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腦癱、農婦、慾望、兩性於一身,遊走在褒貶是非之間,餘秀華和她的詩迅速走紅網路。很難想象,一個患有腦癱的農村婦女,居然對詩歌頗有研究。凡事都有一體兩面,餘秀華走進大眾視線,卻帶來一場成名與走紅的深思。
餘秀華的成名,是勵志人生典範。作為一個身患腦癱困擾的農村婦女,透過自身堅持不懈的努力,持之以恆的學習,最終能夠寫出一手優雅的詩詞,值得所有學習和尊敬。
餘秀華的走紅,又是一場網路看客心態的投射和社交時代小資生活的炫耀。平心而論。真正能夠買一本紙質版餘秀華詩詞,或者透過閱讀軟體等方式,沉下心來系統地、細細地品味餘秀華詩詞的人少之又少。
很多人將焦點投放到餘秀華一部分不甚“高雅”的詩詞中,比如過《穿越半個中國去睡你》和《或許不關於愛情的》諸如此類作品。他們關注的是一個將腦癱、慾望、兩性嫁接到農村婦女身上,所引起的“勁爆”話題,希望看到更多關於此類元素的深度解讀,以此給自己百般無聊的生活,帶來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
另外部分網友“喜歡”餘秀華,又是為了炫耀自己所謂“詩和遠方”的小資情懷。他們喜歡餘秀華的《瓷》“我的殘疾是被鐫刻在瓷瓶上的兩條魚,狹窄的河道里,背道而行”。很悲哀,為什麼會有人能夠從這首詩裡解讀出小資的味道。相反,它折射出餘秀華本人對自身經歷深深地自憐自憫之情。
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很多人都在想象,餘秀華生活在農村,那裡是藍天白雲、碧水青山、裊裊炊煙,有一種世外桃源般悠然生活。其實,這只是一種葉公好龍式想象。用餘秀華的本人原話說“那裡的日子是很苦的,最大的夢想是,天上掉下個餡餅,掉一份力所能及的事讓我出去,離開這個破地方就好。那就太美了。這輩子就沒什麼遺憾了,真的”。餘秀華念茲在茲想要逃離的苦難之地,緣何成為社交小資的嚮往。無外乎是“消費心理”作祟。上文說過,沒有多少真正瞭解過餘秀華,餘秀華的走紅完全網路消費時代的結果。他們一方面消費著餘秀華,一方面又批判餘秀華太過張揚。
伴隨詩歌帶來的葉公好龍式想象,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上世紀八十年代曾是新體詩的熱潮,誕生出像海子、顧城等一大批現代詩人。海子“砍柴餵馬,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種鄉村苦悶的生活,經過詩人的假想,成為讀者眼中“田園牧歌”式生活。這與餘秀華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二知先生關注餘秀華已久,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在她如何“貶低男人”的觀點和“格調”不高的詩詞,基本上沒有人會關注,一個詩人緣何發出這樣的感慨,更沒有人從餘秀華個體角度出發,去思考造成餘秀華熱議的社會因素。這一切都反映出網路時代下,看客心態投射出“葉公好龍”式想象。要麼是一廂情願地片面解讀,要麼是抱著純粹消費的目的,僅此而已。
餘秀華的詩有佳作,也有品格不高的作品。餘秀華也寫過不少精緻的小品詩詞,然而根本沒有人理會,大家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餘秀華詩詞以外的領域。
提到餘秀華,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他是個農村婦女,還是個腦癱患者,最後才會想到“據說她寫的詩還不錯”。無形中,大家看待餘秀華時,先將她歸為殘疾人、農村、婦女一類,而不是以詩人的角度去看待餘秀華和她的詩。
似乎大家聊起餘秀華,必然是帶著一股深深地悲憫,用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她。餘秀華本人很不喜歡被如此對待,她更希望別人看她的詩歌時,只是看她的詩歌,不要因為她是什麼農婦,何況農民怎麼了,農民就不能寫詩嗎,腦癱也不能寫詩嗎,答案是都能寫。因為詩歌它本身沒有身份,更沒有規定誰能寫,誰不能寫。為什麼總有一些人將這些元素拿到桌面,這是一個本末倒置的問題。
以上是餘秀華本人接受採訪時的感言。這才是真正的餘秀華,也是餘秀華詩歌中真實地表露。沒有人關注餘秀華的心路歷程,這樣的聲音往往會被強大的看客流量所淹沒。或許,你會覺得有些誇大其詞。你不妨問問自己身邊的人如何看待餘秀華,聽聽他們能夠講出什麼內容,跳不出“農婦”“腦癱”“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睡你”,諸如此類格調不高的言辭。
二知先生認為,這種評價的背後絕非是純良的善意,相反有可能帶著一股可怕的惡意。餘秀華的不幸是生活在網路消費時代,使得她在詩人一層身份標籤以外,還帶有更多與詩歌文學無關緊要的元素。
實話實說,餘秀華沒有因為詩歌而成名,卻因為其他一些層面而紅到發紫。咱們不否認有人真心喜歡餘秀華的詩,客觀地說,以餘秀華的詩詞,距離真正的文學大詩人還有一段路程。從參與網路熱議餘秀華的人來看,十之八九出於消費熱點的目的,真心喜歡與看客消費相比,喜歡餘秀華的人只是小眾化。
最後,給大家留一個問題:您如何看待“餘秀華本人和她的詩歌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