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11日上午，19名“基地組織”恐怖分子分別劫持的四架美國民航客機，相繼撞向了紐約世貿中心大樓雙子塔、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縣的五角大樓，以及賓夕法尼亞州尚克斯維爾附近的一片田地。這是美國曆史上首次遭遇本土恐怖襲擊，共造成2977人死亡，超過25000人受傷，象徵著美國經濟霸權的世貿中心雙子塔徹底化為一片廢墟。
隨後，憤怒的美國政府開啟了報復行為。2001年10月7日，美國以“反恐”之名發動了阿富汗戰爭，但沒人能料到，這場戰爭一打便是20年。不僅如此，“9·11恐襲”彷彿成為了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那把鑰匙，它掀起了一場讓全球多國陷入動盪的“反恐戰爭”，還造就了一個“無人機殺戮時代”，而美國，也同樣在“自食其果”……
今日，CGTN釋出了這樣一組統計資料：“9·11恐怖襲擊”導致約3000人死亡，但美國長達20年的“反恐戰爭”，殺死了全球近100萬人——至少2.2萬平民，被美軍無人機炸死；至少36.3萬平民，被美軍殺死；至少3700萬平民，在美軍發動的戰爭中流離失所，成為難民。
此外，據美國方面統計，截至2020年，美國已為這場持續近20年的“永久性戰爭”燒掉了約6萬億美元，然而，被推翻的阿富汗塔利班20年後重新掌權；“反恐”戰爭“越反越恐”，不僅沒消滅恐怖主義，還造成極端恐怖組織“伊斯蘭國”坐大。該組織屠殺平民、拍賣性奴、割喉人質、火燒戰俘、直播暴行、毀滅文物……其惡行比發動“9·11恐襲”的“基地組織”更為暴虐。
而這一切，都源於“9·11恐襲”發生三天後，美國出臺的一項國會決議——《2001年軍事力量使用授權（AUMF）》法案。在“9·11恐襲”後的近20年裡，這一法案為小布什政府打響“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鋪平了法律道路，並“縱容”了奧巴馬政府和特朗普政府繼續在全球範圍內進行無地域限制的定點殺戮行為。
與此同時，美國政府依靠著這項倉促透過、內容含糊不清、如今仍備受爭議的法案，僥倖逃脫了“濫殺無辜外國公民”的罪名。
“潘多拉魔盒”開啟
AUMF揭開“永久性戰爭時代”
“9·11恐襲”發生的三天後，2001年9月14日，美國國會通過了一項聯合決議，“授權使用美國武裝部隊對付恐怖分子”。僅四天後，這項被稱為《2001年軍事力量使用授權（AUMF）》的法案正式出臺，讓美國總統可以“對那些他認為策劃、授權、實施或協助了‘9·11恐怖襲擊’或窩藏此類組織、個人的國家、組織或個人使用一切必要和適當的武力，以防止任何未來可能針對美國的國際恐怖主義行為”。
“AUMF法案”的透過，開啟了此後20年美國無止境的對外“反恐戰爭”。在得到授權後不久，2001年10月7日，美國正式發動阿富汗戰爭，以打擊“9·11恐襲”的幕後黑手“基地組織”及“窩藏本·拉登”的塔利班政府。2001年11月12日夜至13日凌晨，在美英部隊強大空中火力的攻擊下，阿富汗部族武裝攻克了喀布林，並於13日舉行了入城儀式，塔利班政權被推翻。然而，美國政府的軍事入侵行為並沒有就此打住。
美國福特漢姆大學法學院國家安全中心主任凱倫·格林伯格表示，由於“AUMF法案”沒有限制地域、沒有指明物件的名字，也沒有規定截止日期——這種含糊其辭的措詞，讓武裝衝突在21世紀以“打擊恐怖主義”這一“令人存疑的理由”無限擴大。
在以阿富汗戰爭為開端的“持久自由行動”框架下，美國政府開啟了“全球反恐戰爭”，接連在喬治亞、菲律賓、肯亞和葉門等地發動了軍事行動。與此同時，布什政府還利用這一授權在關塔那摩灣建立了一個無限期拘留的監獄系統。
2003年3月，美國以“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一虛假資訊，發動了伊拉克戰爭。然而，迄今為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仍然毫無蹤跡。
卡內基基金會高階研究員斯蒂芬·韋特海姆稱：“這些行為向美國公眾發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資訊，更不用說全球其他國家了。一方面，美國正處於一場遍及全球的開放式戰爭中；另一方面，美國政府對自己卻沒有足夠的掌控，以跟蹤我們在海外做了什麼，併為這些軍事行動提供監督和法律授權。”
這彷彿就像是開啟了一個“潘多拉魔盒”，自“9·11恐襲”後，美國在阿富汗、伊拉克、巴基斯坦、葉門、索馬利亞、菲律賓、利比亞和敘利亞發動的反恐戰爭至少造成了36.3萬平民死亡，3700萬人流離失所。
升級版的“無人機時代”
當殺戮成為“常態”
自2002年小布什執政以來，使用無人機打擊恐怖分子嫌疑人已成為美國外交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由於“AUMF法案”刻意含糊的措辭，定點殺戮並不侷限於傳統的武裝衝突地區，也沒有充分割槽分戰鬥人員和平民，允許發生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2009年，因“反對AUMF法案”而當選美國總統的奧巴馬上臺了。對於厭戰的美國人來說，奧巴馬代表著“濫用權力和無視規範的小布什政府”的對立面。然而，對於希望奧巴馬能結束全球反恐戰爭的美國人來說，他們的希望徹底落了空。
外媒報道稱，奧巴馬上臺後，將“反恐戰爭”擴充套件到了“令人敬畏”的程度。但與此同時，他以小布什政府從未有過的方式，讓美國“觀眾”接受了可持續的戰爭，讓美國戰爭開始“向人道形式”轉變，並利用“AUMF法案”將“有針對性的殺戮”引入了法律框架，就此開啟了“無人機戰爭時代”。
據統計，奧巴馬上任的第一年，發動無人機襲擊的次數比小布什整個任期內的還多。在他執政的8年裡，共實施了563次無人機襲擊。奧巴馬政府官員經常“吹噓”，有針對性的殺戮就像“外科手術一樣精確，避免了平民傷亡”。但美媒指出，儘管自稱堅持法治、符合人道標準，但奧巴馬領導下的“武裝無人機帝國時代”崛起，只不過是無休止戰爭的延伸和擴張的象徵。
不僅是無人機，奧巴馬政府還使用了特種部隊或遠端對峙導彈進行“針對性打擊”。“有針對性的殺戮”被秘密引入，並逐漸在公開場合成為正常化，它徹底改變了反恐戰爭格局，使其在全球範圍內延伸得越來越遠。如今，美國空軍的無人機操作員人數比戰鬥機飛行員還多，美軍的無人機基地和基礎設施已從中東延伸到了非洲大陸的深處。此外，在奧巴馬執政的最後一年，“輕型特種部隊”在138個國家，也就是全球70%的國家進行了活動。
2009年3月，一份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法律檔案清晰且令人瞠目結舌地揭示了奧巴馬政府如何將“反恐戰爭”正規化、全球化，使得美國政府的反恐行動在空間和時間上不再受到約束，使得公眾不再關注。就在同一年，奧巴馬被授予了“諾貝爾和平獎”。
奧巴馬的“成功”，讓其繼任者特朗普學到了“人道主義戰爭的精髓”。儘管特朗普一直堅稱自己是“十幾年來唯一沒有發動新戰爭的美國總統”，但在他的任期內，軍事預算不斷增加，特種部隊不斷擴張，無人機襲擊持續擴張，規模甚至超過了奧巴馬時期的最高水平。
與此同時，特朗普政府進一步擴大了“AUMF法案”的涵義，聲稱該法案為下令用無人機“暗殺”伊朗將軍蘇萊曼尼提供了法律支援。然而，特朗普的行為幾乎沒有招致兩黨抱怨，畢竟他所做的，只是前兩任總統的政策延續。
“這條魚從頭就臭了”
美媒稱美國的“失敗”早已註定
美媒在回顧中寫道，2001年9月11日，時任美國副總統切尼發表的言論——“美國需要與黑暗面合作才能生存”——已經定義了美國在此後20年裡對恐襲的回應，接受“黑暗面”來對抗隨後出現的“全球反恐戰爭”。
分析人士威爾·邦奇形容道，“這條魚從頭就臭了。”如果時任美國總統小布什沒有縱容切尼和拉姆斯菲爾德等新保守主義者的“美夢”，試圖利用“新珍珠港事件”，在世界舞臺上展示美國的實力，美國“9·11事件”後的歷史可能會有截然不同的結局。
邦奇指出，美國本可以在過去20年裡只做必要的事情——加強美國本土的反恐體制，並適當調整美國在世界上的角色。然而，為掩蓋內心恐懼的美式傲慢，即美國必須強硬應對任何對“美國例外”論的威脅，讓“黑暗面”贏得了勝利：戰爭被合理、合法化；美國國內種族仇恨滋生抬頭，國會山騷亂震驚全球；瘋狂打擊軍事帝國主義的行動釀成了悲劇性的後果，導致了被世人嘲諷的“喀布林時刻”上演……
美媒稱，這個國家的“失敗”從“9·11恐襲”發生的最初幾個小時就開始了，並一直持續到今天。20年後的今天，美國的“全球反恐戰爭”以失敗折戟，而這場持續了20年的戰爭也讓美國在經濟和道德上都破產了。
邦奇表示，可以預見的是，未來的史冊上一定會出現這樣的內容——“美國政府如何操縱公民對‘9·11恐襲’的憤怒和恐懼，以贏得他們對入侵與恐襲毫無關係的伊拉克的支援”。而如今所有人都在研究，為何美國會花費2.2萬億美元和20年時間，在阿富汗執行一項本應幾個月就結束的任務。
紅星新聞記者 徐緩
編輯 李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