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到底有多記仇?只因寶釵幫湘雲辦螃蟹宴,李紈偷偷進行報復
《紅樓夢》中的詩詞可謂是一絕,這是其他三本名著所望塵莫及的,而在紅樓的大觀園世界中,賈府眾姊妹們曾建立了一個詩社,用來供大家消遣玩樂,但其中有一個細節很有趣——李紈對薛寶釵的態度!
第一次海棠詩社,寶釵穩居第一
李紈笑道:“但依序齒我大,你們都要依照我的主意,管情說了大家合意。我們七個人起社,我和二姑娘、四姑娘都不會作詩,須得讓出我們三個人去,要推我當社長,我一個社長自然不夠,必要再請兩位副社長,就請菱洲、藕榭兩位學究來,一個出題限韻,一個謄錄監場......立定了社,再定罰約,我那裡地方大,竟在我那裡作社。從此後,我定於每月初二、十六兩日開社。”——第37回
就這樣,李紈成了詩社的社長,緊接著眾人便以白海棠為題作詩,一番評判下來,最終第一名糾結在薛寶釵和林黛玉之間,林黛玉詩作瀟灑飄逸,風流別致,薛寶釵的海棠詩渾厚含蓄,最終李紈認為寶釵的詩作水平在黛玉之上,於是立寶釵為海棠詩社第一名!
期間賈寶玉偏愛黛玉,認為李紈評價得不公,還出言埋怨,也被李紈給頂回去了:
寶玉笑道:“只是蘅瀟兩首,還要斟酌。”李紈道:“原是依我評論,不與你們相干,再有多說者必罰!”寶玉聽說,只得罷了。——第37回
此處就可以看出李紈強勢的一面:我是社長,我的話你們必須得聽,否則這隊伍我還怎麼帶!小小細節,足可見李紈並不是如書中所寫,是個完完全全的槁木死灰一般的女子,緊接著,重點來了,第二次詩社中李紈對寶釵的態度突然變了。
第二次菊花詩,寶釵落榜末尾
緊接著到了第38回,因為史湘雲來賈府,她最喜作詩,聽聞大觀園眾姊妹建立了詩社,她也想要參加,於是舉辦了個螃蟹宴,並且在螃蟹宴期間,大家聚集一起以菊花為題作詩,可此次李紈的評價出現了極大的偏心狀況:
李紈笑道:“等我從公評來。通篇看來,各有各的警句。今日公評:《詠菊》第一,《問菊》第二,《菊夢》第三,題目新,詩也新,立意更新。惱不得要推瀟湘妃子為魁了。然後《簪菊》、《對菊》、《供菊》、《畫菊》、《憶菊》次之。”寶玉聽說,喜的拍手道:“極是,極公道!”黛玉道:“我那首也不好,到底傷於纖巧些。”——第38回
我來幫大家捋一捋,李紈排名前三的《詠菊》、《問菊》、《對菊》都是林黛玉的詩,第四名《簪菊》是探春的詩,第五名《對菊》、第六名《供菊》都是史湘雲的詩,直到最末尾,《畫菊》、《憶菊》才是寶釵的詩!
從海棠詩社的第一名,一下子大滑坡,成了菊花詩作的最後一名,是寶釵那天不在狀態,作的詩真的存在問題,還是李紈故意在針對寶釵呢?
實際情況應傾向於後者,因為其後寶釵又做了一首《螃蟹詠》,詩中不乏“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這樣的警世名句,可見寶釵那天的作詩狀態是線上的,也不存在故意謙讓。
就連林黛玉也覺得自己的詩“傷於纖巧些”,可李紈卻還是將黛玉列為第一名,而且讓黛玉佔據前三名,這可一點兒也不像喜歡“含蓄敦厚”之詩風的珠大嫂子!
李紈背後的私心與報復
對於這個問題,筆者比較贊同汪昌陸先生的觀點,他在《紅樓夢學刊》發表之文章《桃李春風結子完》中詳細分析了李紈的人物個性,期間就提到了李紈對寶釵菊花詩評價不公的背後思考:
黛玉的詩固然寫得好,但前三甲都是黛玉的詩,而寶釵的兩首《畫菊》、《憶菊》都墊了底,這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也不像是李紈的作風,連黛玉自己都說“我那首也不好,到底傷於纖巧些”。究其原因,大概是這次薛寶釵顧此失彼,在幫助史湘雲的同時卻得罪了李紈。
汪先生認為,這次的螃蟹宴是薛寶釵幫助史湘雲創辦的,包括這次活動的形式、策劃、流程,主意也基本都出自薛寶釵,這讓詩社社長李紈心中有些不滿之意。
李紈為何不滿?因為之前海棠詩社時,李紈已經給大家定下了規矩:每月初二、十六,必要到我這裡來!雖然李紈也明確說除了這兩日,其他時間姊妹們想額外辦詩社也都可以,可實際上,第一個“初二”、“十六”都還沒開始,眾人都開沒去過李紈那裡,結果已然開始辦起了額外詩社?站在李紈的視角,似乎有棄正規,而從盜版的意思。
而這個頭兒,正是薛寶釵開的,原本史湘雲做東辦詩社,即便流程、形式方面存在疑惑,也應該向社長李紈尋求幫助,可薛寶釵卻越俎代庖,從自己家裡拿來螃蟹、美酒,幫史湘雲辦了螃蟹宴,李紈這個社長從頭至尾沒發揮什麼作用,因此心中對寶釵不快,故而在評詩時有意針對寶釵,將其詩排在末尾。
不得不說,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比如第一次海棠詩社,賈寶玉對排名提出疑問時,李紈的態度也是相當強勢:我是社長,不與你們相干,再有多言者必罰!可見李紈對社長的權力似乎有相當的執念,而這正與我們的分析不謀而合,孰是孰非,當然還由讀者自行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