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崖山海戰的歷史真相:張世傑陸秀夫都沒做錯,小皇帝也沒必要跳海

由 費莫白竹 釋出於 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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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崖山之戰,一開始佔據優勢的原本是南宋水軍:張世傑麾下有三千艘戰艦,“元將”張弘範只有三百條戰船,無論是裝備還是噸位,元軍都處於絕對的劣勢。

崖山之戰的結果,讀者諸君都知道了,所謂“宋張弘範滅宋於此”,雖是杜撰(張弘範不承認自己是宋人),但卻符合歷史真實——宋軍一敗塗地,陸秀夫揹著末代皇帝跳海殉國,宋朝滅亡。

我們細看《宋史》《元史》關於崖山之戰的記載,就會發現幾個鮮為人知的歷史真相:雖然窮途末路,但是南宋小朝廷的黨爭仍然激烈,投降元朝的南宋太皇太后居然下詔要求最後的抵抗者繳械投降。

崖山之戰雖然以南宋慘敗告終,但是在海上佔有絕對優勢的南宋水軍並沒有全軍覆沒,小皇帝趙昺是可以突圍的,尚有一戰之力的張世傑已經派人前來接應,但是陸秀夫很奇怪地拒絕出逃,並且把趙昺綁在自己身上跳海了。

有人說張世傑鐵索連船,是步了曹操赤壁之戰的後塵。但是細看史書我們就會發現:同樣是鐵索連船,但張世傑比曹操技高一籌。張弘範的火攻計對張世傑無效,只是很多人不知道陸秀夫為何要背小皇帝跳海而已。

今天咱們的任務,就是覆盤當年戰鬥,並且把目光擴充套件到戰前的南宋小朝廷,看看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裡,都發生了哪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在崖山之戰中,起決定作用的,是張弘範、張世傑兄弟和陸秀夫。

之所以不提文天祥和宋朝末代皇帝趙昺,是因為此時文天祥已經被俘,正以戰俘的身份,被裹挾到前線,親眼目睹了宋軍的慘敗。

至於懷宗恭文寧武哀孝皇帝趙昺,當時只有八歲——就連走向人生終點,也是由陸秀夫揹著,他連跳不跳海都說的不算,就更別提軍國大計了。

首先咱們來說張弘範。

“宋張弘範滅宋於崖山”這個說法是不完全準確的,因為張弘範雖然祖籍在宋地(保定市定興縣河內村人),但是他的父親張柔(字德剛,《元史·列傳第三十四》)已經是金人了,這個金國豪強“少慷慨,尚氣節,善騎射,以豪俠稱”。

張柔曾經帶領金國百姓與元軍大戰於狼牙嶺,因為馬失前蹄而兵敗被俘投降。投降的張柔得到了元朝的高官厚祿:“加驃騎將軍、中都留守,兼大興府尹、本路經略使,行元帥事;加榮祿大夫、河北東西等路都元帥,號拔都魯;中統五年贈推忠宣力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諡武康。延祐五年,加封汝南王,諡忠武。”

雖然滅宋有功,但是《元史》關於張弘範的記載,遠不如張柔——他是張柔第九個兒子,事蹟見於《元史·列傳第四十三》,而且好像真的在崖山搞了一次摩崖石刻:“磨崖山之陽,勒石紀功而還。”

張弘範滅宋當年十月就趴窩了(至元十六年十月,瘴癘疾作),次年正月初十,張弘範掛了,這個傢伙也被元朝追封為王:“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諡武烈。至大四年,加贈推忠效節翊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齊國公,改諡忠武。延祐六年,加保大功臣,加封淮陽王,諡獻武。”

接下來咱們再看陸秀夫。

崖山之戰發生的時候,陸秀夫是南宋左丞相,他跟張世傑一樣,傳記都在《宋史·卷四百五十一·列傳第二百一十·忠義六》。

陸秀夫和張世傑是政治盟友,要沒有張世傑的力挺,陸秀夫就被陳宜中擠兌死了:“宜中使言者劾罷之。張世傑讓(指責)宜中曰:‘此何如時,動以臺諫論人?’宜中皇(惶)恐,亟召秀夫還。”

張世傑是個很有原則的將領,但卻不算完全的宋人,甚至說他原本是金人也可以,說他跟滅宋的張弘範是哥們兒也不能完全算錯,因為他原先是跟著張弘範的父親張柔混的:“張世傑,范陽人。少從張柔戍杞,有罪,遂奔宋。”

張世傑從呂文德麾下小校做起,“累功至黃州武定諸軍都統制”。趙昺被扶立為帝,張世傑升任少傅、樞密副使,基本等於南宋軍方第一人。

歷朝歷代的文官,好像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不管外敵如何強大,國家有多危急,內部黨爭都十分激烈——南宋南明如出一轍。

宋朝馬上就要破產清盤了,連太皇太后都帶著前任小皇帝投降了元軍,風雨飄搖中的南宋小朝廷文官們仍然把官位和權力看得比如何苟延殘喘還重要——或許是因為官越大,投降後得到的待遇越好。

文天祥被俘後,張世傑仍然堅持抗元鬥爭,說明張世傑也是一位英雄,似乎在軍事水平上也未必不如文天祥。

我們細看史書,就會發現張世傑被指責“重兵厚資,惟務遠遁”,正是出於對宋朝的忠誠——時任保康軍節度使、知平江、檢校少保的張世傑,要求跟文天祥合兵一處,在臨安城下與元軍死戰到底。但是當時還沒有被俘的太皇太后謝道清和丞相陳宜中一心向元軍求和,根本就沒膽量開戰,甚至連傳國玉璽和降表也在1276年正月十八送給了元軍——這擺明了是要無條件投降。

力主抗戰的文天祥和張世傑只好帶兵入海,準備繼續抗戰:“德祐二年正月,大軍迫臨安,世傑請移三宮入海,而與天祥合兵背城一戰。丞相陳宜中方遣人請和,不可,白太皇太后止之。”

這樣看來,不肯屈膝投降的,不僅僅是文天祥,還有張世傑,帶兵出走的,不僅僅是張世傑,還有文天祥。

同樣帶兵出走,文天祥跟張世傑走的並不是一條路,知道二人先後戰敗,也沒有“兵合一處將打一家”。

文天祥是民族英雄,這一點毋庸置疑,至於極力排擠陸秀夫的陳宜中是不是好人,就不好下結論了。陳宜中與文天祥的事蹟見於《宋史·列傳第一百七十七》,陸秀夫跟張世傑進了《忠義傳》。

關於陳宜中,《宋史》是這樣記載的:“京學生伏闕上書,數宜中過失數十事……臨安府捕逮京學生。宜中倉皇發京城民為兵,民年十五以上者皆籍之,人皆以為笑。十一月,遣張全合尹玉、麻士龍兵援常州,玉與士龍皆戰死,全不發一矢,奔還。文天祥請誅全,宜中釋不問。”

《宋史》對陳宜中的評價,幾乎沒有什麼好話,事實上陳宜中本人也沒有為宋朝盡忠,也沒有降元,他跑掉了:“益王立,復以為左丞相。井澳之敗,宜中欲奉王走占城,乃先如占城諭意,度事不可為,遂不反(返)。二王累使召之,終不至。至元十九年,大軍伐占城,宜中走暹,後沒於暹。”

陳宜中之所以能當上“左丞相”並且有資格跟陸秀夫鬧彆扭,還要感謝張世傑的“逼迫”:陳宜中以母親亡故需要守孝為名,準備回老家避難,張世傑想了個“損招”——把陳母的棺材抬上了船:“宜中至溫州,而其母死。張世傑舁其棺舟中,遂與俱入閩中。”

強扭的瓜不甜,陳宜中最後還是以“打前站”為名溜掉了,元朝丞相脫脫對南宋小朝廷的黨爭大發感慨:“宋事至此,危急存亡之秋也。當國者交歡戮力,猶懼不逮,所為若是,何望其能匡濟乎?”

事實上內鬥的不僅僅是陳宜中與陸秀夫,“冤家對頭”還有國舅楊亮節與秀王趙與擇:“楊亮吉居中秉權,與擇多所諫止,遂遭忌嫉。元兵逼浙東,被命出瑞安,與守臣方洪共任備禦。城破,率眾巷戰,兵敗被執遇害。”

熟讀宋元史書的讀者諸君都知道,當時南宋已經窮途末路,即使是孫武吳起復生,也已經無力迴天,張世傑在崖山之戰中學曹操把戰船連在一起,也是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事實上張世傑已經採取了防範措施,宋軍並不是敗於元軍火攻,而是敗於宋軍缺水和宋將臨陣倒戈。

關於崖山之戰,讀者諸君知之甚詳,筆者不再贅述,咱們今天只說兩件鮮為人知的事情。

第一件,張世傑確實是把戰船都用鐵索連在了一起,但那是無奈之舉。

因為元軍在陸上的重重封鎖,張世傑陸秀夫乃至八歲小皇帝趙昺帶領的二十萬人,即使每人每天只喝一升水,那也得二百噸。該死的老天不下雨,這二十萬人後來渴得喝海水:“弘範兵至,據海口,樵汲道絕,兵茹乾糧十餘日,渴甚,下掬海水飲之,海鹹,飲即嘔洩,兵大困。”

讀者諸君都知道,喝海水跟飲鴆止渴的效果是一樣的,即使是航海經驗豐富的人,最後也會嘔吐眩暈,戰鬥力幾乎歸零。張世傑連船為寨,可能還有另一個考慮,那就是防止動搖分子臨陣脫逃:結大舶千餘作水砦,為死守計。

在兵將眩暈嘔吐、皇帝大臣手足癱軟的時候,減輕戰艦晃動,無疑是最後的辦法。

張世傑雖然萬般無奈學了曹操,但他是知道元軍會趁機火攻的,所以他在戰船上塗滿了厚厚的溼泥,還在船邊綁上了長長的木杆,防止元軍火船靠近。

張世傑的這兩個防範措施,說明他不是沒有考慮到元軍會發動火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張世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宋軍最後之所以失敗,兩千戰艦被張弘範三百小船擊敗,是因為宋軍有人反水。

張弘範的火攻計,在張世傑的溼泥長木面前受挫,攻擊的戰船還被俘獲了好幾艘。真正讓宋軍崩潰的,一個是淡水缺乏,另一個就是宋將張寶的投降。

張寶臨陣倒戈,引發了連鎖反應:翟國秀、團練使張劉浚也先後投降,張世傑的“鐵桶陣”被撕開了三個大口子。

張世傑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一點: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樣有骨氣。元軍主將張弘範“很講哥們兒義氣”地派人勸降,張志傑義正辭嚴地拒絕了:“吾知降,生且富貴,但為主死不移耳。”

張世傑可以無視榮華富貴守義不辱,但是其他宋將顯然沒有這個覺悟,於是戰事一發不可收拾。

咱們前面說過了,南宋雖然窮途末路,但是海軍仍然可以號稱世界第一,張世傑的兩千艘戰艦,根本就不是張弘範那三百條小船可以殲滅的。

眼看兵無戰心,投降的越來越多,張世傑就準備突圍——打不過,跑還是能跑得掉的。於是張世傑派遣精銳親兵(雖然缺水,但是皇帝和精銳還是可不著的)去中軍接應陸秀夫和小皇帝趙昺。

正在中軍安全位置守護趙昺的陸秀夫,看著張世傑派來的一艘小船和十多名親兵,他猶豫了:“那麼多將軍都投降了,這十幾個人是不是想抓了我們去投降元軍?”

於是陸秀夫拿著寶劍,把自己的妻子兒女都趕下海去,自己也把趙昺綁在背上跳了下去。《宋史》記載很簡單,以至於有人認為張世傑自己突圍忘記了營救趙昺。但是《續資治通鑑·卷一百八十四·元紀二》的記載,為張世傑洗清了冤屈:“會日暮,風雨昏霧四塞,咫尺不相辨,世傑遣小舟至宋主所,欲奉宋主至其舟,謀遁去,陸秀夫恐為人所賣,或被俘辱,執不肯赴。”

這樣看來,張世傑沒有錯,陸秀夫也沒有錯。張世傑盡力了,陸秀夫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對趙昺說:“國事至此,陛下當為國死。德祐皇帝(跟謝道清一起降元的宋恭帝趙㬎)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

陸秀夫和小皇帝趙昺赴海殉國,張世傑突圍後,並沒有遠走高飛,而是抱著一線希望反攻崖山,但卻被張弘範手下的劉自立擊敗,張世傑部將方遇龍、葉秀榮、章文秀等四十餘人臨陣投降。

崖山再次受挫,張世傑並沒有心灰意冷,還籌劃著尋找趙家子孫重建宋廷,但是老天爺再一次瞎眼:“颶風壞舟,(張世傑)溺死平章山下。”

從張世傑陸秀夫身上,我們看到了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崖山之戰,雖敗猶榮,因為在那場戰役中,十幾萬人死戰不降,表現出的,正是一種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沛乎塞蒼冥的浩然正氣。

我們不要相信“崖山之後無什麼”的鬼話,陸秀夫張世傑雖然已經犧牲,但他們的精神不死,華夏傳承不絕,就像文天祥《正氣歌》所唱的那樣: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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