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叫蔡珽,漢軍正白旗人,出身於官宦家庭,他的父親蔡毓榮曾平定過三藩之亂,官至雲貴總督。
康熙三十七年,蔡珽考中進士,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兼禮部侍郎。
蔡珽做官很一般,但他對醫道很有研究。由於他醫術精湛,在朝中頗有名氣。
此時,雍正(胤禛)還只是個貝勒。他聽聞蔡珽的醫技高超,很想見見他,可是蔡珽卻推辭不見。
(蔡珽劇照)
康熙六十一年,胤禛透過不懈努力,改變了康熙對他的看法。再加上三子弘曆很得康熙寵愛,因此胤禛常常被康熙委派政務。他辦事雷厲風行又穩妥,康熙頗重用他,名望也跟著水漲船高。
就是這時,即將出任川陝總督的年羹堯向胤禛舉薦了蔡珽。靠著年羹堯一番遊說,蔡珽成了胤禛的心腹,並接替了年羹堯四川巡撫的職務。
按說,蔡珽能得到胤禛器重,應該報答年羹堯的知遇之恩。
讓年羹堯萬萬沒想到的是,情況全然不是這樣的。
雍正元年,年羹堯彈劾夔州知府程如絲販賣私鹽,殘害鹽商。
夔州屬於四川的交通要道,四川所產的井鹽都要從這裡運出。歷任地方官一直對鹽商徵收重稅,並且故意刁難,獲取孝敬錢,因此夔州知府是個肥缺。
據《清史稿》記載:“程如絲至夔,凡商家所有之鹽盡以半價強買之。私商不服,程如絲以鄉勇數千人鎮壓,鳥槍弓矢競發,商人過客斃者無數。”
也就是說,程如絲極為貪婪,他上任後取締私鹽鹽場,並將鹽商所存庫鹽以半價強買,不服者就遭到野蠻鎮壓,結果槍炮無眼,讓路人和鹽商多有死傷。
事情鬧大後,程如絲趕緊給四川巡撫蔡珽送了六萬六千兩白銀,又送了九百兩黃金。
蔡珽收了錢後,便佯裝不知。
(年羹堯劇照)
可是人命關天,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年羹堯的耳中。他知道事情嚴重,立刻上疏彈劾程如絲。
蔡珽聽說後,一方面趕緊讓程如絲將強買回來的鹽,以低價放在官府售賣。一方面又大造輿論,說程如絲取締私鹽,是為了讓百姓能低價買到放心鹽。
等雍正派欽差大臣石文焯來調查時,得到實惠的老百姓,已對程如絲讚不絕口。再加上程如絲打點到位,石文焯回京後,在雍正面前將程如絲好一頓吹噓。蔡珽也趕緊上了一封奏摺,誇讚程如絲為“四川第一好官”,同時彈劾年羹堯。
此時年羹堯居功自傲,常放縱貪婪。本就招雍正猜疑,現在蔡珽和石文焯的彙報都和年羹堯相左,於是雍正盛讚蔡珽“學問素優,人品端方”,並將“蒙受冤屈”的程如絲提拔為四川佈政史。
此後,蔡珽摸透了雍正的心思,事事與年羹堯唱反調。兩人自此水火難容。遺憾的是,年羹堯卻沒能看清雍正的內心,不懂收斂。
雍正二年,年羹堯認為在川、陝開採鉛礦,有利於西北軍戰備物資,於是上奏雍正。沒想到蔡珽卻多方阻撓,並以“四川不產鉛礦,開採不便”為由,多次上疏朝廷。
(雍正劇照)
事實證明,蔡珽所言有誤。吏部經過眾議,認為應將蔡珽革職查辦。同時,年羹堯再次彈劾蔡珽羞辱下屬官員,導致其羞憤自盡。此案經過刑部調查,查明確有其事,按清律,蔡珽當判斬立決。
就在年羹堯以為扳倒蔡珽的時候,雍正卻說蔡珽案“非軍民錢糧”,理當酌情減等,並親自召見蔡珽。蔡珽在雍正面前“具言羹堯貪暴及所以抗拒羹堯狀”。
有趣的是,蔡珽的一面之辭,竟得到了雍正的信任,特意下了一道諭旨:“珽罪應如律,然劾之者羹堯,人將謂朕以羹堯故殺珽,是羹堯得操威福柄也。其免珽罪。”
這樣一來,蔡珽不僅無罪,還被雍正連升三級,先任左都御史,不久便升任兵部尚書,接著又署他為直隸總督。
同年九月,由於蔡珽接連彈劾年羹堯,雍正拘押了曾被他極為倚重的封疆大吏年羹堯,不久便命他自盡而死。
奇怪的是,蔡珽在年羹堯死後,卻遭到了雍正的厭惡。甚至雍正曾在其他大臣面前說他:“一粗率輕薄,言過於實之人,況量淺舞巧,滿腔私慾。”
不久,刑部查實蔡珽“從前四川巡撫任內,挾詐懷私,受夔關稅銀、富順縣鹽規,冒銷庫帑,並得如絲銀六萬六千、金九百,屢蹈重罪。”再次議定按律應斬決。
證據確鑿,蔡珽還希望能像上次一樣,得到雍正的赦免,沒想到雍正這次只是將斬立決改為了斬監侯。
(參考史料:《清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