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徐 滔
二月二龍抬頭的前兩天，今年第一列雁陣超低空飛躍長島港，開啟了自由巡航長山列島的常規模式。這一切，都被幸運的吳先生拍了個正著，不算太長的短影片，瞬間火遍長島朋友圈。
天氣轉暖，南雁北歸，長途旅行的大雁啊，你們從哪裡來，這又是到哪裡去？你們的故鄉在越冬的南方，還是在生兒育女的北方？昨天晚上，你們在哪裡落腳休憩？今天傍晚，你們又打算在什麼地方打尖宿營？
不滿週歲的小雁，你們那一雙稚嫩的翅膀，能不能飛越風高浪險的渤海海峽？其實這都是多餘的擔心，它們去年秋天能夠飛到遙遠的南方，那麼，在這個春意盎然的季節裡，也一定能夠順利地安全抵達食物充足的鳥類天堂。
大雁是春天的信使，也是人類的朋友，它們追著暖風，踏著祥雲從我們的頭頂上展翅飛過。隨著一聲聲尖利的呼嘯劃過天際，大約有上百隻的大雁從南面飛了過來。
雲端的雁陣，最先是排列成左右均衡的 “人”字分列式，不一會兒工夫又變換成為蜿蜒向前的“一”字蛇型陣，跟我們小時候語文課本描寫的幾乎是一模一樣，這一隊大雁從我們頭頂的天空上飛過去，隊形在“一”字和“人”字之間優雅轉換，一直融化在遼闊的藍天裡。
童年的記憶中，每年最先來長島報春的，定不可挪的是這些步調一致的大雁。從正月的最後幾天到陽春三月，雁陣大都集中在早飯前後這一段時間飛躍渤海海峽。有的時間，大雁們錯過了飛躍渤海海峽的最佳時間，便會按下雲頭降落在候鳥驛站長山列島，在山間田野打尖、借宿、休整，度過了一個不一樣的夜晚。當朝陽映紅了天空的時候，吃過早飯的大雁排著隊，唱著歌，翩然舞動著翅膀，從長山列島出發飛向遠方，開始了新一天的長途旅行。
每當我們聽到一聲聲的雁叫，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仰望藍天，開心地看著它們從我們的家鄉一一飛過。有的時候，雁群會在海島上空尋找上升氣流，藉助氣流在天空上盤旋，等待一些掉隊的老弱病雁。根據氣流的變化，它們也會變化出多種隊形，讓孩子們欣賞到大雁更多的表演。
大雁在天上滑翔的工夫，地上的孩子們就雙手做出喇叭狀對天呼喚起來：“雁，雁，雁，停一停，擺個八字我看看。”這個時候，雁陣在天空幾乎是停滯的，不明其理的孩子就以為大雁能聽懂人話，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每次遇到雁群，孩子們就開心地向著天空呼叫大雁，隔空喊話地下達一個又一個指令，自我感覺人與鳥之間有了相當不錯的默契和交流。
等到後面掉隊的大雁追趕上來，領頭雁一聲令下，組織帶領整個團隊排好隊形，繼續朝著北方飛去。孩子們看著越飛越遠的雁群，佇立在原地做著默默的祝福，期望所有的大雁一路順風，順利抵達生兒育女的北方。
四十多年前，電影《歸心似箭》一首主題曲《雁南飛》唱出了人間真情，也讓我們更多地關注藍天世界，關愛這些眷戀故鄉不忘故土的大雁。
在我們歷史悠久的國家裡，鳥類既是美好事物的象徵，又是詩人們詠歎的源泉。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開宗明義第一篇便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再後來又有了“鳥鳴山更幽”、“淑氣催黃鳥”，另有歡快者“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一兩聲”，悲切如“雁字回時，月滿西樓”，飛則 “一行白鷺上青天”，簡直無鳥不成詩了。
大雁在年復一年的遷徙途中，相伴風雨，經歷寒潮，還有飢餓、疾病、獵殺等等意想不到的危機，所以在這樣大隊人馬的遷徙路上，它們有著很好的組織紀律性，就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晚上休息的時候也安排好警戒，稍微有些風吹草動，立即警醒而動。
這些年來，我們的生態環境好了很多，人們對野生動物的保護意識也越來越高，愛鳥護鳥救助受傷的鳥類成為自覺行動，越來越多遷徙的雁雀在候鳥的海上驛站得到人類的重視和關愛。
鶯歌燕舞，大雁歸來，鋪天蓋地的生靈飛躍長山列島的天空，在雲端盪漾起一絲絲的漣漪，把一聲聲空靈美妙歌聲撒遍海上仙山，沐浴著初升的太陽，振飛起矯健的翅膀，飛向心中的綠野仙蹤。
2022年2月22早晨 於長島
壹點號海島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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