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棉花吐出了豐收。”三年前,語文老師李柏霖讀到學生考試答卷上的一個句子,由此開啟了一段詩意旅程。

出生於1996年的她,任教於湖南省懷化市會同縣粟裕希望小學。這是一所偏遠山區的鄉鎮學校,約一半學生是留守兒童。李柏霖在這裡帶孩子們寫詩。

列夫·托爾斯泰說,詩歌是一團火,在人的靈魂裡燃燒。

這團火,照亮了大山裡的童年。

種下詩歌的種子

會同縣地處武陵山區,是勞務輸出大縣。粟裕希望小學距離縣城約6公里,學校很小,有些陳舊。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李柏霖,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五年。

有一回,一個8歲的孩子在作文裡寫:“我長大以後,一定會陪著自己的孩子唸書,不然孩子就會學不好。”

讀罷,她久久不能平靜。一些孩子沉默叛逆的背後,是被忽視的情感需求和表達慾望。

看著這些孩子,李柏霖彷彿看見了童年時那個因家庭困窘而內向自卑的自己。“我沒有對老師傾訴過,可是他們主動了解我,陪伴我,給了我力量。”這種力量,促使李柏霖也走上講臺——在接受長達6年的師範教育後,她回到家鄉,成為鄉鎮小學的語文老師。

“什麼樣的語文教育,才能給孩子們一個更豐富美好的精神世界?”這是李柏霖思考的第一件事。

很快,目光落在詩歌上。詩歌,也許能成為孩子們情緒的出口,情感的寄託。

起初,許多人不理解。“教山裡娃寫詩,有什麼用?”“學寫詩,能學成詩人嗎?”……

是孩子們靈動的文字,給了她堅持的信心——

“大概,冬天是梅花的心上人吧。”第一次讀到這個句子時,李柏霖內心隱隱震撼。寫下詩句的孩子告訴她:“冬天那麼冷,梅花也堅持盛開,一定是因為梅花想見冬天,他們相愛。如果爸爸媽媽也像梅花和冬天一樣就好了。”

詩歌,解決不了所有問題。

但詩歌,或許是一把鑰匙。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靜待語言的花朵

什麼是詩?

“玫瑰不是詩,玫瑰的香氣才是詩。”這是李柏霖最喜歡的答案。

她堅信,要讓孩子們看見生活的詩意,先要讓他們看見、聽見、聞到、摸到這個世界。於是,語文課堂上,她鼓勵孩子們和螞蚱玩、對小草說話、把秘密分享給微風……詩歌是自由的,寫詩的課堂自然也是。

起初,孩子們玩得開心,卻不願記錄心境。李柏霖也不著急,“想到什麼寫什麼,不想寫的時候,把不想寫的心情寫下來也不錯。”

於是,有一個孩子寫了一首《不會寫詩》,李柏霖也好好收藏起來。

“童真的表達,都很珍貴。”她對童詩的理解,與平仄、修辭、對仗無關。多數時候,孩子們的詩並非一次成型。李柏霖也不催促、不修改,只是耐心地提問——

有孩子寫下“藍天”,又劃掉。

“藍天讓你想起什麼?”“大海。”

“那大海里有什麼?”“有魚。”

“天上有什麼呢?”“有云在動。”

“魚可以做什麼?雲可以做什麼?”“魚會唱歌、會跳舞、會吐泡泡。”

孩子頓了頓:“咦,為什麼雲不會吐泡泡呢?”

就這樣,一問一答中,表達逐漸清晰。

慢慢地,孩子們使用詞彙更加大膽,想象越來越天馬行空。童詩越來越美,開出一朵朵語言之花。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自掏腰包為孩子們做了兩本詩集

叩開孩子的心門

詩歌的意義,對每個孩子不盡相同。

一些孩子性格內向,詩歌成為表達的出口。“妹妹捱打了,因為我打碎了花瓶。可妹妹很好,沒有供出我。”讀到這幾句,李柏霖頗感欣慰:孩子們一點點敞開心扉,將“不太光彩”的小秘密寫了出來。

一些孩子家庭困苦,詩歌成為傾訴的渠道。“小蝌蚪想找到媽媽,詢問了很多人,終於在荷葉上找到了媽媽。但我想找到媽媽,卻沒有一個人告訴我。”讀到這裡,她找到寫詩的孩子一起曬太陽,傾聽她的孤獨。

有一次,一位常常不交作業的調皮男生主動交來一首詩,寫得生動有趣,李柏霖便謄抄在黑板上,請全班同學一起朗讀,男孩的臉一下就紅了。第二天,男孩按時上交了工整的作業。李柏霖獲得啟發,在班上舉辦詩歌朗誦會,請孩子們朗讀自己的作品。從那以後,越來越多孩子會把課後寫下的詩交給李柏霖。

一些在外打工的家長,也被孩子的詩觸動。“原來我的孩子這麼有語言天賦?”“孩子的這些情緒,以前我都不知道”“我要回去多陪陪孩子”……驚喜、自豪、歉疚、思考,家長的反饋越來越多。

李柏霖說,詩歌於大山裡的孩子而言,就像一扇扇心門。“叩開這扇門,你會看見他們多麼愛這個世界,也會明白,怎樣更好地愛他們。”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來源:新華社

版權宣告:本文源自 網路, 於,由 楠木軒 整理釋出,共 1664 字。

轉載請註明: 這位“95後”女孩,陪山裡娃寫下一千多首詩 - 楠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