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臨近，月餅成了“香餑餑”，餅家店鋪門前擠滿的人也分成兩個“派別”：一派是前來購買或兌換月餅的消費者，另一派則是蹲點收月餅券的券販子。
往年，這門專屬券販子的中秋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每一年的秋天都是券販子的“春天”。
一名常駐上海的券販子溫亮（化名）告訴時代週報記者，他9月3日剛賣出了20張美心月餅券，第二天已經開始在賣哈根達斯的冰淇淋月餅券，忙得不可開交。
據溫亮透露，他和他的團隊從8月初到現在，平均每三天就能收到70～80張月餅券，一張月餅券最少賺100多元，最好賺的品類，一張券能賺差不多400元，三天就能有近2萬元的收入。
不過，對溫亮和他的同行來說，今年還是有點不一樣。近日，多名券販子向時代週報記者表示，儘管依舊忙碌，但生意不如從前好做。
“去年在餅家門口蹲一天至少就有60張券，今年行情一般。”溫亮說道。
深有同感的還有廣州券販子梁祥（化名）。“去年每天起碼有20張券可以收，而且轉手就能賣出去，日均收入3～4千元。今年一天也就10多張，除去給收券上家的錢，每天收入縮水了一半，只賺1～2千元。”
沒那麼好賣的月餅券月餅券有專屬的一套流通方式。
多數情況下，月餅券由企業從月餅廠商、經銷商中購入，作為中秋節日福利或禮物，向員工或相關合作機構發放；部分拿到月餅券的消費者，又會將月餅券賣給券販子；券販子往往以原價5～6折收券，再以原價7～9折向部分需要回收月餅券的廠商、消費者賣出，靠賺取中間差價獲利。
溫亮與梁祥的收券模式均符合這套邏輯：梁祥以“6折收券，8折出券”；溫亮則一般以5折價格買入月餅券，再以8～9折左右賣出。
“像哈根達斯的冰淇淋月餅券，原價一張接近500元，我250元收進來，以400多元出貨。”溫亮說道。
低價收購，再以略低於原價的價格賣出，如若有專門的銷售渠道，及時轉手出券，這門生意無疑是空手套白狼的暴利。
溫亮做券販子已有6年，業務廣泛，有專門的出貨門路，一年四季都有生意。除了做月餅券買賣，平日裡他還出售各種網紅品牌券、明星演唱會門票、商超購物卡等，甚至還在迪士尼樂園代購玲娜貝兒和星黛露，在網紅烘焙茶飲店門口排隊等。
他向時代週報記者表示，一般他當天收的券，第二天就能轉手賣出。正因如此，溫亮在生意上也有所選擇，比如只收知名品牌的高價位熱門月餅券，“便宜的賣出去也沒多少錢。”
梁祥做券販子則只是副業，沒有特殊門路，出貨主要靠“上家”。因此他倒賣一張券的收入，還要分給上家一些，最後能到自己手裡的並不多。“所以我不挑，什麼價位什麼牌子都要，能賣出去就好。”
如若在往年，來“券”不拒的模式或許還能行得通。但今年有點不一樣，溫亮和梁祥都感覺到了，今年不管是收月餅的、還是送月餅的，都有所減少。
“流轉速度明顯比去年慢。”梁祥直言，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手上的券滯銷，只要一過中秋，就基本沒有人再要月餅，手上的券就會由“錢”變“紙”。
此外，今年的月餅價格被明令嚴控在500元以下，這也意味著，券販子從月餅券中獲取的利潤空間進一步被壓縮。“前幾年我收過最貴的月餅券，原價4999元，1張券能賺到的錢，頂現在10張券。”溫亮說道。
讓月餅迴歸月餅事實上，作為中秋必備的慶賀佳品，月餅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其市場規模與銷售額正穩步上升。
中商情報網資料顯示，中國月餅禮盒市場規模逐漸增長，2021年達到168.8億元，同比增長6.3%，預計2022年市場規模達到188.7億元；而據艾媒諮詢資料，2015—2021年，中國月餅銷售額呈上升趨勢，從131.8億元增長到218.1億元，預計2022年中國月餅銷售額達到243.8億元。
月餅市場紅火，但正如溫亮所言，這幾年，高價月餅層出不窮，多數售價在百元至上千不等。為了打擊“月餅刺客”，相關部門正在行動。
為了鼓勵經營者生產、銷售物美價廉的盒裝月餅，讓月餅的意義迴歸傳統正軌，2022年6月，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工業和資訊化部、商務部、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四部門聯合釋出《關於遏制“天價”月餅、促進行業健康發展的公告》，強調將對500元以上的月餅進行重點監管，且儲存交易資訊2年以便核查。
這並非是相關部門首次出手打擊月餅亂象。 早在2016年9月，食藥監總局下發的《關於加強中秋國慶期間食品安全監管工作的通知》要求，強化生產過程監管，杜絕生產企業使用回收食品生產月餅等節令性食品等行為。
9月5日，餐飲行業分析師、凌雁管理諮詢首席師林嶽接受時代週報記者採訪時表示，中秋吃月餅是一個美好的傳統習俗，但近年來商業的各種玩法花樣眾多，“紙月餅”的遊戲也愈演愈烈。
“月餅本身的成本並不高價，就算加了珍貴的食材，也無法變成奢侈品，如果透過品牌造勢、包裝加成等造成極大的溢價，會使得節日變味。”林嶽表示，國家出臺相關政策整治亂象是必要的，讓月餅迴歸到傳承傳統文化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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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螺旋實驗室（ID：spiral_lab） ，作者：牧歌，編輯：堅果，創業邦經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