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扇子

童年時代的夏天,母親手中的那把扇子,好像就是專門為我們這些孩子準備的。

媽媽的扇子

“冬至起九,夏至上伏。”炎炎夏日說來就來了。床墊已經換成了老寧波最喜歡的寧波草蓆,開空調或打電風扇似乎還早了點,我還是從雜物櫃裡找出了那把用了多年的“芭蕉扇”。雖說有點像濟公手中的“破扇”,但是我覺得用起來挺順手的:手臂輕搖,不但清風徐徐而來,而且還能強身健體,更可貴的應該算是綠色節能。

想想我的童年時代,到了夏天,降溫的手段除了找個陰涼的地方去吹吹風或者跳到河裡去洗個澡,最便捷也最常用的工具就是媽媽手中的那把扇子。

母親手中的那把扇子,好像就是專門為我們這些孩子準備的。

她起先用的是一把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舊扇子,是最常見的用席草編織的那種,竹片削成的扇子柄已經被捏得油光發亮,圓圓的扇面四周沿著的布條也已換了好幾次,中間有破洞的地方用兩塊布在正反兩面給縫著補了上去;後來實在是因為太破,扇不出風了,才買了一把價錢比較貴的芭蕉扇(蒲扇),為了防止它周邊破裂,能多用幾年,媽媽特意在四周用藍布圍了一圈。

每當大熱天,我和哥哥滿頭大汗地圍著桌子吃飯時,母親就會滿懷深情地站在一旁輪流著給我們打扇。我們再三喊她和大家一起吃飯,她總是笑著說不急,要等我們吃好了再吃。午後休息,當我找到陰涼地方睡下時,母親又會及時地來到我的身邊,給我搖著扇子講講故事,在扇風的同時驅趕那些嗡嗡作響的蒼蠅。晚上睡覺以前,又是母親拿著扇子使勁地趕走躲在蚊帳裡邊的所有蚊子,把打滿補丁的蚊帳塞嚴實,讓我可以安然入睡。

等我結婚有了孩子,母親已是七十多歲高齡,她又不辭勞苦地挑起照顧我女兒的重任。每當她坐在我女兒的搖籃旁搖起扇子時,總會露出慈祥的笑容。搖著搖著,調皮的女兒還在手舞足蹈,咿咿啊啊唱個不停,睜著雙眼不肯入睡,而她老人家卻慢慢地垂下手中的扇子,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此情此景,不禁讓我想起自己童年時的點點滴滴。母親老了,為我們操勞了一生的母親真的老了。

現在她老人家已離開我們很久很久,但她那慈祥的笑容和搖動扇子的親切形象,卻永遠珍藏在我的心中。

(柴明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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