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打賞直接收入14.99萬元,收到捐款5.48萬元,6月3日晚重啟天涯直播活動結束時,這幫義務為天涯服務的前員工和使用者,只完成了300萬元籌款目標額的6.8%。
“這很天涯。”7天7夜裡,每當直播間出現掉線、團隊對流程不熟悉、售後不給力等各種事故時,評論區也常常出現這句調侃。活動發起人、前天涯社群執行總編宋錚(小黑)直到活動結束時才說,這種時候看到“這很天涯”是他最難過的時候。
他承認“發起這件事是頭腦發熱,對面臨的困難嚴重預估不足”,但“我們只是暫時下播,沒有結束,很快會回來的”。評論區使用者的遺憾是,整個活動首播和收官兩個關鍵時刻,天涯創始人、董事長邢明(968)都沒有露面。
其實,這場直播還有很多幕後故事,網友們並不知道邢明這7天來天天在直播間“潛水”,“偷聽”網友們的建議,他希望“用不超過1個月的時間籌到300萬元”。圍繞以7天7夜為終點抑或是起點的自救、直播間後續授權使用等問題,我們輾轉聯絡到兩位關鍵人物邢明和宋錚,把這場天涯式的自救故事做了第一手還原。
7×24小時不休
結束6月3日晚重啟天涯直播活動後,直播間現場40多人“包圓兒”了一家烤串店,他們又哭又笑,拼出了一個線下的天涯社群。次日凌晨1點半,北京商報記者才收到重啟天涯活動志願者回覆的微信:“今天(6月3日)我們太忙了,剛結束,不好意思。”
聚會散場後,宋錚還是沒能早點休息,“凌晨2點到家,看了看昨天(6月3日)的資料、網友的反饋,早上6點多才睡”,生物鐘跟直播時沒什麼區別。
這7天,宋錚的工作之一是在凌晨12:00-3:00的直播間當值,但聊嗨了凌晨4、5點才下播的事情經常有。回到酒店,他還要花2、3個小時看各個平臺上天涯網友群的反饋,一定要全部看一遍,把小紅點點乾淨,才去睡覺。
總在凌晨12點到次日早晨8點間值班的果果,和天涯的交集沒那麼多,是被朋友叫來幫忙的。有時她喝著刺梨汁、吃著烤腸,聊著天涯往事,有時擔任天涯夜話的主持人,組織網友連線。常常網友休息前她在播,網友起床了她還在播。
“看了果果,我才相信7天7夜不是噱頭,是真的不休。”一位在直播間潛水的前天涯使用者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
“一開始設計這次活動的時候,我是考慮用7天7夜給媒體講故事的。”做過紙媒的宋錚知道怎麼吸引媒體的注意力。但活動啟動後,外界的關注度還是讓他驚訝,“中午12點我發的朋友圈,2點就有報道出來了”,對於一直低調的天涯而言,這有點違和。
創始人“潛水”
被外界推著走的還有邢明。
按照原計劃,邢明不會在籌款未實現前出現在直播連線環節,而是在事情做成後。
之所以他會在6月1日晚提前出現,是因為“活動中間,我們發現實現目標挺難的,參與人數上也沒有達到預期,那我有必要在活動結束前站出來,這樣也能回答一下大家關心的問題”。就這樣,邢明被倉促地拉上線做了個互動。
宋錚也坦言,活動前期整個團隊過於樂觀。“最開始我們覺得可能直播3、4天就能籌到300萬元。但是過程中發現進展很慢,預見不可能在7天7夜內籌到了,就叫968來連線,一方面幫我們帶熱度,另一方面給網友們一個答覆。”
答疑解惑沒有讓全體天涯網友滿意,尤其是“缺席”首播和收官直播場,部分網友對邢明的不滿很直接,“打倒968重啟新天涯”。
邢明這樣解釋天涯官方看似冷漠的態度,“這次直播,是天涯前員工和網友們自發組織的。從天涯創立,就有網友自發組織活動的傳統,包括貢獻內容、社群治理、開設板塊,網友們把自己當作一個主人,並不是說站方比較冷漠”。
回到籌款的理想和現實,截至6月3日18:00,重啟天涯直播間累計透過抖音平臺直播帶貨成交6451單,累計完成銷售額36.1萬元,預計利潤8.43萬元,打賞收入6.56萬元,類似直接收入14.99萬元。此外,有368個網友透過某平臺捐款約5.48萬元。這意味著至少還需要280萬元,網友才能重新登入天涯官網。
“小黑(宋錚)他們當初把目標定在300萬元,是因為這是天涯2022年欠的電信方面的費用。官網被停前後,天涯也在努力籌集這筆錢。這幾年天涯累計拖欠的電信IDC(網際網路資料中心)費用達1000多萬元。”邢明告訴北京商報記者。
邢明也多次向北京商報記者強調,“不能只靠網友,這不公平,公司也在多方籌資,希望用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湊齊這300萬元”。
準確地說,重啟天涯直播活動的籌款不只這麼多。資料統計節點過後,志願者們還在直播間帶貨,直播結束後,網友依然可以在直播間下單購物。在重啟天涯的微信群中,“天涯社群”官方為重啟行動開通的籌款、捐款通道也保持開放狀態。
休整後繼續播
7天7夜重啟天涯直播結束,也不意味著直播間會休眠。
“我們只是暫時下播,沒有結束,很快會回來的。”活動結束前,多位志願者對著直播鏡頭向網友們承諾。至於繼續播下去的原因,宋錚早就表過態,“這件事情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什麼時候迴歸,宋錚給了北京商報記者一個時間點,“至少一週左右不會再上播,但這段時間我們不會停下,會馬不停蹄地最佳化。再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希望至少專業度上要比之前好,7天7夜肯定不能再做了,後面一定是用符合行業規律的方式去做”。
休整的這段時間,宋錚和重啟天涯直播團隊成員需要平衡志願工作和本職工作。“我現在還在加班幹上周沒完成的本職工作”,一位活動志願者告訴北京商報記者。
“所以純靠志願者打雞血,熬7天可以,但要長期做下去的話,還需要跟968好好聊一聊。”宋錚打算和邢明6月5日溝通這件事。
需要邢明確定的還有天涯重啟後的發展方向,這也是他和天涯員工在直播間“潛水”時做筆記的重點。
“重啟後,我們計劃透過技術最佳化減少資料中心等費用,天涯巔峰時,每年在官網維護等方面一年大概花700萬-800萬元,現在降到了300萬元,我們希望能減到每年100萬元。”邢明給出了量化資料。在商業化層面,“天涯在考慮做產品眾籌、不限於直播帶貨的電商、會員制的社交電商業務、向第三方做內容輸入等”。他舉了個例子,“比如恢復訪問後,不排除前期只對會員開放”。
邢明連線那天,嘉賓和使用者就曾提出建議:附身於其他平臺做內容輸出。一位使用者甚至將此事細化到,如何和使用者談授權,如聯絡不到使用者天涯怎麼處理該使用者內容變現的收益。
財經評論員張雪峰認為,“這條路是可行的。這樣可以藉助其他平臺的流量和使用者資源,提高天涯的曝光度和影響力。但這也需要天涯有自己的特色和優勢,才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勝出”。
北京商報記者 魏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