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雍正王朝》中,雍正帝有三大寵臣,分別是年羹堯、李衛和田文鏡。
而這三位寵臣中,年羹堯過於飛揚跋扈,甚至不把皇上放在眼中,最終招來眾人彈劾;李衛,則是雍正帝的鐵桿跟班,忠心耿耿,實心辦事,官聲也不錯;而最缺乏存在感的恰恰是田文鏡,雖也受寵,且能力也不差,但為什麼會招致眾官彈劾呢?
甚至於,因為保田文鏡,雍正帝不惜得罪整個清流派,留下了罵名,那麼田文鏡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造成這種結果?
楊角風談《雍正王朝》:身為雍正寵臣,又實心辦事,田文鏡為什麼處處招人嫌?
一、
在《雍正王朝》中,田文鏡和李衛被挖掘,是在老四胤禛南方賑災的時候。當時的田文鏡剛剛被揚州知府車銘給撤職,而李衛,當時還僅僅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是老四胤禛救了他。
也是出於賑災的需要,田文鏡借了車銘的揚州知府官服全力賑災,而李衛也成了替老四胤禛跑腿的小跟班。
等到雍正帝即位之後,開始全力推行新政,田文鏡更是成為了河南巡撫,李衛則成了江蘇巡撫。但是隨著新政的推行,李衛執行得很順利,但田文鏡卻舉步維艱,甚至爆發了全體清流派彈劾他的事件,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那麼作為雍正帝寵臣的田文鏡,為什麼在揚州時不受待見,到了京城追繳戶部欠款仍然不受待見,甚至被鞭打,再到了河南,還是不受待見,竟惹來眾臣彈劾?
二、
其實,田文鏡的性格本身就存在缺陷,請聽楊角風慢慢道來:
田文鏡的名字第一次被老四胤禛提到,是在揚州府的大堂上,面對田文鏡為什麼被罷官的質問,揚州知府車銘回答:
“田文鏡因做事操切,治縣無方,已被停職待參了。”
老四胤禛當然不認同車銘的說法,而是從治縣的結果來談,治縣三年,賦稅錢糧年年道府第一,處理訴訟也是公正幹練。
既然年年道府第一,處理訴訟也是公正幹練,為什麼還治縣無方呢?
還是車銘說的:
“處事偏頗,怨聲沸揚……田文鏡判案,不問有理沒理,只問有錢沒錢。”
三、
車銘的這句話意義非凡,老四胤禛自己也出來解釋了:
“田文鏡判官司,是有錢的輸給沒錢的,錢多的輸給錢少的。”
從倆人的對話中,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出,田文鏡判案,根本就不按大清律法來判案,也不看有理沒理,而是隻看錢,他這是明顯的仇富,用我們現在的話講就是:
“我窮,我有理!”
而且老四胤禛處理車銘,並不是從他撤田文鏡不妥上處理他,也不是田文鏡判案有理沒理上扯。而是轉移視線,往車銘的個人私生活上抓,壓根就不去評判田文鏡。
有點類似於,某作者寫了一篇文章,不去揪文章內容有沒有問題,而是攻擊這個作者好像欠錢不還,信貸有問題,因為他信貸有問題,所以他的文章就有問題。
不排除揚州縣富人窮人打官司,富人有權勢壓人,但也不能否認,是否有窮人摸透了田文鏡的弱點,惡意告狀騙錢。
也就是說,從對上來講,田文鏡並不討好上級,業績雖然不錯,但是做事確實主觀意願為主,並不能實事求是,其治下必然有冤假錯案。
四、
除了對上不討好,對下,他也不討好,且做事顧前不顧後:
在揚州賑災的時候,他曾經問手下的李大人,賑災情況如何,李大人回答:
“這些災民都是從河南山東來的,不屬我們揚州地面管啊,如果我們這的粥施多了,附近的災民都湧過來,我們受不了啊!”
但是田文鏡怎麼命令的:
“從明天起,立刻增設五個粥場,你聽仔細了,一日兩頓,粥要插筷子不倒、毛巾裹著不滲;涼飯糰子要手拿著能吃;再餓死一個人,我唯你是問。”
就像疫情之下,知府下命,明天起,每家每戶都送五個口罩,每家送糧送菜……
大哥,命令是好下,這命令下了,老百姓肯定支援,關鍵是這些東西去哪弄?筷子倒不倒、毛巾滲不滲、麵糰拿不拿著住,並不是李大人能決定的,而是由災民數量和糧食庫存決定的。假如彈盡糧絕了呢,假如災民數量超過了能接收的臨界點呢,假如災民暴亂了呢?
那這個罪責又該誰來擔呢?
所以,田文鏡做事太理想化,一味的用官職壓人,並沒有切實調查過實際情況,制定更合理的賑災方案。若不是後來李衛和高福領著災民去大戶家蹭飯,緩解壓力,田文鏡此舉真的就可能釀成大錯了。這也是老四胤禛臨走時一定要帶田文鏡走的原因,留下他,等待他的必將是彈劾。
五、
除了對上和對下,在對待皇族成員上面,他也犯了傻:
這一點體現在追繳戶部欠款上,年羹堯跟田文鏡同屬老四胤禛陣營,老四胤禛自己追欠款,都是親自登門追繳,放低身態,幾乎是聲淚俱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而田文鏡,還是太硬,直接下令:
“年大人,請步兵衙門派人去傳,再不來,就押來問話!”
年羹堯就聰明的多,下命令也罷,回答問題也罷,第一句話都是講,田大人下命,田大人命令:
“田大人有命,差你們去傳……要不然,田大人可要下令拿人了!”
或許是因為田文鏡監生出身,對待文官上,態度相當不好,甚至於當眾羞辱了一批大臣,後來魏東亭的自殺,也跟田文鏡催得緊有關。
最後跟十阿哥的衝突,也是田文鏡語言過於犀利,本來方法有很多,阻止他賣貨就行了,甚至可以拖延時間,但他仍然是直接當著十阿哥的面下命令:
“欠國庫的銀子一文也不能少,這些東西一件也不許賣,來呀,快把這攤子給拆了!”
其實他真的針對錯了物件,別人賣自家的家當又沒有犯法,為什麼給強拆,十阿哥能高興?
而救他的人是年羹堯,人家去之前就拉了一百兵士,還派人去通知了老十三胤祥和老八胤禩。去了見了十阿哥,也是一口一個“十爺”叫著,設身處地地為“十爺”著想,算準了時間,挨鞭子的時候,正好老十三胤祥前來相救。
救了田文鏡,田文鏡得感激他,十阿哥也欠他人情,有愧疚感,倒是田文鏡,此次事件之後,京城是待不下去了,被康熙帝明著撤職,實際派離京城保護起來了。
六、
在對待同僚上面,田文鏡同樣太不近人情:
比如對待李紱上,當初科場舞弊案,李紱去找李衛,李衛可是遠遠出來迎接,嘴上說著很客氣的話,讓李紱很是舒服。
而李紱剛到河南,正趕上田文鏡衝陸生楠等人發脾氣,陸生楠好歹跟李紱有點關係。李紱作為外人,也只能求情,而且整個過程李紱都是笑呵呵的,但田文鏡卻一直板著臉,執意要革掉這兩個考生的功名,李紱也是出於好心相勸:
“田大人,生員們不懂事,教育教育也就是了,功名就不要革了。”
田文鏡當然不聽啦,所以,李紱認為田文鏡在氣頭上,等明天再來勸:
“羅鎮邦他們,不過是為了讀書人說了幾句話,這點罪不至於罷官免職……”
其實,李紱站在讀書人的立場上說話,也無可厚非,朝廷是有政策的,你田文鏡按照政策執行就行了,如果這樣做,真的會激怒考生的,會釀成大錯,如果田文鏡聽從了這個意見,推行新政放緩一點,說不定就不會出現罷考事件了。
既然李紱是雍正帝派來緩和矛盾,自然不能完全偏向田文鏡,一味地激發這個矛盾。包括後來的弘曆到河南,其實也是怪田文鏡太過急切,其採取的策略跟李紱大同小異,也是兩邊都訓斥,以便緩和矛盾。
只是田文鏡可不這樣認為,他辯論的方法也不是很光明正大,而是直接給扣帽子,扣李紱結黨的帽子。李紱作為文人,必然清楚被扣上結黨帽子的後果,但李紱的驢脾氣也上來了,他也確實是問心無愧,並非結黨,所以不怕:
“我倒一味相讓,你竟如此小人之心度我之腹,你說我結黨我就結黨,我倒要為天下讀書人爭個臉面!”
如果田文鏡態度再緩和一點,也就不會讓雍正帝這麼為難了,可是殺了兩個讀書人首領,還得罪了整個清流。
當然,田文鏡的問題還有很多,比如對待軍師鄔思道上面,也是言而無信,答應人家的八千兩幕僚銀子,遲遲不給,也是鄔思道抓住了他的這個性格,不然還真不好脫身呢。
但,不管怎麼說,田文鏡是苦了自己,造福了一方百姓,這一點還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如果他能像李衛一樣,再圓滑一點,既能造福百姓,又能獨善其身,還能處理好身邊的關係,或許,能達到的效果很更好一些。
所以,田文鏡是上級得罪,下級得罪,皇室得罪,同僚也得罪,甚至自己的軍師也得罪了,別人怎麼會說他好話,做他領導的雍正帝,為了袒護他,日子自然也不好過。
不過,田文鏡之所以能成為雍正帝的寵臣,或許這一點才是雍正帝所最看重了,如果身上多了官僚氣,他也就根本走不到河南巡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