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孤山”文藝 | 唐牧 ◆ 青石巷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青石旁樹葉的雨珠滴落街道上開始積水，濺起朵朵水花，打溼了我對隘口老街的思念。青石巷，我又來了。當年也是這樣細雨紛飛的時候，初戀的她，卻載著怨恨離開，走出我的視線。

記得打著黃色油漆布雨傘的她，踏著豆綠色光溜的青石板，穿過潮溼的青石巷，一步一回頭向我揮手的告別。回眸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看到了她眼中盈滿了淚滴，那依依不捨的容顏，銘刻在心。我悔恨自己，當初太心高，太猶豫，這山望著那山高的虛偽。

那天，當她登上即將啟動的三輪車時，心裡滋生著失落和傷感，引擎聲震顫著，碾壓在我心坎。

三十年了。能否再來一次，三十年前那種滄桑的浪漫，對那刻骨銘心的被戀的繼續？

再次來到青石巷，來到初戀辭別的故地，老街模樣依舊。獨輪花車軲轆刻印的青石板，仍然依託著狹窄小巷口的路。也是這雨季，也是這雨巷，也是這個青石板。遙望雨中二郎河方向，希望與她重來一次會晤，兌現我重新撿起來的懺悔默許。

也許她已離開了這個小鎮，離開這個縣城，也許她發誓不願與我再次相見。

我站在雨中徘徊回味。不願意再撐開雨傘，擋著我思念的視線，任憑山雨漂洗我；儘量讓飄飛的雨帶往過去，追尋被眼淚淋溼了的思念，覓覽她初戀的氣息，追回遲來的情感繼續。

雨輕輕地下，我不在乎下多大，只在乎對她的呼喚，青石板上車轍軲轆痕跡可以見證，儘管淚水和雨水模糊了我的雙眼。遠處的雷聲，你就好好替我呼喚，那愛的春意。

我在等待，等待她奇蹟般再現，來這個小巷口，跟我回一趟曾經久唸的家。

我思想，所以我是風，也是雨。

（發稿編輯  司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