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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英正在照顧門玉明的生活起居。王齊波 圖
本該是兒孫繞膝、安享天倫之樂的年齡,她卻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悉心照料“撿”來的癱瘓“兒子”,這一晃兒就是18年。
小夥婚前意外受傷
10月27日,位於遼寧省西北地區的阜新市清河門區烏龍壩鎮朱家屯村,秋收後的玉米被村民們堆放在寬敞的院子內,金燦燦一片。庭院內,村民孫立英老人拿起鐵鍬將玉米堆在一起,“要降溫了,不知道有沒有雨。”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西側房間內,一名中年男子正看著她勞作,看見老人佝僂著身子堆玉米,他有些不忍:“媽,你慢點兒,別滑摔了。”這名男子叫門玉明,是老人“撿”來的癱瘓“兒子”。
門玉明家住遼寧省義縣高臺子鎮清河城子村,離孫立英家6公里遠。1976年出生的他未見過生身父親,“母親懷我7個月時,父親離開了人世。”門玉明說,母親生下他17天后,離家出走再也沒有訊息,是爺爺將他撫養成人。
1997年末,門玉明來到距家鄉不遠的烏龍壩鎮朱家屯村附近打工,在這裡他認識了孫立英的大女兒勞美鳳,門玉明特有的灑脫和幹練的氣質很快博得了勞美鳳的好感,就這樣兩顆年輕的心走到一起,並於1999年訂下婚約。
然而,正當全家人滿懷欣喜籌備婚禮時,門玉明卻因事故造成下肢終身癱瘓。為了不拖累孫立英一家,門玉明毅然決然地與勞美鳳解除了婚約,偷偷回到了義縣老家,打算“自生自滅”。
沒當成女婿,他成了她的“兒子”
“玉明出事時,他的爺爺已經過世了”,今年59歲的孫立英患有小兒麻痺後遺症,右腿肌肉萎縮,行動不便。
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她記得非常清楚,那是1999年7月的一天凌晨,睡夢中的孫立英夫婦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門玉明出事了,正在醫院搶救。”經過搶救,門玉明的命算是保住了,但他因為腰椎神經斷裂,腰以下部位癱瘓了。
事發後的1個多月裡,孫立英腦海中時常會想起門玉明自幼喪父、母親又棄他而去的不幸過去。同時,眼前也經常浮現“準女婿”晨起打掃庭院,為全家人做可口飯菜的情景。
那段日子,孫立英茶飯難嚥、夜不能寐。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下定決心要把門玉明接回來。她對家人說:“玉明是個懂事孝順的好孩子,就是命太不好了,我想把他接回來,女婿當不成,就給我當兒子,給美鳳當大哥,端屎端尿我伺候他!”孫立英的決定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援。他們把門玉明接回了家,開始無微不至地照顧……
“來世我做您親兒子伺候您”
在採訪孫立英時,她始終保持著樂觀的笑容,“說句實在話,我們母子之間從沒有過什麼隔閡,我真把他當自己的親兒子看待了。”她告訴記者,從將門玉明接到家至今有18年了。這句話聽起來輕鬆,但照顧門玉明比常人想象的要艱難得多,據她的鄰居介紹,最開始的兩三年裡,門玉明吃飯、大小便都要在炕上。孫立英白天給他餵飯、換洗衣服,晚上幫他翻身數次。
屋漏偏逢連夜雨。2007年,門玉明尾骨處長了嚴重的褥瘡,只能長時間趴在炕上,不能多動。孫立英又開始每天晨起給他沖洗、換藥,中午忙完農活後立馬趕回來,用棉籤擦拭其患處,晚上臨睡前再次給他沖洗、換藥。
就這樣,孫立英又堅持了7年。2014年初,經過四處尋醫問藥和精心護理,門玉明的褥瘡終於好了。
見到“母親”如此辛苦,門玉明看在眼裡疼在心上,為了能儘快自理,他每天雙手舉啞鈴鍛鍊上肢力量,為了減輕孫立英的家務負擔,門玉明坐著輪椅做力所能及的家務。
歷經滄桑的孫立英曾在2015年因腦出血住院,腿腳更加不靈便。出院那天,孫立英拄著拐,一瘸一拐地回到家中。看到面容憔悴的“母親”,門玉明哭得很傷心:“老媽,都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給您做親兒子,好好地伺候您!”孫立英笑著說:“不用下輩子,這輩子你就是我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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