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是瀘沽湖一大要素,它讓瀘沽湖從青灰色潑墨中國畫,慢慢變成了彩色寫實西方油畫,白天的湖面因為它波光粼粼,黃昏的瀘沽湖也因為它擁有了丁達爾現象。到了夜晚,太陽退場,星星出場,夜晚的星空廣大深遠,第一次感覺到星空居然這般立體。你不要試圖數星星,太多了,你肯定記不住它的位置;所以在星空之下來一場鬥地主,是不錯的選擇。
而豬槽船則是瀘沽湖另一大要素,船是木質結構,被塗上了不同顏色,和山上彩色的經幡相互呼應。它可以是一葉扁舟;可以是一舟一世界;可以是群舟出遊;可以是某人一下午的溫床;也可以是鳥子的歇息地。瀘沽湖被稱作女兒國,是母系社會,“走婚”是它的的一張名片,但是作為外地旅人,我們只能在走婚橋上走一走。同行的朋友是兩位經驗豐富的旅人,看見路邊的小賣部會進去買啤酒,邊走路邊喝酒。
古代旅人是仗劍走天涯,他們是仗酒走天涯,我很喜歡這樣的隨性和瀟灑。想起徐克拍的《笑傲江湖》,東方不敗一個翻身,跳進湖中,舉壺仰頭,大口喝酒,那一幕大概叫做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其實紅塵俗世的豪情無關性別,在我看來,世間的男男女女都應有這種豪情仍在的痴痴笑笑。雖然我並不嗜酒,不過在那時那地喝酒,比喝奶茶酷一千倍。
也是受教於兩位經驗豐富的旅人,我學會了行走的晾衣杆這一技巧。瀘沽湖的草海,當然是夏季來看的好,那時的草海是綠色的,映著藍天白雲很是暢快。我們是冬季來的,據說來的不是時候。草是枯黃的,倒伏在湖面,看著是厚實的荒蕪。但我來的恰是時候。之前去銀川有人說我去晚了,樹葉都掉光了;去哈爾濱有人說我去早了,江面還未冰封。
去色達也未到時間,土撥鼠還未出洞。可我若不是這些時候去了,我怎麼會有幸看見鋪滿黃葉的銀川大街,怎麼會有幸聽見松花江面結冰的咔咔聲,怎麼會悟到人生的平凡輪迴。一切來的正是時候,我在這個點上正好遇見了它,在我眼中便是最美。寫下這篇文章,是為了往後仍然記得這些片段,這些讓此生飽滿豐盛的片段,這段似夢似幻的時光,印上我的烙印,存放在我的平行時空,等待著下一次與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