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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雖說這話原本指的是某些過去軍紀堪憂的軍隊肆意劫掠百姓。美國所發動的伊拉克戰爭和阿富汗戰爭，其花費就高達2萬億美元。這就是我們現代的戰爭，與硝煙一同散去的，還有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財富，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勝者，也在實際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槍火之下，並無勝者。
那麼，由於現代科技的性質，戰爭的開銷被難以想象的拔高了，那麼在古代，打上一仗的開銷，又是幾何呢？
上圖_ 乾隆皇帝，清高宗愛新覺羅·弘曆（1711年—1799年）
新疆的天山以南，被稱為南疆地帶，早在乾隆年間，大小和卓就曾經舉兵反叛，大小和卓自覺天高皇帝遠，乾隆鞭長莫及，但卻小看了乾隆維護統一的決心和手腕。最終歷時兩年，大小和卓之亂被平定，新疆之名也是由此而來——“故土新歸”。
但南疆並未因此而徹底平靜下來，嘉慶二十五年，大小和卓的後裔張格爾就曾經入喀什噶爾，燒殺擄掠，一時間血流漂杵，隨後被清軍擊敗。之後又在道光六年再度入侵，先後打下了喀什噶爾、英吉沙爾、和田、葉爾羌四處城池，縱兵擄掠，放火燒城，史稱南疆西四城暴亂。
這次暴亂在次年之後才被平定，戰爭結束後，當即命令陝甘總督楊遇春統計南疆之戰的一切錢糧款項。楊遇春隨即將所有的軍需費用歸結為“案”，每案細分數“冊”，從這份奏銷錄中，就可以知道小小的南疆一戰，所費幾何。這一份奏銷錄很複雜，蘭州、肅州兩局即有85項正案，12項尾案，此外，哈密還有15正案，加3項尾案。
上圖_ 楊遇春（1760年－1837年4月3日 ），字時齋，四川崇州人
清朝的戰事軍費奏銷制度比較複雜，這一份奏銷按照慣例是在戰事徹底結束之後，才開始查辦的。一般來說，戰爭結束之後戰時軍需局和督辦糧務處兩個機構將會被撤銷，一切奏銷案件交由潘司匯合並審查。如果因為戰事過於繁複，則會設立一個機構——報銷總局，來主事。所有的軍需報銷清冊，都要經過當時的領兵大員的過問、核算。
兩次南疆之戰的軍費開支，大約分別是1200萬兩和900萬兩。
1200萬兩和900萬兩。這兩個數字代表著什麼呢？
上圖_ 清代稅收票證，光緒年間山西省平定直隸州 地丁銀執照
一兩白銀摺合1000文銅錢，根據軍機處的檔案來看，光緒十五年時，直隸省的糧價為每石計銀一兩四錢。而清朝一石大約是156斤，按一斤糧食3元計算，一石糧食為468元。也就是說，光緒十五年時，一兩白銀大約價值350元。那麼1200萬兩就可以摺合今天的42億元。當然，這麼計算十分的草率且想當然，道光年間的1200萬兩白銀的真實購買力，恐怕會出入甚大。
不過，說實話，這麼一看其實還好，畢竟美國光是伊拉克戰爭和阿富汗戰爭就花費了2萬億。而清朝打一仗才花了42億。
是這樣嗎？
大家只要想一下美國政府每年可供支出的資金是多少，清政府每年能夠支出的資金又是多少，就會知道這裡面的巨大差別了。清政府在沒有戰爭等情況下一般的稅收，也不過是四千萬兩左右，道光三十年（1850）的收入就是四千萬兩。等到宣統元年（1909）清政府大規模加稅，財政收入也不過2.63億兩。
上圖_ 光緒元寶
說回1200萬兩和900萬兩，其實我們今天也只能大致確定開銷是這個範圍，原因很簡單，清實錄裡記載，第一次南疆之戰的開支是1116.5萬兩，而楊遇春奏報軍機處的開銷是1316.3萬兩。第二次提請戶部核銷的軍費總數是800萬兩，報軍機處奏銷的的數目則是1030萬兩?。
兩次戰事的軍費開支都有兩種記載，一是實錄記載的提請戶部審查的資料，二是報給軍機處的資料。總的來說，兩次大戰開支應當在2300萬兩左右，將近道光朝一年收入的一半。我國2019年的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為190382億元，2020年的軍費開支則是12680億元，兩相對比，可見一斑。
上圖_ 鴉片對國人的毒害
道光帝在鴉片戰爭時選擇求和，在很多程度上也是因為清朝早就打不起仗了，道光本人過得摳摳搜搜的，其節儉程度，遍尋二十四史，皇帝之中難出其右，連請人吃飯吃個打滷麵都是大出血。據說道光皇帝過年只吃四個菜，不僅穿著帶補丁的衣服，甚至捨不得吃雞蛋。有天道光和曹振鏞聊天，這曹大人也是堂堂朝廷要員，由於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的緣故，也帶著補丁衣服來上朝來了。道光在閒聊中得知曹大人的補丁只花了三錢銀子，自己的補丁卻花了六兩，大驚失色，一番追問之下，才知道曹大人的補丁是家中賢妻妙手縫補而來。隨即下令宮中妃子都要學女紅，又能省一筆開支。
難道道光是生性節儉，甚至到了如此苛刻的程度嗎？
顯然不是，只是，作為一個相對英明的君主，他知道國家已經窮到了需要他以身作則，共度時艱的時候了。
上圖_ 左宗棠（1812年—1885年），字季高
左宗棠出征新疆，朝廷只能撥款200萬白銀，南疆之戰不過一年，所費即超過千萬，此時又要出征新疆，軍費卻只有當年的五分之一，急的老左直跳腳，最後去找了洋人的銀行借錢，左宗棠在1877年、1878年、1881年連續三次向西方所開設的銀行，總共借了1875萬兩高利貸。這下左宗棠是不跳腳了，要還錢的各省督撫氣的直跳腳。當然，跟著一起跳腳的還有借了錢的洋人，連本來支援叛軍的英國人都改變口風，全力支援左宗棠收復新疆了。
清朝的戰事還有很多，根據資料來看，乾隆時期平定大小金川之亂，投入了六十萬人力、七千萬帑幣。光緒九年的中法戰爭，清朝每年的軍費開支都逼近三千萬兩。同樣是光緒年間，被多次戰爭打醒的李鴻章痛稱要害，極力要求建設海軍，20年裡籌措了4200萬兩白銀用於海軍建設，當然，這裡面有1000萬兩白銀被慈禧拿走修園子了，有的資料說海軍炮彈都是啞炮，因為造炮的錢都被慈禧拿走過壽，這種說法其實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說道光生性懦弱，洋人一來就知道投降的，還真是冤枉了這個節儉的老皇帝。只是大勢滔滔，修修補補了無益處。
作者：未定君???校正/編輯：莉莉絲
參考資料：
【1】《清代軍費研究》 陳譯
【1】《清會典》 官方編撰
【1】《楊遇春奏銷錄》
文字由歷史大學堂團隊創作，配圖源於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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