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解蒙古高原——漠北與俄屬蒙古

中央之國的形成三國篇 [第76節]
詳解蒙古高原——漠北與俄屬蒙古

作者:溫駿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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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解蒙古高原——漠北與俄屬蒙古

四夷之地——漠北與俄屬蒙古
漠南草原可以依山形水勢劃分為幾個亞板塊,漠北草原自然也不會是一個整體。總得來說,身處漠北的蒙古高原可以劃分為五大板塊,包含整體位於貝加爾湖之南的:大湖盆地、色楞格草原、黑龍江上游草原三大板塊;以及位於貝加爾湖東西兩翼的外貝加爾湖高原和烏梁海地區。至於蒙古高原的北部,則是讓很多中國人心心念唸的西伯利亞。
西伯利亞地區依方位和地勢可分為三大地理單元,分別為:西西伯利亞平原、中西伯利亞高原,以及東西伯利亞山地。與蒙古高原相接的是西西伯利亞平原與中西伯利亞高原。理論上游牧者應該可以很自然的向西伯利亞地區滲透。很多描繪蒙古帝國的地圖,會將西伯利亞想當然的劃成它的領地,然而事實上,這片土地大部為“亞寒帶針葉林氣候”所覆蓋。除西西伯利亞南部邊緣以外,由於緯度和海拔相對較低,能夠為遊牧民族所染指以外,絕大部分割槽域在自然經濟時代,只生存有小規模漁獵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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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西伯利亞是一片連遊牧民族都不願意深入的土地,在古代自然不會與中原王朝發生地緣衝突了。蘇武曾經牧羊的貝加爾湖,是中央之國地緣認知概念中的最北方,也因此得到了一個“北海”的認定。從地理角度看,貝加爾湖的確處在蒙古高原的北部邊緣,不過這片高原在貝加爾湖兩側,向更高緯度方向有所延伸有:外貝加爾高原和烏梁海兩個板塊。從這個角度說,我們並不能將貝加爾湖視為蒙古高原的北部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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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蒙古戈壁視為漠北一部分的話,這部分蒙古高原的輪廓頗有點像一顆愛心。只是你看蒙古國的外形卻完全不會想到愛心,倒像是一片啃過的西瓜。這當中的差別,便在於俄國在“幫助”蒙古國獨立時,拿走了貝加爾湖及烏梁海、外貝加爾湖三地區。當這部分蒙古高原上,當下主要設定有隸屬俄羅斯的:阿爾泰共和國、圖瓦共和國、布里亞特共和國、外貝加邊疆區四個行政區。基於這一行政歸屬,我們可以將這部分位於俄國境內的蒙古高原稱之為“俄屬蒙古”。
貝加爾湖是俄屬蒙古的分割線,其以的蒙古高原主要為“外貝加爾湖高原”。向東延伸出外興安嶺的“興安山”(俄語名雅布洛諾夫山脈),是外貝加爾湖高原與蒙古高原主體的地理分割線。同時興安山脈也是太平洋水系與北冰洋水系的分水嶺之一。流淌在外貝加爾高原的河流,盡皆向北經由勒那河注入北冰洋;興安山以南則為黑龍江上游地區,區域內河流皆匯入黑龍江注入太平洋。著名的尼布楚便位於興安山南麓。
出於大家都能夠理解的原因,俄國人更願意將自己境內的蒙古人,按部落屬性分列為不同的民族。生活在“外貝加爾高原”之上的蒙古人,當日被蘇聯單列為“布里亞特人”,併為之建制有“布里亞特共和國”。需要說明的是,在中俄雙方簽訂“尼布楚條約”之時,尼布楚便已歸屬俄國。這意味著俄國在貝加爾湖以東地區的統治範圍,實際已超越了布里亞特人的分佈區。為此,後來的蘇聯在此建制了“俄屬蒙古”中唯一不帶自治性質的行政區——外貝加爾湖邊疆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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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屬蒙古在貝加爾湖以西地區一般被稱為“唐努烏梁海”,不過將之稱為“烏梁海”會更準確一點。與“蒙古”一樣,烏梁海既是部族名稱又是地名。“烏梁海”又譯“兀良哈”,後來歸附明朝的“兀良哈三衛”即源出於烏梁海地區。整個地區的核心為由東、西薩彥嶺及唐努烏爾山合圍而成的“唐努烏梁海盆地”,範圍向西延伸至阿爾泰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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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外貝加爾湖高原一樣的是,烏梁海地區也屬於北冰洋水系,其所收集的淡水,皆由葉塞尼河、鄂畢河帶入北冰洋。這一地區同樣被蘇聯劃分為了兩個行政區。其中生活在唐努烏梁海地區的烏梁海人被命名為“圖瓦人”,併為之建制有 “圖瓦共和國”;而在阿爾泰山脈西段的烏梁海人,則進一步被細分為“阿爾泰人”,並建制有“戈爾諾——阿爾泰自治州”。蘇聯解體後這個自治州亦變成為“阿爾泰共和國”,以進一步凸顯阿爾泰人原住民的身份(除此之外,俄羅斯在伏爾加流域還存有第四個蒙古民族屬性的共和國——卡爾梅克共和國)。
俄國拿走一塊蒙古高原在地緣政治上並不難理解。首先當年在西伯利亞順北冰洋水系開拓追溯毛皮的哥薩克,很自然的會沿河流上溯至這些北冰洋水系的發源地;其次從軍事地理角度看,西西伯利亞平原和中西伯利亞高原的海拔者要較蒙古高原更低。而蒙古高原整體呈現的是又北高南低的地勢。將國境線推進蒙古高原的北部,不僅能夠為西伯利亞設定一道地理屏障,更有利於對蒙古國施壓,使之在制定外交政策時不得不更多考慮來自北方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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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和蒙古看來,上述四個在俄羅斯取得“共和國”地位的民族,無疑都是蒙古民族的一部分。比如生活在中國新疆北部阿爾泰山脈的阿爾泰人就被稱之為圖瓦人,並被歸類為蒙古族;而生活在呼倫貝爾草原的巴爾虎蒙古人,則為18世紀遷徙至此的布里亞特人;至於卡爾梅克人更是著名的“土爾扈特部東歸”事件後,遺留在伏爾加河畔的土爾扈特部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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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拋開俄國人的地緣政治操作,單看俄屬蒙古板塊及上述四民族的原始地緣屬性,你會發現它的確與大家通常的認知有些許不同。較高海拔所帶來的較高降水,使得俄屬蒙古地區,大部脫離乾草原範疇,進入了適宜喬木生長的降水區間(最高地區年平均降水能達到1000毫米)。較內、外蒙古地區高得多的森林覆蓋率,使得漁獵而不是遊牧,成為了這一地區的重要生產方式。
正因為如此,這些生活在貝加爾湖一線的部落,被當年伴隨成吉思汗而崛起的“蒙古”民族稱之為“林中百姓”。相應的,那些生活在草原地帶的部落,自然被稱之為“草原百姓”。以這種原教旨主義的劃分法,來對應俄國和蒙古國所分別控制的這片土地,你會發現俄屬蒙古基本對應的是“林中百姓”的分佈區;而內外蒙古對應的則是“草原百姓”。從這個角度說,狹義的漠北草原並不包括烏梁海和外貝加爾湖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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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如果不是俄國人執意翻越興安山,觸及到漠北草原,當時的清王朝並不會與之發生衝突。當然,漁獵與遊牧兩種生產方式之間,本來就沒有難以逾越的鴻溝。漁獵者同樣會畜養牲畜,而遊牧者亦會用漁獵的方式補充食物來源。一個部落到底是遊牧屬性還是漁獵屬性,更多取決於它生活的環境。如果生活在森林之中,那麼它就會變成為漁獵者;如果生活在草原上,則為很容易變成遊牧者。
相比漁獵經濟,遊牧經濟要顯得更高階一些。林中百姓亦向來是草原百姓的重要來源。在成吉思汗時代,隨著對林中百姓的征服與融合,他們中的大部被遷徙至草原變身成為了真正的遊牧者,留在當地者亦在民族屬性上蒙古化。雖然“蒙古”成為了雙方共同的標籤,但二者間這種原始地緣差異,並沒有隨著這次大融合而消失,及至後來又演變成東、西蒙古之分。其中東蒙古指的是成吉思汗所屬黃金家族所統轄的蒙古本部,對應著當年的“草原百姓”;西蒙古則源出“林中百姓”中,生活在唐努烏梁海東南部的斡亦剌部(元朝之後又譯瓦刺、衛拉特) 。
對於二者間的這種差異,中原王朝同樣意識到了。直接繼承元朝世系的蒙古本部,在明朝被稱之為“韃靼”;系出林中百姓的部分,被稱之為“瓦刺”。由於蒙古本部的衰弱,西蒙古一度成為草原上的最強者。無論是在明朝中期攻入北京的“瓦刺”,還是清朝前期稱霸中亞西域,差點一統蒙古高原的準噶爾汗國,都是西蒙古的傑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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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內容告訴我們,地緣融合始終是要以地理環境為基礎。在地理環境未出現明顯改變的情況下,地緣差異在每個時代的表現形式雖有不同,但卻又總能以用不同的劃分方式顯示它的存在。按上述方式劃分整個蒙古高原的地緣結構,整體呈現出的是一箇中文的“三”字形結構。無論是先將蒙古草原劃分出漠南草原、漠北草原兩部分,再將最北部的“林中百姓”剝離出來;還是用內、外蒙古,俄屬蒙古加以切割,無不對應著這個“三”字形結構。
在這個“三”字形結構中,處在核心地位的無疑是居於中間的“漠北草原”。從大歷史的範疇來看,漠北草原與中央之國的關係總是在遵循著這樣一種邏輯:富庶農業區所帶來的天然吸引力,總是讓漠北的遊牧者有動力向漠南遷徙,並與中原王朝發生密切地緣聯絡。一旦成攻跨越長城或者失敗被迫遠走他鄉,又會有新的“林中百姓”進入漠北草原填補真空,並在坐大之後再次南下。反過來,由於農牧分割線的存在,中原王朝至多能夠羈縻漠南的遊牧者。無論有多少個霍去病,也沒有辦法消除漠北草原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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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高原的“三”字結構,可以解釋為什麼中原王朝總是無法徹底消除來自草原的威脅。不過要是從蒙古草原內部的地緣競爭來說,它在大歷史範疇內卻又呈現出東、西競爭的局面。結合蒙古高原的地理環境,我們還可以將之由西至東將之切割為一個“川”字形結構。只有瞭解過這個“川”字是怎麼劃分的,才能徹底瞭解這片草原的前世今生,包括知曉三國時代的遊牧者,到底處在什麼樣的階段。
橫向切割蒙古高原的關鍵在於漠北草原。阿爾泰山脈、杭愛山、肯特山,以及大興安嶺這四條山地,是分割漠北三大地理單元的主要參照物。其中東部位於大興安嶺與肯特山之間的區域,在水系上歸屬於黑龍江水系上游。黑龍江在此擁有兩條上源,分別是北源“石勒喀河”和南源“額爾古納河”。這兩條源頭指向肯特山的上源,在高原腹地的上游部分又分別被稱之為“鄂嫩河”(斡難河)與“克魯倫河”。熟悉蒙古歷史的人會知道,這兩條都是蒙古興起之地。
依據這一特點,我們肯特山以東,包含呼倫貝爾草原在內的漠北草原統稱稱為“黑龍江上游草原”。由於黑龍江最終於太平洋出海,整個水系又隸屬於太平洋水系。相比擁有出海口的東部地區,漠北西部就顯得封閉了許多。由杭愛山與阿爾泰山之合圍而成的漠北西部在水系上呈內流狀態。從山地流下來的淡水,只能在板塊內彙集成:烏布蘇湖、哈布斯湖、扎布林汗湖等鹹水湖屬性的內陸湖。基於這一特點,可將這一地理單元稱為“大湖盆地”。
居於漠北中部的,是位於肯特山與杭愛山之間的區域。這一區域在水系上呈現半封閉狀態。整個流域內的河流合流成為“色楞格河”後,注入有世界最深湖泊之稱的貝加爾湖,然後再由緩緩向北穿越西伯利亞滲流入北冰洋。據此我們可將這一地理單元標註為“色楞格草原”加以辨識。只是必須提醒的是,從地緣角度看,這一水系中最重要是並不是取得了命名權的色楞格河,而是源頭分別指向杭愛山和肯特山南端的鄂爾渾河。
從匈奴而起,歷代草原政權的政治中心都是在鄂爾渾河靠近山脈南端的兩個源頭之處。比如位於肯特山西南麓、圖拉河畔的匈奴“單于庭”及今天蒙古國的首都“烏蘭巴托”; 位於杭愛山東南麓的鄂爾渾河正源河谷處的突厥、回鶻 “牙帳”(都城),以及蒙古帝國的都城“哈拉和林”。更溫暖的氣候和處在漠北三大板塊與大戈壁相接之處的位置,是這兩個點位能夠一直受到青睞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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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匈奴稱霸草原時,漠北草原這種三分天下的格局就已然體現了出來。在匈奴帝國建制中,除了坐鎮中央的單于庭之外,還按坐北朝南、左東右西的命名規則,分設有左、右賢王。其中左賢王負責經略黑龍江上游草原,並沿錫林郭勒草原南下,由燕北草原對中原王朝的燕山防線施壓;右賢王負責經略大湖盆地區,大漠之南的後套、西套、鄂爾多斯高原,乃至河西走廊都是匈奴右翼在漠南的入寇長城的跳板。至於單于代表的匈奴王庭,則以色楞格草原為在漠北的根基之地。同時將前套平原及其以東的陰山草原為其在漠南的依託,向山西高原北部施壓。
分別用“三”字和“川”字形象的解構蒙古高原的地緣結構後,很多歷史事件就已經清晰了。比如成吉思汗整合蒙古諸部崛起時,整個漠北就是依此結構分割為了三股勢力。其中蒙古諸部居於東部;中部則為克烈部的領地;西部則是乃蠻部的控制區。對蒙古崛起的那段歷史有所瞭解的朋友,相信對這些名稱都不會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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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從匈奴到蒙古的這段草原歷史,我們還會發現,除了兩個三分法之外,還有一個兩分法能夠幫助大家瞭解這片草原。本質上看,遊牧只是一種生產方式,並不代表所有的遊牧者都擁有共同和種族和民族背景。在成吉思汗橫空出世之後,蒙古高原似乎已經在民族屬性上做到了統一。但回看歷史,這種統一併不能被視為最終結果。整個草原其實一直都有兩大遊牧集團在拉鋸博弈。
語言可以幫助釐清這兩大集團的區別。如果為生活在蒙古高原、西伯利亞、東北平原等亞洲北部地區的遊牧、漁獵民族做語言分類,都可以被歸類為“阿爾泰語系”。這一語系下面又可分為:突厥、蒙古、通古斯三大語族。其中通古斯語系分佈於西伯利亞及中國東北地區。就蒙古高原的情況來說,其東部屬於蒙古語族的形成區域;而突厥語族覆蓋高原中、西部則屬於歷史常態。在蒙古崛起之時與之競爭的克烈、乃蠻部,主體便屬於突厥語族。
在蒙古崛起之後,這些突厥語族部落基本都被移入中亞草原及其以西地區,以將漠北草原整體置於蒙古人的控制之下。以至於今天,你仍然能在哈薩克境內,看到這些部落名稱的存在。不過在蒙古高原,這種兩大遊牧集團的碰撞痕跡依然還有殘餘。比如前面提到的圖瓦人,雖然已經在各方面都蒙古化,但這些未進入大草原地帶的林中百姓,在語言上卻還是屬於突厥語族。相比之下,外貝加爾地區的林中百姓布里亞特人,因為位於東部而在語言上更偏向於蒙古語族。
為葉塞尼河上游河流所覆蓋的唐努烏梁海地區,在歷史上向為突厥語族民族南下草原的起源地。也可以說,如果長城南北的歷史沒有在19世紀末終止輪迴的話,蒙古高原兩大民族體系的博弈仍將繼續拉鋸下去。若干年後很可能還會有一支突厥語族部落,再次向東統一蒙古高原。這種拉鋸最起碼在匈奴崛起時就已經明確出現。在匈奴崛起之時,“胡”這個漢字是用來單指匈奴人。而在匈奴統一草原之前,在它的東部還有一支被中原地區稱之為“東胡”的遊牧勢力。正是在戰國後期擊敗東胡,匈奴才統一草原成為中央之國最大的對手。
東胡系民族在語言上所對應的正是蒙古語族民族,匈奴則屬於突厥語族民族。後世在蒙古草原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各民族,都可以被歸入這兩大體系。對於匈奴來說略顯遺憾的是,由於出場的時間實在過早,匈奴二字即沒有成為所屬語言的代言人,亦沒有成為這片高原乃至人種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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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們當下準備詳解的三國時代而言,草原的控制權已經轉入屬於東胡系的鮮卑人手中。關於這一轉換是如何發生的,中央之國的史書有明確的記錄。在東胡被匈奴擊敗之後,殘餘未被整合的東胡部落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以“鮮卑”為名退入大興安嶺北部,在生產方式上變得更像是“林中百姓”;一部分以“烏桓”為名退入了大興安嶺南部。在臣服匈奴的情況下,獲准在科爾沁草原遊牧。此後當漢武帝對匈奴發起反擊並佔得優勢後,身處燕北的烏桓很快轉向於漢朝,並在東漢後期三國時代進一步內遷,消失於歷史長河之中。
反觀在漠北草原之側養精蓄銳的鮮卑人,因位置原因並沒有深度捲入漢匈之間的紛爭。當南匈奴內遷、北匈奴西遷之後,鮮卑人得以就近進入呼倫貝爾草原重拾自己的遊牧身份。在吸引大量原以匈奴為名的遊牧部落之後,鮮卑在三國時代已然成長為蒙古草原的代言人。儘管未能在這一時段成長為真正的草原帝國,但鮮卑還是得以入主中原,成就北魏王朝。
對於中原王朝來說,與北亞遊牧者在長城一線對抗,幾乎是一種擺脫不了的宿命。以方位來說,這可以被視為北亞板塊與東亞板塊的博弈。然而對於漠北的遊牧者來說,向東亞方向滲透倒也不是唯一的選擇。在阿爾泰山以南、以西,還有大片草原地帶可供這些遊牧者,維繫他們熟悉的生活。受這一選擇的影響,北亞與東亞的地緣政治博弈,亦透過河西走廊向西延伸至西域。下一節,這我們的視線亦將延伸至此,去探究天山南北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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