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不為人知的一面,去世後100年才有人敢說出來

年羹堯不為人知的一面,去世後100年才有人敢說出來

年羹堯畫像

年羹堯與雍正這對生死CP,近年來拜影視劇所賜,熱度一直居高不下。大眾印象中,年羹堯似乎是一個驕橫跋扈、不知進退的鰲拜式的人物。雍正賜死年羹堯後,清朝官方口徑也一直刻意渲染年羹堯恃功而驕、圖謀不軌的人設。

其實,作為一朝大臣,能夠率大軍平定叛亂,焉能沒有過人之處呢。道光年間一位幕僚,就在其私人筆記中披露過年羹堯一則秘辛,從中我們可以窺見一個與正史大不相同的年羹堯。

某年冬至朝會,年羹堯與同僚談起,家中幼子剛滿六歲,需要請一位品學兼優的老師。某侍郎推薦了一位江南來的舉人,姓沈。這個舉人參加會試未中,便寓居於京師,等待下科會議再考。

年羹堯是進士出身,懂得書生的心理,他不以高官自居,也不鄙視舉人的身份,專門令從官攜帶自己的名貼,到沈舉人門館中正式邀請。沈舉人不勝惶恐,立即到年府應聘。

年羹堯在正堂躬身親迎,讓六歲的幼子穿好禮服,正式拜沈舉人為師。年羹堯又設盛筵款待,親自入席作陪。弄的沈舉人誠惶誠恐。

大將軍府內極其奢華,沈舉人的住所條件也相當好。“書室三楹,峰巒周匝,林木青蒼,室內書籍充棟,陳設精雅。”還有四個蒼頭(僕人)、八個小童,侍奉沈舉人的起居。

到府的第二天,蒼頭帶一位長鬚裁縫入內,量了沈舉人的身體尺寸,馬上拿來貂裘所制的衣服,長短寬窄無不合身,沈舉人暗暗稱奇。

每日早起,八個小童一齊來侍奉梳洗,其中一人頭頂銀盆,跪在面前請沈舉人洗漱。另外幾人,一人拿著漱具,一人拿著巾帕,一人拿著鏡奩,一人拿著香皂。想沈舉人半生窮困,哪見過這陣勢,嚇得他連忙辭讓。頂盆的小童說:“大將軍命令我等像侍奉他一樣侍奉先生,平時都是這麼幹的。”

沈舉人推辭說:“我不敢接受,如果大將軍問起來,就說是我不讓你們侍奉的。”小童無奈,只好把銀盆放在梓楠木的架子上。恰好年羹堯來看望師傅,見幾個小童空手站著,當即怒氣大作,也不問緣故,朝隨行的護衛一點頭,護衛便領著八個小童出去了。

沒過片刻,護衛提著血淋淋八顆腦袋扔到階下,年羹堯怒道:“八個狂童怠慢先生,我已將他們斬首。”沈舉人嚇得差點軟癱在地,唯唯連聲,有心要解釋,哪裡還說得出口。

又有一日,年羹堯關心師傅的飲食,邀請他來與家人一同進膳。沈舉人吃著吃著,發現碗裡有粒米沒舂掉皮,便撿出來放到桌上。年羹堯當即停筷,示意護衛。片刻,護衛提著一顆腦袋來,原來是那位負責淘米沒淘乾淨的廚子被殺了。沈舉人嚇得面如土色,偷眼看大將軍仍然談笑自若。

好在年羹堯雖然家法嚴苛、殺人不眨眼,對沈舉人卻一直優禮有加。年羹堯每每得到古玩,都請沈舉人一同鑑賞把玩,但凡沈舉人說一個好字,便轉手送給他,即便是價值千萬的也毫不顧惜。

在府中月餘,沈舉人想起家中父母妻子都等著他的薪奉度日,便找蒼頭詢問館金何時支付。蒼頭笑問:“你需要多少,我去問大將軍請支。”沈舉人也不知道高官府中老師月金多少,就估摸著家裡所需,說大概要數十兩。蒼頭笑而不語,過不多久便來回復,說已如先生所請,將脩金(古代學生給老師的敬奉,稱為修束,俗稱脩金)寄到蘇州老家了。

年羹堯奉旨西征青海羅布藏丹增,臨行前專門請來沈舉人,說西征不知何日才能回來,請沈先生千萬好好照管小兒,回軍之日一定厚報。沈舉人唯唯而已。

待大軍出征,沈舉人才覺得府中空氣略微寬鬆了些,他想趁閒暇之日外出訪友,結果看門的攔著不讓出,說大將軍法令嚴苛,他在時先生足不出戶,現在卻要外出,日後大將軍知道了肯定不好。如果任由先生出入,大將軍回來後肯定治罪。

沈舉人想起被斬首的童子和廚子,只好怏怏地回去了。次年春天,京中舉行會試,沈舉人屆期要去,又被門人攔了回來。沈舉人一氣之下便要辭職,怎奈又十分害怕大將軍的威嚴,只好忍氣留居。

好在府中侍奉他生活起居一直周到細緻,奢華富貴的生活也稍稍減輕了他的怨言。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在年府已教書三年,期間屢屢寄信到老家,卻沒有一封回信。他內心焦急萬分,便給年羹堯寫了封信,託言探望家人,委婉地提出了請辭的意思。年羹堯回信說,西北戰事已快結束,請師傅寧耐些時日。過了半年,年羹堯果然奏凱而還,賓主相見,各道別來情況,眼見得年羹堯熱情如舊,沈舉人也不好執意提出辭職。

某日在府中閒走,忽然聽見有人哀號,沈舉人問隨行童子是何情況,童子說,這是年大將軍在評定西征諸將的功過,哀號的應當是犯錯挨罰的。沈舉人好奇,便偷偷跑到年羹堯辦公的廳堂外面觀看。只見大將軍高坐堂上,兩邊帶甲將士刀斧在手,森然耀眼。堂下軍政司高唱某某人功勞幾何,年羹堯當堂命令升官,並立即換成高品級的官服。犯了過錯的,則當堂剝掉衣冠,或打或殺,任人高聲哀求,大將軍絕不為所動。

雖然賞罰都有依據,但總體上罰的多、賞的少, 不一會兒,廳前便血淋淋擺了許多首級。沈舉人只看的神動心昏,啊呀一聲昏倒在地。

年羹堯聽見異動,處理完公事後,便到後堂觀看,只見沈舉人閉目抖縮,好像見了鬼一般。年羹堯情知他是嚇壞了,容色和藹地問他:“治軍不嚴則軍亂,我一向都是如此,不想嚇到了先生,不知是哪個多嘴的,帶著先生來看我行罰。”沈舉人唯恐這個殺人魔王又因此殺了童子,便撒謊說是小公子說的。他滿以為年羹堯愛子情深,把責任推到小孩子身上便可以揭過去了。

沒想到年羹堯轉身便走,過不片刻,便有幾個老媽子連滾帶爬地跑到沈舉人房中,哭喊著說,大將軍懲罰小公子亂說話,把他脫光了打鞭子呢,誰勸也不聽,都快打死了。

沈舉人後悔不迭,忙問如何才能解救。一旁的蒼頭說,大將軍最聽師傅的話,只有你命人去請公子來做功課,大將軍才會住手。沈舉人連忙叫人去請,果如蒼頭之言,年羹堯不再鞭打公子,讓人把公子背了過來。只見打的孩子遍體鱗傷,十分悲慘。沈舉人嚇的大哭說:“都是我冤枉了公子。”他生恐大將軍餘怒不息再打,當晚便抱著公子在自己房中睡了。

只是這麼一來,賓主之間弄的很是尷尬。年羹堯打的雖然是兒子,卻是教訓沈舉人不懂規矩,沈舉人無論如何不能繼續當先生了。過了一個多月,趁著年羹堯心情好,沈舉人又提出來回鄉探親,年羹堯終於不再挽留,爽快地答應了。

年羹堯給沈舉人配了數十個衛士,箱籠物件裝了大幾條大船,凡是在府中用過的,不論金銀器具、衣物陳設,還是筆墨丹青,全都贈予沈舉人。沈舉人愕然道,這些東西都是大將軍的,怎麼全弄到我船上了。蒼頭笑道,大將軍怕先生思念舊物,故而全都運來了。

沈舉人無法推辭,只好攜而南歸。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雖然三年多沒要脩金,但這些物件可比脩金多出何止萬倍,足夠他後半後所需了。數年辛苦和擔驚受怕,總算有了回報。他的座船一旦停於某地,當地便有官員來船上拜望,沈舉人雖然知道這是年大將軍的面子,也屢屢謙虛地推辭。

等到回了老家宅前,在原先破舊的宅第都已修的富麗堂皇,家中也是僮僕成群。原來他不在家的幾年,年羹堯早已知會蘇州地方官員,說沈舉人隨軍西征,因軍功授為縣令。當地官員無不巴結。

沈舉人萬分感激,修書拜謝年羹堯,但書信一去杳無迴音。沈舉人想到和大將軍差距太大,不好再去攀附。而且年羹堯權勢熏天,朝野間屢屢傳出雍正皇帝不滿,沈舉人生恐受到連累,便杜門不出,也不再參加會試。

過了幾年,年羹堯果然被貶為杭州將軍,後來又被逮捕回京。船隻經過蘇州時,沈舉人懷念舊日情誼,賄賂了押解人員,到船中拜望年羹堯。眼見曾經威風八面的年大將軍,成了階下之囚,沈舉人不禁悲哭泣下。年羹堯倒是毫不在意,說什麼大丈夫視死如歸云云,又託沈舉人日後行方便照看自己的幼子。

年羹堯不為人知的一面,去世後100年才有人敢說出來

《雍正王朝》電視劇年羹堯劇照

別後不久,年羹堯被賜自盡,家人或殺或發配,沈舉人聞之不勝悲憾。某日冬夜雪盡,忽然有兩個乞丐叩門而入,門官兒給了他們錢要打發走人,他們卻辭之不受,固執地求見主人。沈舉人請入內堂,原來竟是當年伺候過自己的老蒼頭,另外一個少年,便是年羹堯的幼子。

沈舉人與公子不由抱頭痛哭,後來便把公子養在自己家中,對外託名為自己的兒子,也算了卻當年的一段恩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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