世界盃。接受採訪時，多梅內克這樣批評他：“C羅很清楚能用自己的天賦做什麼，卡里姆並不清楚，如果卡里姆能有C羅一成的上進心，他就能拿金球獎。”回到俱樂部，時任皇馬主教練穆里尼奧也不太喜歡他，比喻道：“去打獵肯定要帶一條獵狗，而不是一隻貓。”本澤馬就是穆里尼奧眼裏的那隻貓。
面對質疑，性格沉悶的本澤馬沒有説太多。漸漸地，人們發現在場上的本澤馬變了，他開始更多地傳球、掃蕩、拼搶。在C羅身邊，他踢得越來越好。他不再是一個總是能進球的前鋒，但他總能讓C羅踢得很舒服。他成了皇馬的主力，他們開始不斷地奪冠，西甲冠軍、歐冠冠軍，一個又一個的歐冠冠軍……但是進球不多的本澤馬，從不在聚光燈下，他只是“蝙蝠俠”身邊的“羅賓”。
本澤馬（後排左一）祝賀C羅（前排左二）獲得金球獎。新華社發
2017-2018賽季，本澤馬在西甲聯賽只打進了5粒進球，他開始不斷被批評，成了球迷口中的“背鍋俠”。他的國家隊生涯也不太順利，因為捲入與隊友的爭議官司，法國隊主教練德尚堅持不徵召本澤馬入隊。2018年，法國隊在俄羅斯世界盃上奪冠。“沒有你我們也能拿冠軍”，對本澤馬是巨大的打擊。
隨着C羅在2018年夏天轉會，皇馬開始重建，實力下滑。在大多數人眼裏，年過30的本澤馬也已巔峯不再。“他是一名優秀的球員，但不是最好的那一個。”人們給他的職業生涯蓋棺定論，皇馬球迷開始期待下一位巨星的出現，很少有人對本澤馬抱有太高的期待。
“C羅離開了，輪到我承擔起進球的責任了。我們會保持競爭力。”本澤馬向球迷保證。開始越來越頻繁戴上隊長袖標的本澤馬，在場上變得更愛説話，訓練中更加努力。他彷彿在一夜之間，就成了球隊的領袖。
皇家馬德里隊球員本澤馬在比賽中慶祝進球。新華社發（帕布羅·莫拉諾攝）
2018-2019賽季，30個進球；2019-2020賽季，27個進球，帶領皇馬重奪西甲冠軍；2020-2021賽季，30個進球，帶隊重返歐冠半決賽。隨着年齡增長，本澤馬的表現越來越好。德尚將他重新召進國家隊，改口道，“本澤馬對我們至關重要”。
直到本賽季，34歲的本澤馬，在一個很多球員都行將退役的年齡，迎來爆發。西甲聯賽中，他以27球12助攻成為最佳射手，帶領皇馬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奪冠。歐冠賽場上，他打進15個球，他幾乎不可阻擋：16強賽次回合逆轉巴黎上演“帽子戲法”；八強賽首回合大勝切爾西再度“戴帽”，八強賽次回合加時絕殺；半決賽首回合對陣曼城打進兩球，半決賽次回合再次上演加時絕殺。這支並不被外界看好的“白衣軍團”，依靠本澤馬的進球，用一場場不可思議的逆轉，殺入歐冠決賽。
巴黎當地時間28日晚舉行的歐冠決賽上，本澤馬打入一球，但因越位被判無效，但這已不再重要。皇馬1:0擊敗利物浦，為這段跌宕起伏的歐冠征程畫上完美的句號。本澤馬在自己的祖國，登頂歐洲之巔。
5月28日，本澤馬在頒獎儀式上高舉歐冠冠軍獎盃。新華社記者孟鼎博攝
由於今年金球獎將在卡塔爾世界盃前頒發，可以説，本年度的金球獎已經提前失去懸念。法國足壇名宿亨利説：“金球獎可以結束投票了，本澤馬已經贏了。”皇馬主教練安切洛蒂更是直截了當：“本澤馬就是世界最佳球員。”
第一次，本澤馬的名字，也許將和那些金光閃閃的前輩並排在一起。
太多人驚歎於本澤馬的“逆齡生長”，也有人説“以前是C羅阻礙了他的發揮”。對此本澤馬説：“C羅是我共事過最好的球員，他那時確實比我更好。我一直在努力做到更好，現在的我更成熟。”
皇家馬德里隊球員本澤馬在比賽中慶祝進球。新華社記者孟鼎博攝
或許這就是一個天道酬勤的故事。本澤馬不停地跑呀跑，終於追上了曾經那個被寄予厚望的自己。
編輯：張悦姍、黃緒國、王沁鷗、艾靜宜（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