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雖然已經有跡象顯示美國經濟經歷史無前例的衰退，3000萬人失業，但當時美國企業的破產申請速度與疫情前的水平相比還是比較溫和的。
當然，這種“平靜期”並沒有持續下去。近日納指連續重新整理收盤新高之際，資料顯示美國企業終於迎來了破產大潮。
疫情破產潮比肩2009年金融危機
彭博的資料顯示，上週至少有13家公司申請了破產保護，令年內所有行業的破產公司數量增至117，追平了2009年上半年全球金融危機時的紀錄。這當中，消費者和能源行業成為重災區。
上週，一共有四家消費企業申請破產，令2020年行業破產總數達到28家，為2009年以來的最高紀錄。能源企業今年一直是破產潮的第二大“貢獻者”，更多的破產申請還在陸續有來：切薩皮克能源 正準備提起訴訟，California Resources Corp 也出現了不好的兆頭，將原定於5月29日到期的利息支付延期至6月30日。
EnergyNet總裁克里斯·阿瑟頓估計，現在美股市場上大概有75到80家公開上市的油氣公司；但不幸的是，未來一兩年來，這個數字可能會減半。而那些存活下來的企業，要麼是透過裁員，要麼是出售資產。
此前，德勤的一項分析發現，從技術上看，如果油價處於35美元/桶，美國近三分之一的頁岩油生產商都會破產。雖然WTI原油價格現在已經超過了這個水平，但過去15年產量瘋狂增長背後的大舉借債最終會讓大量頁岩油商付出代價。
不只是消費和能源行業，疫情對醫療保健公司也是一記重擊。上週六，藥物濫用治療病房服務商AAC Holdings Inc 申請破產保護。早在疫情橫掃全美之前，AAC就已經陷入經營困境，就其持續經營能力發出過預警。AAC的破產，令年內醫療行業破產公司增至13家，比2019年同期的7家還要高。
破產只是冰山一角？“殭屍公司”大量湧現
大批無力償債的企業的湧現，與忙得不亦樂乎的美國信貸市場形成鮮明對比：今年前5個月，投資級公司借入了近1萬億美元的債務來緩衝資產負債表，創下史上最快發債速度。
這背後都是美聯儲在支撐。自3月份疫情席捲美國以來，美聯儲將借貸成本降低至零，並透過直接購買公司債券ETF或單個公司債券，進一步放寬了信貸條件。
美聯儲的資料顯示，一季度非金融企業債券增長了近19%，是至少40年來最大幅度的增長；同期，美國企業整體的新增債務超過3萬億美元，幾乎是此前三個月的十倍。
誠然，美聯儲不得不採取行動，但過於激進的干預總會伴隨著副作用。在當前的這個情況下，“殭屍公司”就是這樣一種產物——那些已經被投資者拋售，只能透過向銀行或者債券投資者融資才能維持經營。
根據經濟學家的說法，那些連續三年未能產生足夠的利潤或營業利潤來覆蓋年度債務成本的公司，通常被視為殭屍公司。
德銀的資料顯示，現在每五家美國上市公司中就有一家是殭屍公司。這個比例，相較於2013年增長了一倍。越來越多的殭屍企業將進一步損害經濟體的實力，令央行不願意將利率從對殭屍公司“非常友好”的水平上提高。這個負面迴圈，將令更多的公司“死而不僵”，阻礙更具生產力的競爭對手出現。
此前，華爾街知名對沖基金經理德魯肯米勒也曾提及，美聯儲的刺激計劃向“殭屍公司”支付了很多錢，僅僅是為了讓它們苟延殘喘，美國經濟的V型反彈只是一種幻想。
當然了，殭屍公司總好過破產企業和失業人數的飆升；但它們所累積的債務，仍將對整個經濟和股票市場帶來相當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