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娛樂圈最缺的演員卻最不火
《明星談心社》專訪演員白客↓↓↓
8年前,一個名為王大錘的“屌絲青年”席捲網路。
眉眼下垂,一張略喪的大眾臉;努力工作卻永遠無法被老闆看見;追求女神次次碰壁;經常皮笑肉不笑地咧出一口白牙,眼神渙散,目光遊離。
巨大的社會壓力之下,王大錘和他所代表的“屌絲文化”盛行,由此引發一場年輕人的自嘲狂歡,“王大錘”的飾演者白客,也因此與這個誇張的角色緊緊捆綁。
“搞笑”是白客真實性格的一部分,某種程度上,也是套在他外面的一個“殼”。
8年後,我們和白客聊了聊,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與“王大錘”完全不同的世界。
2010年,一個叫羅宏明的男孩正在中國傳媒大學南廣學院讀書,專業是播音主持。
因為一宿舍裡的人都喜歡《搞笑漫畫日和》,於是一時興起,他用二十元買了個話筒,四個人擠在一起,為這部日漫完成了中文配音。
上傳時需要使用者名稱,他們一拍腦袋,創立了cucn201。
沒想到,這群年輕人自娛自樂的影片,在一週之內引發了一百多萬的點選量。
當年大火的“我嘞個去”“不給力”等一系列流行詞彙,正是源於他們。
換在今天,或許他們會迅速地被MCN機構發掘,並變現成為網紅。但在那個時候,這群年輕人只是欣喜於大家的支援,現實生活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羅宏明依舊按部就班地畢業、工作,又不甘心居於揚州,開始了北漂生活。
他以編劇身份加入了萬合天宜,又在叫獸易小星的發掘之下,成為了大眾所熟知的王大錘。
小人物的生活窘境在鏡頭下被極致地放大,無厘頭卻不失真實。
劇裡的王大錘,頂著一張沮喪滑稽的臉,高喊著“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但現實中的白客,大多數時候內向、慢熱。
他形容自己的學生時代,不太起眼,不被知道,老師對他唯一的評價是:“語速太快。”
在《萬萬沒想到》走紅後,一場籤售會上,有人把白客頭上的帽子搶走,以為他會露出和王大錘一樣欠欠兒的表情耍賴,但白客只是抬起頭,冷冷地盯著他:“把帽子還給我。”
曾經有一段時間,為了訓練自己的表達能力,白客強迫自己在公共場合說話。
他形容這些展現自我的時刻——“感覺不怎麼樣,最好是別說話。”
比如在和我們的整場交流中,白客也會主動cue氣氛、回答某些問題時也可以滔滔不絕。
等到採訪結束,玩笑與熱鬧都過去,白客又陷入另一種平靜與鬆弛。
在他的理解中,“演戲是工作,綜藝、宣傳同樣是工作。我希望角色被大眾喜愛,但不希望自己本人被瞭解。對於成年人來說,面具很重要。”
在能完全卸下防備的時刻,他享受獨處、怠於社交,活得像一個局外人。
他很少參加綜藝,用自己的話說,是“沒有展現自己的原始驅動力”。
在片場他也常是沉默的那一個,大部分時間自己一個人呆在酒店。
白客和王大錘分明是兩種人,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提起他,仍然是那個翻著白眼賤嗖嗖的屌絲:王大錘。
成名後,白客做客《優酷全明星》,被問及自己生活中是否也像王大錘一樣屌絲,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沒有,我生活中,挺酷的。”
臺下沒有回應。
他於是尷尬地自己笑了起來,看起來和沒皮沒臉的樂觀王大錘,很不一樣。
2018年,白客參與配音了一個動漫,名叫《一碗鄉愁》。
故事很簡單,以一碗米粉貫穿始終,講述的是一個北漂青年,對於年幼時光以及過世奶奶的懷念。
這部動漫用了很多的筆墨來渲染情感,故事性則相對缺乏,聲音帶來的情感共鳴尤為重要。
不少人都感慨,完全沒想到,配音的人是白客。
王大錘之後,白客演了很多角色。
事實上,從《大鬧天竺》裡同樣扮醜賣乖的唐森,到《建軍大業》的瞿秋白,再到《遇見你真好》中呆萌木訥的男孩張文生,而到2020年,《不止不休》殺青結束,等待上映。
改變最大的還是《被光抓走的人》裡,他飾演小混混筷子,在摯友意外失蹤之後,執著地尋找著真相。兩人之間的感情拍得很隱晦,從始至終,筷子也沒有暢快地流露出自己的情感。
電影裡的他,鬍子拉碴、畏縮平頭,眼神裡是不可說的執念。
說著一口流利純正的重慶方言的他,幾乎已經完全找不到王大錘的影子。
去年,白客出演了電影《不止不休》。
仍然是小人物——一個小記者試圖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億人的命運,他和周圍人鬥爭,和時代洪流鬥爭。
這樣的對抗感,在白客本人身上其實很難看到。在採訪中,社長能感受到最多的,是旁觀。
“要不要上綜藝?可以,但沒必要。”
“有沒有拿獎的慾望?第一反應是害怕,但或許也有意義吧。”
“是戲在選擇你嗎?演員就是被選擇的。”
無論是什麼樣的問題,他似乎都能輕巧地打個迴旋球,不是非黑即白,也不強求堅定的答案。
比起漩渦中心動輒的腥風血雨,他彷彿一個娛樂圈的上班族,習慣到點工作,把眼前的每一次機會踏踏實實地做好,被選中了就兢兢業業,而隨時可能“戛然而止的藝術生命”,也不必刻意延長。
生活始終擺在藝術之前是他的人生信條,他深知這份工作無法讓他再擁有全然的自我,但他也不曾掙扎,而是始終尋找更平衡的邊界,在小人物和大圈子之間斡旋。
沒有退讓,當然,也不曾出擊。
很多年前,他剛剛透過王大錘大火,和叫獸易小星一起接受魯豫採訪時,魯豫問他:
“白客你覺得演完電影算是你的人生巔峰嗎?”
他回答:
“我這人比較內向,然後追求平穩一些,就是一天中沒有大起大落,這一天都過得挺開心的,我覺得,就是在人生巔峰的狀態中,我會有這種想法,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今天再問這個問題,他笑眯眯地講自己心裡的巔峰時刻:一世無憂,健康快樂。
“所以,我已經在人生巔峰很多年了。”
從大學宿舍裡小小的配音演員,到主演入圍威尼斯電影節的影片。如果把白客的人生寫成劇本,只談結果,實在很像一部“屌絲逆襲記”。
只是人生沒有舞臺,沒有那些苦淚交織的閃回鏡頭,沒有反轉再反轉的驚心動魄,也沒有大幕拉開的滿堂喝彩。
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普通人亦步亦趨的堅定和努力,他承認做演員大多數時候就是“被選擇”,卻不曾被推著走。
回到羅宏明的故事裡,“白客”這個藝名,其實來自於鄭淵潔的童話故事,白客說,他喜歡這樣“偏成人向的童話故事”。
成人世界可以有童話,正如普通人也可以做英雄。
所以甘心做小人物也沒什麼關係,只要願意,他永遠都可以在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