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戈蘭·伊萬尼塞維奇頻繁地出現在各種媒體上。
有的時候是在表演賽上顯示出對COVID-19疫情的不夠了解,拿檢測結果開玩笑;有的時候是被翻出來當年和菲利普西斯的比賽,愛搞笑的他因為接不住對方的大力發球而將球拍交給球童,讓她“代替”自己去拿到一分。
對於年輕的球迷來説,這位身高1米93的克羅地亞人目前的身份是德約科維奇的教練。但如果你願意翻翻過往的歷史,會發現48歲的他可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
1971年9月13日,伊萬尼塞維奇出生於克羅地亞第二大城市斯普利特。後者位於亞得里亞海東岸,是一座水文條件優異的海港,同時也是旅遊和療養勝地。
早在1992年,20歲的他就闖入過温網男單決賽,只不過半決賽擊敗桑普拉斯的他沒能在決賽裏戰勝另外一位美國好手阿加西,屈居亞軍。之後的1994年和1998年,他又兩次在温布爾登躋身決賽,兩次都輸給了桑普拉斯。
他的温網和大滿貫夢不斷地被推遲,一直到2001年的夏天。他馬上就要30歲了,在體力、精力都已經不再是20歲的那個年輕的他了。
排名也是如此。受到左肩傷病的困擾,在過去幾個賽季都沒辦法完整打完整個賽歷的他在那一年的温網開始前已經滑落到ATP第125位,自從1999年的巴塞爾之後沒能闖入任何一項ATP賽事的四強。沒有人記得他是三屆前温網男單亞軍,他也無法依靠排名進入正賽。
好在組委會給了他一張外卡,他帶着兩件T恤衫和三把球拍前往温布爾登——那是他夢開始的地方,也是他理想的可以在那裏説再見的地方。
結果,“外卡球員”伊萬尼塞維奇開始了他神奇的表演。在連續戰勝約翰森、莫亞、羅迪克、魯塞德斯基之後,他在半決賽裏迎來了8號種子薩芬,他以7比6、7比5、3比6和7比6獲勝;然後在半決賽中擊敗本土寵兒亨曼,五盤比分分別是7比5、6比7、0比6、7比5和6比3。
在和薩芬的比賽結束後,克羅地亞人一度難以抑制自己的興奮,不斷地揮舞着雙臂向看台上的父母致意。他創造了温布爾登的歷史,在整個124年的賽事中從未有過外卡選手進入過半決賽。
“這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刻,也許這是我職業生涯裏最快樂的時刻,但現在我只想繼續向前。”那個被球迷們叫做“瘋狂的戈蘭”的他給了自己新的形容詞,“善良的”、“危機中的”和“快樂的”。
決賽裏等着他的,是兩屆美網男單冠軍澳大利亞人拉夫特。
首盤比賽,伊萬尼塞維只用了29分鐘就以6比3勝出。第二盤比賽,他以同樣的比分讓拉夫特扳回了一城。第三盤的比分依然是6比3,接受了肩膀治療的克羅地亞人再次領先。儘管第四盤他發出了本屆温網的第200記ACE,可還是以2比6告負。比賽被拖入到決勝盤,最終他以長盤9比7獲勝。
夢想成真的那一刻,伊萬尼塞維奇哭了。他衝進球員包廂,和父親擁抱,周圍全都是起立鼓掌的球迷。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夢,或許明天醒來有人告訴我:‘你又輸了温網決賽。’但是現在,我正在我的夢想裏。過去9年來,我一直承擔着很多東西,現在我終於可以把包袱扔掉了。我再也不會有壓力,網球對於我有了新的意義。”
在7月講一個温布爾登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伊萬尼塞維奇。而在温布爾登之外,克羅地亞人還有很多故事可以説。
例如1998年8月的多倫多公開賽,他和菲利普西斯聯手參加男雙比賽。
“當時我們的比分是4比2,有一個球我們沒有接住,然後朝我彈來。我看到球童也過來準備抓住這個球,於是就想着可以頭球傳遞給他。可是,馬克(菲利普西斯)也是這麼想的,於是我們倆就頭碰頭了。”
結果伊萬尼塞維奇的頭部縫了6針,以至於他在一週後的戴維斯盃上被形容為“橄欖球老兵”。菲利普西斯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得了輕微腦震盪。而且,他們還在那場比賽中輸給了對手諾爾斯/內斯特。
2013年,退役後短暫地從事房地產事業的他成為小老鄉西里奇的教練。在他的調教下,西里奇在擊球力量上有了顯著的進步,場上移動變得更快,心理調節能力也比以往更強。
“他之前發球不太穩定,”2001年温網冠軍不斷提升弟子的發球質量,同時也將自己豐富的比賽和人生經驗傾囊相授:“現在他每個發球局都至少能發兩個ACE,二發也更加穩定。”
西里奇在2014年美網決賽中擊敗錦織圭奪冠,成為克羅地亞歷史上第二位拿到大滿貫男單冠軍的球員。
“我想首先感謝我的教練戈蘭,在他的幫助下,我才學會如何享受網球。我還想告訴那些不斷努力但還沒有能夠成功的人,請你相信努力和回報一定會成正比,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要輕易説不。”
2020年年初,他和西班牙傳奇孔奇塔·馬丁內斯一起成為2020屆國際網球名人堂的成員。只是,由於COVID-19疫情的關係,原本定於7月18日在羅德島舉行的入駐儀式無法依照時間表來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