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一篇《投資白酒就是投資國運》的文章中,我從各個方面敘述了白酒行業與國運的鍥合度,不過還有一些人覺得這純粹是在為白酒洗地。
在我看來,這反而是一件好事,如果是一片倒的支援白酒,我反而會感到擔心,因為正因為有爭議,才有投資的價值,投資賺的就是認知差的錢,所以正因為有爭議,說明市場的認知還是不夠,才有機會。
對於白酒來說,其基本的邏輯在於白酒可以隨著收入的提高而提價,從而可以反映國運的提升。就像魚子醬價格的高價並不完全取決於獲取難度,而是取決於喜歡魚子醬的西方人他們的購買力。
但是,就魚子醬來說,目前也出現了很多人工魚子醬,魚子醬似乎也逐步變得平民化了,未來白酒會不會喪失提價權呢?如果這樣,白酒的前景可就堪憂了,因為提價權是白酒的核心。
提價權的前提在於供不應求,但是未來如果出現產能大爆發,是不是就喪失提價權了呢?
首先從供給端來說,白酒生產的條件很苛刻,但也並非完全無法擴產,茅臺自上市20年,茅臺的產能從千噸左右提高到5萬噸左右,2021年,茅臺基酒產能目標為5.53萬噸。據《貴州茅臺酒中長期規劃》確定,規劃至2030年,貴州茅臺產量達10萬噸/年。所以,如果未來即使不調價,茅臺的增長也是可以預期的。
不用太擔心茅臺會過度擴產,因為對於高階白酒來說,控制產能來維持價格是正常的營銷操作,正如鑽石的儲量是充足的,但是鑽石的價格卻日益增長一樣,關鍵不在於產量是否充足,關鍵在於壟斷,壟斷則可以控制產量。
而且,對於高階白酒來說,即使暫時銷售不出去,庫存依然是十分巨大的財富,白酒儲存的越久,反而價格越高,等到需求爆發的時候再度出售,對公司來說,也沒有損失。所以,公司有意願、也有能力控制產量。
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需求了。
對於需求,有兩方面的擔憂:
1 天花板
正如每一個人吃飯一天最多隻能吃兩斤左右的大米一樣,人們對白酒的消費也有可能會出現天花板。從市場總量來看,的確會出現這個問題,但就高階白酒來說,會存在結構性增長,原先很多買不起了茅臺的人會買得起,很多每年只喝一瓶的人可能會喝兩瓶,所以,高階白酒的需求量更多取決於消費能力,而與白酒行業的整體需求關聯不大。
因為,從白酒的細分領域來看,高階白酒更像是可選消費,而中低端白酒則更像是必選消費,收入提高,可選消費可能會成為必選消費,正如20年前歸為可選消費的家用電器如今已經成為了必選消費。所以,至少從未來10年來看,高階白酒的需求增長沒有太大問題。
還有一些利好的訊息,過去10年,中國的消費實際上被房地產擠壓的太厲害了,目前國內居住佔比總消費的比例在全球範圍內都是非常高的,這也是為什麼現在的人不願意結婚,不願意生孩子的主要原因之一。前些天,要求黨員帶頭生三胎的訊息刷屏了,實際上完全不想生孩子的是少數,畢竟繁衍後代是人的本能,關鍵是消費被壓制的太厲害,孩子可是“高階消費品”。
此前社科院的報告就指出,房地產對經濟拉動效應已經被抑制作用所反超,U型結構出現反轉,即房地產對經濟的抑制效應已經大於拉動效應,不管從哪些角度來看,中國房地產的問題都需要得到解決,而這也將會部分釋放消費力。
2 生活、工作方式的改變
實際上,比起天花板,我對生活方式的改變更為擔心一些。很多人擔心,未來下一代不喝茅臺了怎麼辦?馬雲曾經對此做過點評:
“我年輕的時候也很討厭茅臺,但是等我有了一定人生閱歷的時候,就開始喜歡茅臺了。”
馬雲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有了閱歷之後,會更喜歡白酒,這是由人的特性所決定的。但是我們肯定也注意到一些現象,小時候過年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喝酒的情況很熱烈,但如今年輕人根本不管酒桌上的一套,自己玩自己的。
這僅僅是年齡的原因嗎?在我看來,並不完全是。
白酒是一種依賴於社交的產品,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越多,白酒消費就會越多。但現代的工作方式正在發生巨大的變革,以疫情期間為例,人與人之間不需要見面就可以工作交流,不見面還怎麼消費?畢竟一個人喝悶酒的情況少的多。
雖然這是特例,但這也反映了很多問題,社交正從線下轉移到線上,而白酒的消費卻是線下的。這不僅僅是高階白酒,更是整個白酒行業所面臨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暫時可能表現還不明顯,因為他們還不是消費白酒的主力,但是再過十年,這個問題也許就會產生不小的影響。
工作方式的變革所帶來還有生活方式的變革。
社會的分工越來越細化,人們越來越依賴於社會的整體,也越來越脫離整個社會。分工的前提在交易,所以現在的人需要依賴城市這個巨大的交易所。正如鐵匠如法脫離農民一樣,現代的人很難脫離城市。
不過,分工的細化,雖然加強了個體與集體的關係,但卻弱化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絡。比如我不需要出門,就可以吃飯、購物,宅已經成為很多年輕人的主流生活方式。缺乏足夠多面對面的交流,情感變得漠然,這對白酒消費不是好事。
但,具體會產生多大的影響,還需要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