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動作！央行出手劍指花唄、借唄？炒房投機者慌了

7月28日，一份來自央行調查司發出的《關於開展線上聯合消費貸款調查的緊急通知》(以下簡稱《通知》)引發市場高度關注。

從具體調查情況來看，監管主要是向各銀行了解消費類聯合貸款業務的相關資料，同時，《通知》特別針對銀行與螞蟻花唄、借唄的聯合放貸情況進行了摸底。

通知顯示，央行並沒有對聯合貸款的規模以及比例作出限定，目前只是向各銀行統計線上消費類聯合貸款業務的相關資料資訊，要求各法人銀行機構報送餘額、利率和不良率這三大類共11小項的核心資料。

通知顯示，央行特別要求銀行單列與螞蟻花唄和螞蟻借唄合作的線上聯合消費貸款餘額，與螞蟻借唄合作的線上聯合消費貸款加權平均利率，與螞蟻花唄、借唄合作的線上聯合消費貸款不良率以及個人信用卡透支的不良率等。

在分析人士看來，螞蟻花唄和借唄的主體均為小額貸款公司，此舉顯示出央行對於聯合貸款合作方的集中度有所關注。疫情之後，監管主要想要摸清當前的貸款餘額、利率和不良率，以制定相應措施。

為什麼央行在要求銀行上報的三大類資料中都特意要求單報與螞蟻花唄和螞蟻借唄合作的資料？

中關村網際網路金融研究院首席研究員董希淼7月28日對記者表示，螞蟻借唄和花唄的規模據市場估算已經超過1.3萬億，在線上聯合消費貸款中佔據較大的比重，業務規模已非常龐大，在金融控股公司管理辦法出來之前，不像銀行有資本充足率、風險管理與處置諸多要求，螞蟻集團的槓桿實在太高了。

“不管有沒有增信和兜底的條款，最終風險還是由銀行承擔。所以我覺得這個並非針對螞蟻集團，但對螞蟻集團的影響還是較大。在他們完善風險防控措施之前，必須要降低槓桿和規模，以免發生系統性風險。”董希淼表示。

調查不良率和利率防範風險

央行在通知中稱，線上聯合消費貸款，是指金融機構經由網際網路獲取合作機構推送的客戶資訊，並與其他機構採用同一貸款協議、按約定比例向同一借款人發放的個人消費貸款，金融機構只填報自身發放的部分。

未來金融研究院侯本旗博士7月28日對記者表示，“央行可能是從系統性金融風險的角度關注此類業務。銀行承擔了幾乎所有的風險，但客戶增長和風控主要靠聯合貸款機構。這種風險激勵不對稱的合作模式隱含著可怕的潛在風險。如果合作貸款機構為做大規模而採用過於激進的客戶下沉策略或實施資料操控，銀行發現時剎車已晚。”

一位銀行業人士7月28日對記者表示，事實上，線上聯合消費貸一直是銀保監監管的，現在人民銀行會來調查不良率等資料，可能是因為市場傳言在疫情期間這類聯合貸的不良率飆升得很高。

“有些中小銀行的聯合貸款利率非常高，比如有的高達年化20%-30%之間，中小銀行通常可以分到7%，如果它自己放貸可能就賺2%-3%，能拿7%已經很開心了。該業務風險也很高，這也是最高法要降低民間借貸上限的背景之一。”董希淼表示，央行的意圖之一，更鼓勵銀行與銀行、消費金融公司等金融機構合作，而不是與網際網路公司合作。

一位助貸行業的人士則表示，或許是因為最高法剛剛下調了司法保護的民間借貸利率上限的背景，央行也需要對線上聯合消費貸款的平均利率進行摸底，草案規定的所有費率加起來不超過LPR 4倍太過苛刻。

此外，還有中小銀行在聯合貸款業務中踩雷了P2P業務。

近日，針對愛財集團旗下P2P平臺米莊理財出借人在浙江政務諮詢投訴舉報平臺上投訴，“2018年溫州銀行與愛財集團合作過程中存在重大的違規行為”一事，杭州市餘杭區公安分局在回覆中表示，溫州銀行向愛財集團（米莊理財）借款問題，警方對該情況已掌握，之前已與溫州銀行談話兩次，並凍結了溫州銀行相關賬戶。現具體工作還在進一步開展當中。

根據出借人投訴內容顯示，2018年3月，溫州銀行與愛財集團簽訂助貸合作協議，溫州銀行要求愛財集團承諾進行兜底代償。2019年12月，米莊因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被立案偵查。

拆解線上聯合貸款模式

有媒體曾拆解網際網路貸款信貸聚合模式。

在網際網路貸款產業鏈上，當前流行的玩法是“信貸聚合模式”，即助貸或聯合貸款，由螞蟻金服、平安普惠、微眾銀行、度小滿金融、新網銀行等機構牽頭或撮合，引入大資料風控、擔保增信、銀行等資金方。

“央行只要求單獨上報螞蟻借唄和花唄的合作資料，一方面它是目前市場上規模最大的玩家，另外可能因為其他的比如說微眾銀行、新網銀行等都還是銀行牌照，而螞蟻的借唄、花唄則完全不是同一個性質，監管部門可能更為緊張。”一位金融科技公司人士表示。

此前，銀保監會剛剛釋出網際網路貸款新規。7月17日，銀保監會正式公佈《商業銀行網際網路貸款管理暫行辦法》，該辦法要求，單戶用於消費的個人信用貸款授信額度應當不超過人民幣20萬元，到期一次性還本的，授信期限不超過一年。

《商業銀行網際網路貸款管理暫行辦法》施行僅半個月，央行便盯上了聯合貸款業務。

一位深圳大行人士表示，監管數月前已經入場檢查房抵經營貸流入樓市，“檢查新發放的所有貸款。用了跨行資金流向核查，甚至穿透了三次，手段很嚴格。”

剛剛過去的7月24日，房地產工作座談會繼續強調“房主不炒”的定位，並指出“要實施好房地產金融審慎管理制度，穩住存量、嚴控增量，防止資金違規流入房地產市場。”

根據銀保監會的網際網路貸款新規，網際網路貸款資金不得用於房產投資。具體要求是，貸款資金用途應當明確、合法，不得用於房產、股票、債券、期貨、金融衍生品和資產管理產品投資，不得用於固定資產和股本權益性投資等。

此外，新規對網際網路貸款統計提出要求，監管機構對商業銀行網際網路貸款情況實施監督檢查，建立資料統計與監測機制，並可根據商業銀行的經營管理情況、風險水平等因素提出審慎性監管要求，嚴守風險底線。

國內的消費金融市場迅速發展了多年，線上聯合消費貸業務也已經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龐大的市場。多位銀行業人士認為，在商業銀行網際網路貸款業務新規出臺後，針對商業銀行聯合貸款業務的監管細則也即將到來。

人民銀行此次調查，很可能將開啟針對聯合貸款亂象中超槓桿放貸、銀行機構風險外包等問題的整肅。這將對開展聯合貸業務的螞蟻集團、微眾銀行、平安普惠、京東數科等機構以及廣大中小銀行都會產生影響。

來源：21世紀經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