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富戶將生母趕出家門,“瘋婆子”衙門耍潑,官府處置讓人欣慰
一
"那瘋婆婆今日怎生沒來?"
今日宋娘子開啟家門沒有瞧見經常在自家門口乞討的那個瘋婆子,心中頓時便有些擔心,這瘋婆子說話向來顛三倒四,只知道要吃的,更是問不出來身世來歷。她向來心軟,便養的那瘋婆子時常到她家來,今日不見這人禁不住心中擔憂
宋娘子的婆婆張嘴便罵,宋娘子便沒敢再問,手腳麻利的去一邊收拾去了,心中卻止不住的惦記,那瘋婆婆到底去哪了呢?
二
"小的去將那瘋婆子攆走?"
"不必,她許是真有什麼冤屈,不然也不至於專門跑到衙門前的路口發瘋!"
王罕看著還在道路中央嚷嚷著什麼的瘋婆子,下馬上前,那瘋婆子瞧著他向著自己走來,還害怕的向後躲了躲。而王罕觀她身上多處傷痕,便知必定是時常被人虐待,又看她渾身破破爛爛,便知道她流落街頭已久。
王罕只當是這痴呆婦人的兒子兒媳嫌棄瘋婆子痴傻才將人趕出的家門,見與自己孃親年紀相仿禁不住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憐憫同情,便打定主意要為這痴呆老婦討個公道,隨即就將人迎進了府衙之中。
王罕時任司理一職,這司理一稱是從宋代延續下來的,在宋代全稱是司理參軍,就是軍人當判官,掌管獄訟之事。到了明代就成了對推事的別稱,但也是萬變不離其宗。
王司理將人引坐在府衙內堂,拿著紙筆就耐心的問了起來,先問及家在何處,家中有何人,誰將她趕出來的,而那老婦雖然也是回答,只是多是些難以分辨的話,少有能用的。
眼見便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王司理對著左右交代道,"痴呆之人多是因為被痰卡住了心竅,迷了心智,所以不能控制自已。你去藥店買來化痰丸和鎮驚丸來,給她吃下,到時候痰化開我再來問。"
他話音一落,左右便聽話去辦了,等那老婦吃過飯又吃過藥之後,王司理才又接著問尋了起來,老婦說話間雖然還是有些條理不清,但與前面所說的事情上下一合計便得出了這痴呆老婦的身份。
這老婦原來是渾州上裡費牖的嫡妻——倪氏,本就無子,在費牖死去之後就被小妾殷氏連通著庶子費弘光趕出了家門。
三
王司理先去了渾州上裡,到了地方之後得知這裡一個百姓爭奪田地的案件中一名幹證名叫費以約,便直接提審問起了這個人,半句沒提百姓爭奪田地的事。
"你可認識一名叫費牖的人?他可有妻子?還活著嗎?"
費以約雖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都乖乖的答了,"費牖是我五服內已經去世的兄長。他家境殷實,有一妻子倪氏,還有一妾殷氏,生子名為弘光。只有妾還在,嫡妻早些年瘋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王司理又問,"倪氏孃家可還有人在?"
王司理點點頭,又問道,"那費牖可有親兄弟?你又有几子?"
"費牖沒有親兄弟,只有堂弟費鏞,費黼二人。而小人有三子,弘大,弘中,弘正。"
王司理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費以約沒有說謊,隨即就讓他在外等著,又將剛才談話中提及的一干人等全部叫人拘來。
弘光看了身旁痴呆倪氏一眼,又看向王司理,面上很是恭敬,"小的父母早就已經去世了,只有生母還活著,怎麼可能又多了一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我親叔!"
費弘光與親母一起被提審來的時候,兩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皆是有些迷茫。可在進府衙之前,遠遠的看到了倪氏之後,費弘光當即就明白了過來,隨即就賄賂了兩個親叔父做假證。
只是在王司理這裡卻完全不夠看,他早就猜出了費弘光會這麼做。
但是他還是問了費鏞和費黼兩人,見那兩人皆是與費弘光所說的一樣,才又點了點頭問起了倪氏的孃家人。
"倪廣,這痴呆婦人可是你姐?"
倪廣仔細的上前辨認跪在那裡,嘴裡唸唸有詞的痴呆婦人,才又一臉難色的搖了搖頭,"堂姐已經出嫁年久,實在是認不出!"
王司理只能又叫費以約進來再審,"這痴呆婦人可是費弘光的嫡母?"
費以約剛才就越想越不對勁,見到他剛才提到的人都被王司理提審來了之後,也是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到了現在,他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之前在王司理審問的時候已經事無鉅細能說的都說了,這時候再隱瞞不答也沒什麼意義了,所以便直接應道,"這婦人就是費弘光的嫡母。"
如此這件案子也就算判完了,王司理直接將妾殷氏和費弘光一人打了三十板子。費鏞和費黼因為作假證打了十五板子,全都留了案底。
這也是王司理明知道費鏞和費黼這兩兄弟被自己的親侄子收買,還要再問他倆的原因,就是想要打他倆板子,這是作為對於親嫂被趕出家門卻視若無睹的二人的懲罰。
費弘光和倪立本兩人沒想到還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砸到自己頭上,哪裡有不應的道理,紛紛應答。事後兩人果真對待倪氏比親子還要孝順。而倪氏得人侍奉照料,心中歡快,舒坦,兩年沒到痴呆之症竟然痊癒了。
而且還記得是王罕為她伸張正義,一到每月初一和十五的時候,還一定要帶著費弘光與倪立本到寺廟裡為王罕祈福。
王罕確實是值得倪氏這麼做,在王罕是從費家與倪家分別選出一人來侍奉倪氏,這個舉動來看就知道王罕是真心真意的希望這個痴呆婦人後半生能夠幸福。
古代嫡庶觀念向來很嚴苛,將嫡母趕出家門的事情更是大逆不道,何況這嫡母又患上了老年痴呆,費弘光此舉便越發顯得殘忍,令人唾棄。
再加上他家中富貴,養一個丫鬟照顧嫡母能花上多少錢,對於費家家財不過十之一二罷了,他卻連這點銀錢都懶得花,更顯得他心胸狹隘。最後因小失大也不過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兩個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