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凝聚人類的力量。體育帶給觀眾的感動,是不分國界的。然而,競技體育的本質終歸是殘酷的競爭,運動員本人也是有國界之分的。
當一位運動員放棄自己原本的國籍,離開養育自己的土地,加入另一個國家時,不可避免地會引起很多爭議。縱觀中國體育史,出於各種原因,選擇出走的運動員不少。相對來説,這一類運動員中,女性運動員的數量佔比似乎更多,筆者會先將目光放在她們身上。
在下文中,筆者將綜合項目、原因、年代三個要素,盤點出十位較有代表性的前中國女性運動員。當然,篇幅有限,如有遺珠之選,歡迎在評論區留言補充。
十、李莎莎
李莎莎,原中國女籃二隊球員。2001年,李莎莎在國家二隊訓練中受傷,不得不暫時離開籃球長達兩年的世界。2003年,傷愈之後,李莎莎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培養位置。考慮之後,李莎莎東渡日本進入日本女子女子體育大學唸書。在此期間,李莎莎參與了日本的大學聯賽,表現極其出色,博得了數份俱樂部開出的不俗合同。
為了方便在日本的發展,李莎莎毅然加入日本國籍,並且很快地成為了日本女籃的國手。儘管包括鄭海霞在內的籃球界人士都曾對李莎莎的做法表示理解,但是,仍然有不少國人對於這一位一夜之間變成日本人的中國女孩感到十分不理解。當中,李莎莎的父母亦包括在內。
九、王嬌
王嬌,1980年9月出生於遼寧省撫順市。中學時代,身高就已超過180CM的王嬌,在遼寧省體育運動學院進行跑步、跳高等訓練。
18歲之年,為了照顧病重的外祖母(外祖母是日本人),王嬌隨家人一起移居日本,並在日本開始進行排球訓練,展現出不俗的天資。起初,王嬌並沒有打算放棄掉自己原來的國籍,但因為受制與日本排球俱樂部每隊僅限一位外援的規定,在考慮之下,王嬌加入了日本籍,更名為小山修加。2006年,26歲的小山修加入選日本國家隊,擔任過一段時間之內的日本女排主攻手。
八、任彥麗
任彥麗,享有【亞洲重炮】的稱號,曾在80年代擔任中國壘球隊隊長。因為比賽的關係,在此期間,任彥麗認識到了自己的偶像&日本女壘的“教母”宇津木妙子,兩人成為了忘年之交。
宇津木妙子不止一次想要帶任彥麗去日本打球,直到從國家隊退役後,後者加入日本國籍並隨之成為日本隊主力球員。自此之後,任彥麗不再存在,宇津木麗華由此誕生。
在2004年雅典奧運會女壘賽事,在與日本隊的二次對決中,中國女壘以0比1敗北,因此無緣獎牌。以一記“強棒”截殺中國女壘獎牌夢想的,正是曾擔任過中國女壘隊長的宇津木麗華。賽後,宇津木麗華旁若無人地衝向現場觀戰的日本球迷區高聲歡呼,並不斷地對着日本國旗致意,引發了中國體育迷的極大不滿。
七、馮天薇
2002年,16歲的馮天薇奪下了全國青少年錦標賽的女單冠軍,由此進入國青隊&國家二隊。進入國家二隊後,馮天薇的表現一直不錯。競技體育是相當殘酷的,在向一隊發起第一次衝擊的時候,馮天薇遭遇了職業生涯的第一個重大滑鐵盧。在一二隊升降級比賽時,發揮失常的馮天薇僅差一個名次進入一隊。其後,馮天薇被診斷出心肌炎,休息了一段時間。
2005年,馮天薇選擇去到日本打聯賽,遇到了伯樂劉國棟。在後者的邀請下,馮天薇更換國籍,開始代表新加坡參加比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2012年倫敦奧運會上,馮天薇更是擔任了新加坡代表團在開幕式上的旗手。
六、王越古
王越古是與張怡寧同批出道的乒乓球運動員。13歲之年,王越古曾入選中國國家二隊。15歲之年,王越古入選國家一隊。1997年,王越古連續擊敗了前世界冠亞軍王楠和李菊,獲得中國全國乒協盃賽亞軍,本該前途一片大好。
然而,由於隨後遭遇右腳踝的嚴重受傷,王越古不得不接受手術並進入長時間的休養,繼而失去了來之不易的國家隊位置,一度萌生就此產生退意。
對於王越古受傷的情況,中國乒協其實是非常瞭解的,還特意為王越古開了往他國參加比賽的交流綠燈。因此,王越古成為唯一公派到日本打日本聯賽的中國球員。在日本的四年,王越古重拾了打球的熱情,並在2005年上海世乒賽後正式加入新加坡國家隊。
五、李佳薇
1994年,13歲的李佳薇進入了人才濟濟的北京隊。1996年,15歲的李佳薇遠赴新加坡,加入新加坡隊。自那時之後,新加坡乒總一直非常用心而耐心地培養這一位認真且訓練刻苦的球手。
在中國國家隊的棄兒們當中,李佳薇是最為強悍的一檔選手,其標誌性的側上、側下旋發球,正手生膠、反手反膠的特別打法均是獨特的記憶點。當然,比起某些出走的前中國女乒運動員,李佳薇的球技好、人也比較低調,沒有做出過什麼情商低下的敏感表態。此外,李佳薇出去的年紀特別小,基本也沒有佔用過國家隊太多的資源。
因此,國內的乒球迷們也很少會因為國際大賽上爭取一席之地而改變國籍的舉動而去噴李佳薇。
四、諸宸
諸宸,國際象棋女子特級大師,繼謝軍之後的中國第二位國際象棋世界冠軍。出生於中國浙江温州的諸宸,現為卡塔爾籍,又名穆罕默德·宸。
諸宸的丈夫穆罕默德,同樣是一位傑出的棋手。除了棋手的身份之外,穆罕默德更是卡塔爾的王親貴族。最早相識之時,兩人以對手的身份邂逅,賽場上的交鋒卻培養出了彼此的好感。真正結下情誼,兩人是在一場國際象棋交流活動之中。時間推移,感情也在積累。於是,一場堪稱傳奇的異國浪漫愛情就此展開。作為卡塔爾的貴族,穆罕默德一家不可能讓兒媳婦還掛着其他國籍。嫁夫隨夫,在成婚之後,諸宸聽取了老公的建議,加入了卡塔爾籍。
三、皮紅豔
1997年,皮紅豔首次入選中國國家羽毛球隊,稱得上是冉冉躍起的一顆新星。然而,在事業本該處於上升期的時候,國家隊內教練以身高只有1.64米、打法發展前途不大,把皮紅豔調回四川隊去。
從成績和培養的角度考慮,這一種做法在好手如雲的中國羽壇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誰能否認這樣對皮紅豔來説不是一種殘酷的命運呢?
回到省隊後,皮紅豔一年大概也就只能參加兩場比較的大型比賽,每月的工資也難以有較好的保障。面對如此困境,她曾想就此退役改行。正在此時,一家位於丹麥的羽毛球俱樂部接觸她,請她到丹麥打俱樂部聯賽。2001年,皮紅豔離開中國,到丹麥打球。在此之後,皮紅豔獲得法國國家羽毛球隊的邀請。皮紅豔欣然入籍,自此成為法國國手。
改換門庭之後,皮紅豔亦繼續活躍於本土、歐洲及國際賽事。在2003年至2005年連續三屆贏得法國羽毛球公開賽,皮紅豔均拿下了女單冠軍,在2005年至2010年連續六屆贏得法國全國羽毛球錦標賽女單冠軍。在此期間,皮紅豔的世界排名一度達到第二位。在國際大賽上,皮紅豔的成績始終沒有實現突破,一定程度上可以驗證當初選拔眼光的無誤。不過,僅從個人發展的前途來考慮的話,這一個決定無疑是成功的。
二、何智麗
何智麗成名於1982年中國全國賽,隨後進入國家隊,曾是1985年第38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女子團體冠軍成員之一。技術特點來説,何智麗右手橫握球拍兩面拉弧圈頗讓人印象深刻。
1987年,在印度新德里舉行的第39屆世界上,何智麗更是勇奪了乒乓球錦標賽女子單打冠軍。然而,在新德里封王之後,23歲的何智麗便從此在乒壇中銷聲匿跡。對此,網絡上盛行的一説為該屆比賽中,何智麗曾被上級要求在半決賽中輸給管建華,以增加奪金幾率,然而前者因為沒有照做而被封殺。
1989年,何智麗退出乒壇。此後,何智麗跟隨早年在中日乒乓交流活動中認識的小山英之成婚,並隨夫遷居日本,加入日本籍,更名為小山智麗。在1992年,小山智麗以日本國手的身份復出,並在1994年亞運會上擊敗陳靜、喬紅、鄧亞萍等多名好手封王,引起乒壇轟動。
在榜單的諸位女運動員當中,小山智麗絕對是最讓國人感到不適的一位。即使是俱樂部層面的比賽倒戈舊主成功取勝,正常運動員都會選擇不予熱烈的慶祝動作。然而,在代表日本擊敗了中國的大賽決賽中,小山智麗的情緒異常亢奮、不斷在鏡頭前大喊喲西。
一、欒菊傑
如果小山智麗是最讓國人反感的一位前中國女性運動員,欒菊傑也許就是國人最能諒解的一位前中國女性運動員。
1983年,在德國舉行的第6屆國際女子花劍比賽中欒菊傑獲得冠軍,成為亞洲第一個在世界劍壇折桂的人,從此享有【東方第一劍】的美名。在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上,欒菊傑以絕對的優勢擊敗對手奪得冠軍,為中國乃至整個亞洲帶來了第一枚擊劍奧運金牌。
在經歷了職業生涯的輝煌之後,因為急性腎炎疾病的影響,剛邁入而立之年的欒菊傑不得不在1988年選擇退役。退役後,她先是到加拿大留學,隨後回國和丈夫顧大進完婚。1991年,兩人的第一個女兒出生。
不幸的事情發生了,欒菊傑的女兒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疾病,剛出生便被送進了特護病房。經檢查後,醫生告訴了欒菊傑這個女兒需要在未來儘快手術,並接入心臟起搏器。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欒菊傑不知所措。由於當時國內醫療條件有限,再加上加拿大政府在重疾兒童的撫養上有特別完善的資助政策,所以權衡再三,欒菊傑決定加入加拿大國籍。去到加拿大之後,欒菊傑先後擔任愛明頓市擊劍俱樂部教練、亞伯達省擊劍協會技術部主任、加拿大國家隊女子花劍總教練,她的女兒亦接受了較好的醫療救助,最終在接入心臟起搏器的情況下存活成長。
雖然加入了加拿大國籍,但是她並沒有忘記曾經為之灑滿汗水的華夏大地。為了參加在北京舉行的2008年奧運會,欒菊傑以50歲的高齡復出,成功打過了資格賽,以加拿大運動員的身份重回故土。在奧運會第一場比賽過後,昔日的【東方第一劍】含着熱淚,高舉起了“祖國好”紅色條幅,實在感動了無數體育迷。
噢,還有值得一提的事情,欒菊傑的父親是欒友山。對,正是那一位深藏了70年的卓越功勳,在將近臨終之前被兒女發現,留下一句“立功有什麼了不起的?”後駕鶴西去的戰鬥英雄。
每一次回憶起欒菊傑的故事,筆者實在不由得感嘆,出於無可厚非的為自己奔個前程也好,命運與時世所迫的無可奈何也罷,從國籍的角度上來看,出於某種原因,像欒菊傑這樣的一批人放棄了中國人的身份。但是,從文化認同的角度考慮,這批人中的一部分,依舊是百分百純粹的炎黃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