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陽：《雪中悍刀行》呂錢塘臨終寫“林”字是即興發揮 丨角色
古裝武俠劇《雪中悍刀行》播出過半，呂錢塘在青州悲壯戰死，用生命踐行了保護徐鳳年的承諾，成為“劍九黃”之後又一個令人淚目的角色。從孤身前往北椋刺殺“國賊”的意氣書生林探花，到忍辱偷生換取家族生路卻不被母親諒解的卑微劍客呂錢塘，張天陽飾演的林探花/呂錢塘的一生極具悲劇色彩，被網友稱為“全劇被虐得最慘的人”。
張天陽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時笑稱，如果因為“被虐”而被大家關注，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在他看來，呂錢塘身上雖然有極致的矛盾，依然跟普通人有著很強的共性：初入社會的單純、在現實面前的碰壁、對內心理唸的堅守……劇中呂錢塘形容自己很失敗，但張天陽並不認為他是個失敗者。“現實中很多人承諾過，但最終都沒有做到。他用生命踐行了自己的承諾，我覺得這不算失敗。”
張天陽飾演呂錢塘。
拍攝呂錢塘死前戲份，劇組專門等夕陽
林探花剛出場時慷慨激昂，孤身赴北椋痛罵“國賊”、伺機刺殺徐鳳年。刺殺失敗帶來滅族之災，他不得已改名呂錢塘投靠北椋成為徐鳳年的護衛，以此換取家族的一線生機，但他投靠北椋的行為不被母親理解。得知族人已經安全、徐驍再無威脅他的籌碼之後，他依然選擇留在徐鳳年身邊，用生命踐行了保護對方的承諾，最後戰死青州。臨終前，他在地上寫下“林”字，卻交代徐鳳年將自己骨灰撒入大江，無需迴歸林家。
呂錢塘臨終前交代徐鳳年將自己骨灰撒入大江。
這是呂錢塘的高光時刻，也是張天陽最難忘的一場戲。當時劇組已經在很熱的天氣裡連續拍了多天的打戲，每天拍完大家都是渾身溼透的狀態，收工時全身沾滿了沙土；導演希望呂錢塘死在夕陽裡，劇組為了那一瞬的夕陽又等了很久。張天陽非常喜歡呂錢塘這個人物，一直琢磨他臨死前把林家放在心裡的什麼位置。“他是想回歸林家，還是就這樣算了？我覺得到生命最後時刻他還是糾結的，想回林家但是不能回，也回不去了。演到這裡，我感受到他的心境，不由自主在地上寫了一個‘林’字。”
寫“林”字是張天陽的現場發揮。
在張天陽看來，呂錢塘是矛盾的綜合體：家與國、個人榮辱與家族存亡、從小耳濡目染的觀念與現實的衝突……他身上每對矛盾都很極致，角色因此更富有層次。但如此極致矛盾的呂錢塘，跟普通人依然有著很強的共性。“林探花，‘林’是他的根本。剛出場的時候他以為社會是單純的，後來為救家族，他不得已變成了呂錢塘。透過跟徐鳳年的接觸，他發現做呂錢塘的事兒是對的，但內心又不斷在跟自己的‘林’打架。到底怎麼選？他的心裡是很亂的，但他始終記得自己的承諾，最後也為了實踐這句承諾戰死。”
呂錢塘是個矛盾綜合體。
對徐氏父子是帶著仇恨的感激
劇中的林探花是意氣風發的、是大義凜然的，呂錢塘則是隱忍決絕的、是卑微矛盾的。怎麼把握住從林探花到呂錢塘的巨大轉變？張天陽的方法是先找到他們不同的心境，再透過人物的姿態、語調等細節展現出來。因此，演林探花的時候，他有文人的清高儀態，說話的語調永遠是提著的、上揚的；而呂錢塘的姿態則是低調的，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說話的聲音永遠是沉下來的。“同樣一個人，他的心理狀態不一樣，帶出來的行動和語言的狀態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青州一戰前夜，呂錢塘與徐鳳年有過一番令人動容的對話。“我殺過你，我也認過命。這全天下的人都說你們徐家是國賊，可最後給我們林家一條生路的，卻是你們父子。”張天陽形容呂錢塘對徐氏父子，是一種帶著仇恨的感激。談到與徐鳳年扮演者張若昀的合作，他認為呂錢塘能有這麼多的表現空間，得益於張若昀的配合。“若昀是很好的演員，他的用功不光是用在自己的角色上，他還會去研究對手的戲。他知道這個時候你應該有發揮，就會把空間給你。”
林探花與徐驍（胡軍飾）第一次地牢碰面，就有網友在彈幕提及：胡軍曾演過喬峰、張天陽演過虛竹，都是金庸小說裡的人物，沒想到在《雪中悍刀行》遇上了。張天陽笑稱，拍戲時大家都不會去想這些事情，但胡軍是中戲87班的師哥，在現場的確非常有大哥的風範，他很願意跟年輕演員分享一些經驗，大家也特別樂意向他請教。“他真的是一個好的老師、好的師哥。平時相處又特別隨和，跟老謀深算的徐驍差距挺大的。演員的塑造能力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以命踐諾的林探花不是失敗者
有評論指出，呂錢塘戰死青州之前精神上就已經“死”了。從發現一心為國除奸的自己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還間接成了林家滅族的推手，那個熱血高傲的林探花就已經“死”了。以呂錢塘的身份為仇人效力，終於有機會見到還活著的母親，迎接他的卻是母親“寧願你已身死、林家已滅族”的決絕，這讓他徹底心如死灰：“我娘說我已經死了，沒有資格姓林了……”由於這些極具悲劇色彩的人生經歷，呂錢塘被認為是“全劇被虐得最慘的人”。
而在今年8月播出的《理想之城》裡，張天陽飾演的許峰，也是一個不斷被虐的角色。許峰北大畢業後在瀛海集團擔任董事長趙顯坤的特助，原本起點高、前途遠大。陰差陽錯成為審計組長後，他過於認真地執行審計工作，落入集團子公司“老狐狸們”的圈套，不斷被邊緣化，最終失意離開。從許峰到呂錢塘，再到之前《天龍八部》裡的虛竹，網友感慨張天陽經常演被虐的角色。他笑著回應：“如果因為‘被虐’而被大家關注的話，我覺得也挺好的。”
張天陽近照。
不過他並不認同，不斷被現實“虐”的呂錢塘和許峰是人生的失敗者。“許峰只是換了一條路，人生的路很長，他在瀛海集團的失敗經歷，反而會成為他未來獲得成功的鋪墊。”《雪中悍刀行》裡，呂錢塘形容自己很失敗——“就算是我這麼失敗的人，也想說話算話一次。”張天陽卻覺得，呂錢塘之前雖然做什麼都沒有做成，最後卻實踐了承諾。“現實中很多人承諾過，但最終都沒有做到。他用生命踐行了自己的承諾，我覺得這不算失敗。”
新京報記者 楊蓮潔
編輯 佟娜 校對 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