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害:周樹人的爺爺高考舞弊差點身死,父親被奪應試資格早亡

科舉之害:周樹人爺爺高考舞弊差點身死,父親被奪應試資格早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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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之害:周樹人的爺爺高考舞弊差點身死,父親被奪應試資格早亡

周樹人的爺爺名叫周福清,1838年出生於浙江省紹興府會稽縣的一個在當地小有名望的大家庭裡。做父母的當然都望子成龍,所以,從小,周福清就被送進學堂。周福清也確實是個好學青年,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於1871年考中進士、點翰林,從而步入仕途。

俗話說,好胳膊好腿,不如一張好嘴。但是,周福清卻長著一張臭嘴,他為人尖刻,口無庶攔,對社會左一個看不慣,右一個不順眼,是有名的憤青。所以,只做了兩年七品知縣,周福清就被人以“辦事糊塗”的名義給參掉了。

失業後的周福清靠吃老本度日,直到1888年才又被朝延授為內閣中書,在內閣乾點抄抄寫寫的雜活。

1893年,周福清的母親病逝。按時規定,官員的父母去世後,做子女的必需要“丁憂”,離職守孝三年。於是。剛剛工作了5年的周福清,只好辭職回家替母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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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去世,他並不太傷心,因為,老太太已是79歲的高齡老人,就是去世了也是“喜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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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個殘酷的現實讓他揪心:他已經56歲了,守孝3年後,能不能再回單位上班還是個大大的求知數。可以說,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振興家族的希望只能寄託在兒子身上。

兒子雖然早已考中秀才,但與他當年比起來,要衰得多,幾次參加“高考”都名落孫山。

可巧的是,這一年恰好是慈禧太后六十歲大壽。按慣例要開恩科,所以,鄉試得以提前一年。在清代,科舉賄考舞弊的現象非常普遍,雖然被發現在後,當事會被重判,甚至有殺身禍,但這仍阻止不了急功近利之人的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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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該著老周家要出事敗落。當年準備參加鄉試的紹興秀才們探得一個天大的好訊息,這次京城派來杭州的正主考官殷如璋是周福清的老同學(所謂的同學,就是同年,鄉試會試同榜登科者),就有人來求周福清利用好這一關係,大家還湊了一萬兩銀子給周福清做活動經費。

周福清當然明白這樣做的危險,但他與那幾們秀才都沾親帶故不好推辭,另外,他還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自己的的兒子周用吉(魯迅和周作人的父親)。現在既然有人願意出銀子,只要自己出面周旋說情,便可省去一份賄銀,是一舉兩得大好事。最終,為了兒子的仕途前程,他選擇了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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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打聽得知殷如璋此次來杭是取道運河、其間要在蘇州稍事停留後,周福清就認定只能在蘇州相機與殷聯絡了。幾天後,殷如璋的官船果然如期抵達蘇州,停泊在閶門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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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福清得知這一訊息後,當即派家人陶阿順拿帶著事先擬好的帶有關節字樣(所謂關節,是指與考官事先約好,在試卷某處用某幾個字眼作為暗號)的書信前去投帖拜會,並囑令陶阿順先去投帖拜會,如不見,再投信函。

沒想到,這陶阿順畢是一個沒有文化也沒見過世面的大老粗,陶阿順投書時也不看場合。當時,殷如璋正與副主考周錫恩聊天,看著厚厚信封,他肯定知道是什麼意思,便將信封收下放在桌上,當然是想等周錫恩離開之後再拆開來看。收信就打發陶阿順走。

更要命的是,陶阿順不懂得官場上的這些彎彎繞,心想我帶給你的可是一萬兩銀票啊(他哪知,裡面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不給個收據啥的,我回去怎麼向老爺交待啊。於是小聲提醒殷如璋:“大人,這可是一萬兩銀子啊,怎麼連個收條也不給呀?”

聽他這麼一嚷嚷,殷如璋知道事情再也瞞不住了,便示意周錫恩拆閱來信,發現信封中“內計紙兩張,一書憑票洋銀一萬元等語,一書考生五人:馬官卷,顧、陳、孫、章,又小兒第八,均用‘宸衷茂育’字樣。又周福清名片一紙,外年愚弟名帖一個各等。”

至此,周福清賄考事已完全敗露,殷如璋只好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公事公辦地差人將陶阿順拿下,“押交蘇州府收審”,陶阿順當即供出了背後的周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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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阿順送信一去不回,周福清就已知道事情不妙,嚇得生了病。他先避住上海,不久又返回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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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周福清自知此事最終是躲不過去的,為了避免牽累親朋和家人,就去縣衙投案自首了。

雖然周福清因為“關節未成,贓未與人”以及“投案自首”,倖免於難,只落個“斬監候,秋後處決”的死緩之刑。

周福清派陶阿順給殷如璋送去的只是帶有周福清自寫的“洋銀一萬元”字樣的一紙“空頭支票”。這一點極其重要,如果送去的是一張可以兌現的錢莊期票的話,周福清這是無論如何也難逃一死的。

古代的“死緩”與現在的“死緩”不同,現在的“死緩”一般不會執行,而古代的“死緩”秋後必須執行。周福清是幸運的,身獲“死緩”後,還能讓光緒在秋後改變主意放他一條生路,是得時代變遷之利,更是他自身的造化。

原來,經過義和團戰爭之後的清王朝已是幹瘡百孔,大亂之中北京及華北很多監獄中的犯人乘亂逃跑,等平定之後凡能投案者清政府悉予免罪。新任刑部尚書薛允升依此例奏請赦免周福清.此時的光緒帝已成了西太后的傀儡,早已沒有當年的雄心壯志,被關8年的周福清,才被放出來。

年已64歲的周福清回到家,被剝奪了應試權利的兒子周伯宜已經憂鬱而死,他的長孫周樹人也遠離家鄉,東渡日本留學去了。面對家道的破落,頗有恍如隔世之感。

1904年,周福清去世了。次年,清政府宣佈廢止科舉考試。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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