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政界,確實不缺政客,但確實缺一些有良知的政客。這時候,紀思道是否能脫穎而出,確實成了一個值得關注的點。
文 | 海上客
紀思道(Nicholas Kristof)不想幹記者了,想從政,具體說,才剛宣佈辭去《紐約時報》記者職位,他就號稱要回老家俄勒岡競選州長。
美媒報道紀思道將競選俄勒岡州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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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叔要說,紀思道在《紐約時報》幹了整整37年。這樣的資深記者,在如此知名媒體長期任職,且曾經先後任駐香港、北京、東京記者,並兩次獲得過普利策新聞獎,其離開新聞界,是殊為可惜的。但問題是——紀思道現在離職,去博取的將是州長之職位。確實有媒體評論認為,在美國來說,做一個專業媒體人,與當一個或許只能幹四年的政客,有人是要權衡一番的。還有人舉例稱,紀思道的前輩威廉·薩菲爾(William Safire),在身為《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時,曾經面對如此問題:“你願意幹國務卿還是繼續當作家?”
作為記者,在工作中的紀思道 圖:紐約時報
薩菲爾答:“我幹得好好的,人為什麼要往低處走呢?”
不過,在海叔看來,薩菲爾這樣的回答,包含有兩層意思——
第一,作為一名美國媒體人,長期浸淫於美國政界,對一些政客不得不做齷齪之事,其瞭然於心。因此,他認為,在美國,當一名記者、專欄作家,賣文為生,或許比從政更高尚一些。
第二,實際上,薩菲爾也已經成為尼克松政府的幕僚了。在他看來,他當時的地位比時任國務卿皮爾斯·羅傑斯之流還要高,能影響總統決策。當然,這或許僅僅是薩菲爾自認為的處境。
無論如何,紀思道之離職,想要競選州長之事,與薩菲爾當年的言說,不能簡單類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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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紀思道的記者生涯,比較高光的時刻,確實是其任駐外記者那一段。特別是在香港、北京、東京的那一段駐站時光。
紀思道、伍潔芳夫婦
1990年,紀思道與當時亦是《紐約時報》記者的他的太太伍潔芳合著《中國覺醒了》,獲得普利策新聞獎——成為第一對獲得普利策新聞獎的夫婦。2006年,紀思道因報道“蘇丹達爾富爾大屠殺事件”再獲普利策新聞獎。
當然,對中國人來說,更願意說這麼一段往事——
2011年1月20日,紀思道在《紐約時報》發表一篇專欄,談及釣魚島問題時,明確提到“中方的主張有強有力的歷史依據”,並指出“中國大陸與臺灣提出這一問題是在1970年後半段”。
在《全球快訊》網站依然保留的紀思道“線上問答”欄目他的頭像,上傳於2014年
因為這事兒,紀思道還被日本右翼威脅。
海叔感覺,總體上說,紀思道算是有專業媒體人秉性的人。哪怕日本有人當時宣揚,“如果紀思道不收回言論,將恐怖襲擊加州”,紀思道也沒搭理他們。
在《紐約時報》上發表“臨別贈言”時,紀思道也提到這樣的觀點——
與人性中最壞的一面並肩而行,你會發現人性中最好的一面。
海叔要說,從大環境上看,紀思道入職《紐約時報》後來到東亞,當時的中美關係向好,確實有利於他在中國開展工作。但目前來說,開放的中國在接受外媒採訪方面,其實一點兒也不含糊。
汪文斌主持11月5日外交部例行記者會
譬如在中國的香港地區,所謂的“香港外國記者協會”(FCC)號稱,協會近一半記者“考慮離開香港”,可在11月5日的外交部記者會上,發言人汪文斌透露——
截至2021年4月,駐港外國媒體共有628名持工作簽證的外籍員工,數量較去年同期增加了98人,增幅達18.5%。
汪文斌說:“我想數字不會說謊,也真實反映了各界人士,包括在港的外國媒體,對香港經濟社會及媒體報道環境的看法和感受。”因為問題是彭博社記者提的,汪文斌毫不含糊地指出——
一年來,彭博社一家在香港就增加了55名外籍員工,這很能說明問題。
香港外國記者協會並不具有代表性
反觀香港外國記者協會,其實並不具有代表性。其正如外交部駐港公署發言人所指出的那樣,透過所謂寥寥“調查問卷”,炮製毫無代表性和公信力的“報告”,抹黑香港新聞自由,鼓吹“寒蟬效應”。而實際上,大多數外媒記者並不在這一協會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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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記者從政這一話題——如今的世界上就有例項。譬如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他曾經在《泰晤士報》開啟記者生涯,不過他編造了一句自己的教父、歷史學家科林·盧卡斯的引語,從而丟掉了這份記者工作。
年輕時的約翰遜
之後,他又加入朋友馬克斯·黑斯廷斯(Max Hastings)擔任主編的《每日電訊報》,成為該報駐布魯塞爾記者。再之後,他又搞過週刊。
海叔不知道紀思道是否能成功選上州長,假如選上州長以後,是否會在政界一路走下去,達到約翰遜那樣的高度。在美國,非政客出身而從政者,譬如曾任加州州長的演員施瓦辛格,譬如同為演員出身而上位總統的里根,譬如商人出身、前不久剛卸任總統的特朗普,都是先例。總體上看,在美國政界,確實不缺政客,但確實缺一些有良知的政客。這時候,紀思道是否能脫穎而出,確實成了一個值得關注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