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老矣”,尚能飯否?

陌陌“老矣”,尚能飯否?

近來陌陌似乎很少在媒體上發聲了,不過暗地裡卻搞了不少“小動作”。

今年初至今陌陌先後推出了相機社交APP“對眼”,婚戀交友的APP“對對”,以及仿妝APP“芒西”,還有最新推出的真實社交產品“陌多多”。

平均每兩個月就有一款新APP上線的陌陌似乎迎來了新品爆發之年,但激起來的市場反饋似乎並不理想。

其實,陌陌一直在嘗試新的產品,但這種嘗試也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企業的“精力”。而在陌陌的基本盤尚不穩固之時選擇分兵而戰,實在是犯了“兵家大忌”,這一點在陌陌的財報中有多處體現。

社交發家,卻被社交所困

陌陌公司成立於2011年,2014年12月11日在納斯達克交易所掛牌上市,被稱為是“陌生人社交第一股”。短短三年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在當時中概股上市公司中也屬罕見。

之所以能取得這樣快的發展,歸功於陌陌開闢了與微信等熟人社交截然不同的道路。

在創立初期,陌陌基於地理位置的移動交友方式,可以快速打造地域性“朋友圈”,劃定了清晰的行業邊界,明確了陌陌在產業鏈的環節、業務範疇的寬度和產業鏈的跨度,區分了陌陌與微信、微博等綜合平臺的市場心智,讓陌陌能夠主打“荷爾蒙經濟”迅速佔領市場。

但是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充滿新鮮感的陌生人社交在一定程度上也限制了陌陌後續的發展。

在非熟人社交定位下,陌陌的社交場景一直備受爭議,另外從陌生人到熟人的過程中,很多使用者選擇了遷移到其他社交產品。

在社交平臺都希望透過忠實使用者積累產生複利實現盈利的時候,陌陌只能反反覆覆拉抽屜式尋找新使用者,無法為老使用者提供更有價值的深層服務。

當這一輪新使用者增長飽和時,陌陌又不可避免地陷入觸發使用者天花板問題的迴圈。

這一點從陌陌的月活躍使用者數上可見一斑,2020年Q1陌陌的月活為1.08億,同比下降5.6%,幾乎是跌回到了2018年Q2的水平。

實際上過去幾年陌陌也深刻認識到陌生人社交帶來的流量“焦慮”,於是開始密集推出新型社交產品。

據不完全統計,2019年至今陌陌先後推出了ZAO、哈你、是他、瞧瞧、Cue、赫茲、MEET等七款社交類產品。

進入2020年又推出了對眼、對對和陌多多。

看準一個方向,多做幾個產品,哪個效果好就支援哪個,聽起來非常像“APP工廠”的套路。

有業內人士指出,陌陌頻繁推出多款社交APP,其實不在於“進攻”熟人社交領域,更像是一種“自保”,寄希望於透過推陳出新來抓住年輕人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透過多種維度的嘗試來找尋變現模式。

而目前來看,陌陌推出的這些社交產品並沒有取得成功,在財報中也並未給陌陌帶來足夠的盈利增長。

除了自研產品之外,陌陌還在2018年合併了探探,這使得陌陌在國內陌生人社交領域中進一步鞏固了自己的地位。

不過地位的穩固並沒有掩飾公司業績的下滑。

2020年Q1陌陌的淨營收為35.94億元,陌陌的淨利潤為5.389億元,營收增速出現明顯下滑。

陌陌“老矣”,尚能飯否?

同期,探探的淨營收雖然同比增長29.3%達到了3.817億元,但淨虧損也達到了1.032億元,而上年同期僅為盈利7960萬。

顯然目前的探探還無法成為陌陌的下一個“現金牛”。

本質上陌陌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流量生態的延展問題。即如何獲取新鮮的流量為陌陌商業生態注入新的動力,並精準運營現有流量池變現的問題。

畢竟社交只是獲取流量的手段之一,如果盤活流量、創造更完美的商業閉環,獲得資本市場的認可值得陌陌上下思考。

業務高度依賴直播,弊端顯現

資料顯示,陌陌公司的收入主要來自兩大塊——直播服務收入和增值服務收入。2020年Q1這兩塊業務收入分別佔公司收入的比例約為65%和33%。

陌陌“老矣”,尚能飯否?

可見直播收入是陌陌最重要的營收來源,今年一季度陌陌營收下降與其直播收入也有著密切關係。

財報顯示,一季度陌陌的直播收入為23.26億元,同比下降13.50%,值得注意的是這已經是連續第四個季度出現下滑了。

陌陌方面把資料下降的原因歸結為了疫情,表示疫情對付費使用者,尤其是頭部使用者的付費需求造成了負面影響。

但眾多分析人士一致認為疫情導致消費者外出減少,線上停留時間增加。

今年以來多個數據機構的調研資料也顯示,遊戲、短影片、直播等行業資料呈爆發式增長。

以直播為例,來自易觀的資料顯示,2020年一季度影片直播季度活躍使用者增長了16.18%、日活躍使用者增長了13.77%,遠遠超過動漫、短影片等其他文娛領域。

鬥魚和虎牙兩個線上直播平臺的一季度都取得不錯的成績,似乎也和陌陌口中“疫情帶來影響”相背。

2020年Q1:

鬥魚營收同比增長52.98%至22.78億,淨利潤同比增長1289%至2.604億;

虎牙營收同比增長47.8%至24.12億元,淨利潤同比增長169.8%至1.712億元。

而陌陌的Q1整體營收增速為-3.46%,直播業務營收增速為-13.50%。

如此看來,在其他直播平臺同比獲得兩位數以上增長的同時,陌陌的直播業務卻同比下跌兩位數,不知道營收下滑的“鍋”是否真的該由疫情來背。

實際上,過去幾年影片直播業務帶來的營收平均佔比都在七成上下(2020年Q1有所下降但也在65%左右)。過於依賴秀場直播也讓陌陌的營收結構有著明顯的弊端,進而收益波動較大。

反觀嗶哩嗶哩、虎牙、鬥魚等直播平臺則開展了型別更為豐富的直播,涵蓋生活類、遊戲類、娛樂類、教育類等,擁有更龐大的受眾面,不僅擴充套件營收來源,也更能抵抗多重風險。

相對單一的直播模式也讓陌陌上的使用者數量難以做大,過去的兩年裡陌陌付費使用者數基本在1億左右波動,並沒有出現明顯的上升。

財報資料顯示,今年一季度陌陌的付費使用者數為1280萬人,這一數字差不多退回到了2018年Q3的水平,同比增速為-8.6%。

雪上加霜的是,越來越多玩家入局直播領域後,陌陌現有的使用者量級也可能難以保證。

2016年,快手以三倍於陌陌的員工數量和六倍於陌陌的DAU啟動直播業務,2019年底直播流水收入已達到與陌陌同樣的水平(2019年中資料)。

另外月活4億、日活2億的抖音也在直播領域火力全開。

除了這些“專業級”玩家,淘寶、蘇寧、拼多多等電商平臺也在今年著力發展直播。

從這個角度來看,陌陌雖然靠直播可以獲得現金流,但是想長遠走下去,仍有不小挑戰。

陌陌還有新故事嗎?

開啟官網,陌陌依舊稱呼自己為社交平臺。但是眾所周知,靠社交賺錢並不容易。

即便是強如QQ那樣,在開始的頭幾年也並沒有給騰訊和馬化騰帶來收益,直到進入21世紀,以QQ秀為代表的增值服務才開始為騰訊貢獻收益,之後又相繼在遊戲、門戶、影片與音樂等內容業務取得成功。

那麼陌陌是否可以複製QQ的路線呢?答案是可以,但是卻極其艱難。

上文也提到,陌陌專攻陌生人社交,而這些陌生人一旦成為熟人,則大機率會遷移到常用的熟人社交軟體裡。這就使得透過忠實使用者積累產生複利實現盈利的路線十分艱難,陌陌只能反反覆覆的“拉新”。

陌陌的增值服務主要是會員收入,不過會員充值頁面裡顯示的“服務內容”比較籠統。

據一位多年的陌陌使用者表示,“陌陌會員與普通使用者的差異比較大,舉個例子,如果你是非會員,那麼軟體推薦的附近人幾乎都是幾公里之外的;如果充了會員,那麼就真是附近人了,精確到幾百米、幾十米的都有”。

這樣的操作模式也讓陌陌有了“約炮神器”的名聲。

另據多家媒體報道,基於這樣的近距離陌生人推薦模式,陌陌所牽連的各類案件不在少數,多數為網路交友造成的財產損失。

在百度上搜搜“陌陌”“被騙”等關鍵詞之後,大約能看到300萬條搜尋結果。

這樣的風險讓陌陌很難複製當初QQ和微信帶來的大規模增長。

而依靠顏值的直播流量也在近年來遭遇來自鬥魚、虎牙、抖音等平臺的分流。

陌陌平臺主播大多是外形較好的年輕男女,以直播形式進行歌舞才藝表演,滿足使用者娛樂與情感互動需求,而收入則多依賴於使用者打賞。

行業內曾一度將這個模式定義為“顏值荷爾蒙經濟”,一般情況下這類平臺男女使用者比例相差明顯,異性吸引力是主要動力。

陌陌“老矣”,尚能飯否?

可是隨著直播變現模式從“打賞”向“帶貨”的轉變,顏值直播迎來下坡路。

2016年-2019年陌陌淨利率已經從26.41%下降到17.40%,下降了9個百分點。同樣主營顏值直播的歡聚時代2017年-2019年的淨利率分別為21.63%、13.42%、14.47%,總體上也出現下滑。

換句話說,就是當直播內容有了更廣闊的方向,直播變現渠道也更加多元的時候,僅靠顏值主播賣力唱跳,已覆蓋不了使用者的“G點”。

社交和直播兩大“拳頭產品”紛紛呈現下滑趨勢,公司的淨營收、月活使用者、付費使用者也在下滑,這些都是危險來臨的訊號。

陌陌必須拿出強有力的措施才能扭轉這個局勢,才能自救。

總 結

2011年8月,陌陌iOS版本上線,算到今天正好過了九年。

九年時間對於一家企業來說不長不短卻也足以看出一些端倪,時至今日,陌陌依然沒有成為如微信、微博一樣的主流社交渠道之一,也沒有在直播領域取得絕對領先地位。

未來的日子裡,移動社交市場必定會持續下沉,服務的顆粒度會越來越精細,不知陌陌是否會掉隊。

進入2020年以來,陌陌的股價從1月3日的35.34美元/股下跌到8月3日的18.70美元/股,跌幅超過47%。

以目前陌陌的市值來看,除非能有一大筆資金注入,否則業務基本不太可能有大的變動。

進入不惑之年的CEO唐巖,和即將迎來第十年的陌陌似乎都老了。老到禁不起折騰,老到不敢大刀闊斧的做革新。

版權宣告:本文源自 網路, 於,由 楠木軒 整理釋出,共 381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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