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古代正室“老婆經”:將“鬥二奶”到底

由 藍樹芬 釋出於 奇聞

如何防範妾的張狂,或者當妾一旦真的囂張起來,作為後院一把手的正妻,又該怎麼辦呢?


妾,在今天除了二奶之外,還有個可愛的稱呼,叫“小三兒”。網間有牛妻曾公開發表“老婆經”:“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說實在的,如果回到古代的話,就是標準的“鳳辣子”,遇到這麼厲害的主,“小三兒”算是倒八輩子血黴了,想想平兒丫頭所受的委屈,你會感同身受的。其實老趙我對“小三兒”沒什麼成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需求永遠在支配市場,“小三兒”說到底也是弱勢群體,自古而今,她們都不容易。牛妻們跟“小三兒”鬥,實在是找錯物件了,管好自己的老公,想想如何拴住老公的心,恐怕才是正經事。古代媳婦智鬥“小三兒”,那是沒得辦法,形勢逼人呢。


“小三兒”必須鬥。在“老婆經”裡,古代媳婦兒也必須每天上廳堂,早上給公婆問安,叫“省”,晚上侍候公婆睡覺,叫“昏”,廳堂是個集散地。廚房就不消說了,有一首詩曰:“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未諳姑食性,先遣小姑嘗”。給普通人家做媳婦,廚房要進;給大戶人家做媳婦,廚房同樣要進,別以為有丫鬟、老媽子、廚娘等人,媳婦兒就可以做甩手大爺了,沒門兒,孝敬公婆的飯食,得媳婦親手做。至於打流氓嘛,這種機會不太多,即便遇到流氓,也多半鬥不過。林沖的娘子如果會耍幾招跆拳道,高衙內焉敢百般糾纏?


上述三個“老婆經”念起來倒還不是太難,勤快些,多練練廚藝,少出門,就可以做到。唯獨“小三兒”鬥起來不易,什麼原因呢?心裡憋屈!首先,“小三兒”敢出來叫板,就已然說明家裡的那個他變心了,正妻在情感上先輸了一籌;其次,明明是自己不待見的人,卻每天要在你面前晃來晃去,心態不好的,煩都得煩死,還怎麼靜得下來想計策玩“宮鬥”?若是智慧上再輸一籌,那就完了,即便安坐元配交椅,滋味也不怎麼地!有道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老公只有一個,元配也只能有一個,為了奪回老公的心,為了活得暢快,不憋悶,有面子,“小三兒”是必須要斗的。東風吹,戰鼓擂,看看究竟誰怕誰?


如何智鬥“小三兒”。古代正妻有自己的法子,罵街、耍潑、使橫出粉拳,這些都不是技術活,有失雍容華貴的風度,她們不屑為之,她們有自己的原則,那就是“有法可依、有理可據、有度可守、有容乃大”。有法可依,也就是古代有一整套的妻禮妾規。做“小三兒”的必須守規矩,這是“法律”事先設定好了的。聰明的正妻大多“依法”來制約“小三兒”,別管是家法還是世俗法,往往都挺管用。譬如初次見面,按照規矩,妾得給正妻行禮,這就給了正妻用“殺威棒”的機會。


連刁蠻的妓女也知道正妻之下馬威的厲害,還要做個事先宣告,可見這種規矩確乎讓“小三兒”束手無策。這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規矩還多著呢,比如在穿戴、稱呼、坐席、應酬賓客等方面,聰明的正妻都有機會揪住“小三兒”“違法亂紀”的小辮子,從而讓她乖乖就範。你看,想“鬥得過小三兒”,還得好好學法呀,找人揍人家一頓,會招來警察滴!有理可據,學問可就大了去了。紅樓夢裡的趙姨娘,有一陣子挺囂張,王夫人玩的就是這一招。這就要求正妻自己得首先懂道理,以理服人嘛。《金瓶梅》裡的吳月娘,鬥“小三兒”的辦法值得說一說。


吳月娘是個讀過書的官家小姐,腦子不笨,她會時不時的以理管教一下丈夫西門慶。在小說的第一回中,西門慶欲與一幫無賴結義,吳月娘開管:“你也不要理這起人,有個什麼用處,我勸你把那酒也少吃幾口,多照顧一下家行不?”在古代,正妻是“家”的象徵,照顧家,意思就是照顧她。吳月娘早就對潘金蓮有了提防之心,平日裡倒也表現得很和善,但一旦得理,她是不會放過有理可據之機會的。有一次,西門慶因為娶李瓶兒的事感到棘手,回家罵了金蓮幾句,金蓮不服,又哭又鬧,月娘狠狠的罵了金蓮,金蓮不敢爭辯,反要討好月娘。她據的是什麼“理”呢?三從四德呀,丈夫罵你,那肯定就是你錯了,還哭啥呢鬧啥呢?這一斗,相當的理直氣壯。


有度可守,就是斗的過程中,既要給老公留面子,又不至於深度結怨於妾,把握好這個度,也是一種智慧!東漢有個大將軍叫梁冀,他的妻子孫壽,是個愛領跑時尚的主兒,曾別出花樣,以偏向腦後的“倭墮髻”為美,並引起仿效。有一次,同僚攜妻來訪,梁冀的妻妾出來見面,其中一位“小三兒”依仗老梁的寵愛,特意不梳“倭墮髻”,以示與眾不同,分明沒把孫夫人放在眼裡。但孫壽只是笑罵了幾句,說她不懂禮數,請客人別見怪,回頭教訓她。


試想一下,如果換做《紅樓夢》裡的王夫人,趙姨娘若在公開場合這般不守規矩,公然冒犯自己,大嘴巴子恐怕早扇開了。孫壽的做法就很理智,一方面給了丈夫面子,讓客人不至於訝異,關鍵的是,笑罵的方式,讓那位寵妾可以接受。這個度的把握,可有效減少枕邊風、挖坑、使壞、下毒等處於劣勢的“小三兒”們通常愛玩的恐怖遊戲,以後睡覺,起碼不用睜著眼睛。有容乃大,跟有度可守的意思基本接近,不同之處在於,武則天包容別人,可以叫“乃大”,一個村婦包容家裡的雞飛狗跳,卻不能算“乃大”。正妻在家裡,一般被稱為大太太、大夫人、大媽等等,聰明的媳婦兒,在與“小三兒”斗的時候,往往會在“大”字上做文章,“鬥爭”再慘烈,總歸不能丟了“大份”。


宋代抗金名將韓世忠,其元配白氏(秦國夫人)死後,繼配梁紅玉做了老大。別以為巾幗英雄就不鬥“小三兒”了,女人喝醋,那可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當梁紅玉從安國夫人的封號升遷為楊國夫人後,趙構為了進一步籠絡韓世忠,又給他的兩個妾封了夫人,茅氏為秦國夫人,周氏為蘄國夫人。瞧出問題沒?妾茅氏的封號居然跟死去的元配一樣一樣的。韓世忠自然笑得合不攏嘴,一門四夫人,絕世的殊榮,可梁紅玉心裡可不咋舒坦。再加上茅氏小美女做人過於外向,倒不是品格不好,就是直腸子,嘴巴快,說話不過腦子,終於激起梁紅玉鬥鬥“小三兒”的意氣,心的話,老孃連金兀朮也不怕,還怕你個小丫頭片子?


有一天早上,眾妾給老爺太太請安畢,吃早點,茅氏話多,嘰嘰喳喳沒個完。梁紅玉一看機會來了,叫丫鬟進房間,拿出一隻金燦燦的鸚鵡,對茅氏說:這是皇帝陛下賜我的物件,上面還有幾個趙構親寫的字,叫“餉韓公阿玉”,你瞧我敢不敢割它的舌頭?茅氏一聽這話,當場嚇個半死,跪下來求饒。韓世忠在一旁哈哈笑著不吱聲,為嘛呢?趙構早放話了,“見此物如朕親臨”,他可不敢在此時得罪梁紅玉,背個觸犯皇帝的大不敬罪名。好在梁紅玉不是度量小的女人,只不過嚇唬嚇唬兩個“小三兒”罷了,倒沒有真的割人家舌頭。有容乃大,梁紅玉生前死後,韓家上下、左鄰右舍、軍中健兒,都一直十分敬重她,大英雄,芳名代代傳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