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芳草地,夏賞綠荷池”。
2019年,騰衝天華田園農業投資有限公司與騰越鎮大寬邑、馬常、油燈、盈水、風山5社群流轉5518.5畝土地用於種植荷花。今年七、八月份,荷田裡的荷,蓬蓬勃勃,滿目生機,被人稱之為“十里荷花”。“十里荷花”,南與騰衝城相接,北至盈水社群,東鄰大盈江,西與大寬邑、馬常、油燈、盈水等社群8個自然村相連。盛夏時節,滿田滿壩的荷花,亭亭玉立,隨風搖曳,楚楚動人。
從騰衝城出發,進入129國道(騰衝—瀘水公路),步行4公里,來到掩映在花海中的騰越鎮油燈社群洞覺村。這裡依山傍水,青山環繞,靜水細淌,村莊沿犀牛山而建。漫步在通往村寨的荷花大道(硬化後的機耕路)上,白鷺飛翔,兩旁碧波盪漾的荷田讓人心曠神怡。高高挺立,競相開放的粉色、白色、紅色荷花相輔相成;綠瑩瑩,又大又圓的荷葉,宛如一把碧綠的玉傘倒立於荷田之中,密密麻麻挨埃擠擠,似一群心連著心,親密無間的兄弟姐妹;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沿著荷葉邊緣咕嚕滾落荷葉中央,瞬間滴成一線水串,明澈透亮。
一碧十里的荷田,嫋娜開放的花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如面若桃花的出水麗人,舞姿輕盈的凌波仙子;粉紅色的,白色的,淡黃色的荷花,猶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一個個靈動可愛的美少女,滿含深情地期盼著如意情郎的到來。
站在荷花田之中,看著惹人喜愛的荷花,思緒萬千。荷花是聖潔美麗的象徵,她出汙泥而潔白無暇,灑清香而天然獨秀,玲瓏又純潔謙虛。她不奢求濃豔,不遺憾平凡,當生命的火花在最熾熱的時候,微微含笑,給藍天白雲點金塗丹;她不強求浮華和輝煌,默守一枝寧靜,卻擁有新鮮活潑的美麗內質;她在水中雖一枝獨秀,卻從不離群生長。面對一眼望不到邊的荷花,是欣賞,是拍攝,還是吟詩作賦,讓你盡興到底。
聞著淡淡的荷花清香,看著荷葉隨風搖曳,滿眼是綠,滿眼是荷,讓人倍感清爽,暑天炎熱帶來的煩躁一掃而光。微風中,潔白的荷花,舞動著翠綠的衣裙,盡情地展示著綽約的舞姿,嬌姿欲滴,縷縷清香,似琴可聞。一位文友說,快看,荷花仙子歡迎我們呢!大家聽後,略醉感;這種醉不是酒醉,而是荷醉,是以生繼來從未有過的醉。醉意中,信步來到河邊,走上一座石拱橋,橋下是清澈見底的河水,小魚在腳下游過,河水很溫柔,靜靜的流淌,如同一個溫和恬靜的少女。偶有水鳥掠過河面,蕩起層層漣漪,波光閃耀,像是撒下了一河碎銀。河堤兩岸,柳樹成蔭,柳垂幽雅,蟬鳴高潔,長長的堤岸,承載著洞覺村人的過去,顯示著現在與未來。翠綠色的柳葉與“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交相輝映,充滿了勃勃生機和極強的生命力。
站在石拱橋上,感受著水草萋萋,魚兒迴游的河流之美。綿延幾公里的河堤綠道,不但有防汛功能,還成為人們休閒、賞荷、散步的場所。過了拱橋,步行百米,進入村莊,整潔乾淨的火山石塊石路面,一幢幢青磚灰瓦房散落在綠水青山之間。幾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坐在古樹下乘涼閒聊,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落在他們身上。見我們進村,他們停止了閒談,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點著頭與我們打招呼。一位鄉紳模樣的老者熱情地邀我們坐在石條搭成的凳子上,與我們閒聊。
老者告訴我們,洞覺村是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村莊。
自明洪武十三年(1380),一世祖楊保到騰至今,繁衍生息了25代,已經有620年的歷史。六百多年間,歷經改朝換代和社會變遷,村名從未改動,沿用至今。老者說:1380年,一世祖楊保因公差來到犀牛山下,被這裡的世外景觀所感動,贊其為“洞天福地”,堪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遂取名“洞覺村”,有地靈必人傑“之意”。六百多年來,村人始終守望著一個獨自的精神家園,特殊的“自然風水環境”造就了這裡獨特的人文景觀,“一姓成村”表現出楊氏宗族高度的凝聚力。
在中國農村,以姓氏為村名本是正常的事。擁有256戶人家的洞覺村有所不同,全村楊姓,系一個祖宗所繁衍,按照族規和自然傳承規律,楊姓族內禁止通婚,女孩成年後只能外嫁或招贅,為這個宗族的穩定繁衍奠定基礎。在其它以姓氏為村名的,大多住有異姓;就算純為一姓的,也沒有洞覺村楊姓規模大,起碼在騰衝境內,沒有第二個像洞覺村這樣一姓成村的大寨子,到如今,村裡沒有一戶外姓人家,這實屬罕見。這種由一個姓氏組成的古老村寨,人丁興旺,世代繁昌,顯示了這個宗族的內聚力,為村寨文化研究和宗族文化研究提供了鮮活的個案。
沿著火山石鋪築的大道,在村裡行走。這裡沒有刺鼻的汽車尾氣,沒有冰冷的高樓大廈,只有帶著荷香的陣陣清風和新鮮空氣。這裡物埠民豐,文化積澱豐厚,民風淳樸,村中100年以上古建築眾多,古舊房屋上的一梁一柱、一椽一簷,勾畫出該村的歷史文化靈魂,記錄著一代又一代村民的心血。那充滿文化氣息的文化大院,飛簷翹角,做工精巧,供奉著楊氏家族歷代宗親牌位的楊氏宗祠。那彎曲的小巷,高高的照壁牆,古色古香、沉靜而精美的老舊大門;還有村中的古樹、河堤上的柳樹、荷田,都非常有特色。
漫步村外,古木掩映,玉荷飄香,蕩然一片生機。村子南北全長大約2公里,排列有序的200多幢民房靠山而居,置身其間,有一種荷映水中,水映家中的美妙景觀之感。全村十九條巷道巷口直達河岸,河裡鑲嵌著供婦女臨河挑水、洗衣、洗菜的石階。村前,悠悠的河水自北向南沿村流淌,河水清澈透明,水草飄浮,魚蝦成群,藍天、白雲、村舍、荷花、古樹倒映水中,呈現出小橋、流水、人家的江南水鄉之美。河面上,鵝鴨嬉戲追逐,4座拱橋如同4道彩虹銜接兩岸,一頭連著荷田,一頭連著村莊。村後,青山翠綠、古木參天,儲存完整的小龍井古文化遺址為該村增添了幾分神秘和淡淡的書香。尋訪洞覺村曾有過的屐痕,更有一番獨特的風味。這個古樸、安靜、恬淡,荷花掩映之中的古老村落,在“四知家聲”、“清白傳家”和“荻訓風清”的韻味中新火相傳。
文:楊家壽
圖:畢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