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也就是奶妈,又被称为奶婆、乳媪等,主要工作就是给孩子喂奶,在古代的上层社会非常普遍。
对于皇家而言,乳母除了给皇子喂奶,还有割裂皇子与生母关系的效果,生母不仅不能亲自哺乳皇子,就连抚养也有等级要求,等级低的妃子不能抚养皇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如此一来,妃子与皇子的关系就疏远了,后宫和外戚带来的干政威胁就小得多了。
当媳妇熬成婆,哦不,是皇子熬成皇帝,他的乳母也迎来了春天。
乳母不是母,却也带个母字,有喂养皇帝之功,在注重孝道的古代,皇帝的乳母一般都能有不错的结局,钱粮供养管够,甚至有些乳母跟皇帝(皇子)关系好,可以直接参与到政治生活当中。
接下来就举几个强悍的乳母例子。
汉武帝的仗势乳母
汉武帝登基后,不仅封乳母的儿子为东武侯,还给她“大乳母”的称号,让她可以入朝拜见,乳母每次入朝看望武帝时,都能获得绸绢赏赐。
《史记·滑稽列传》载:乳母所言,未尝不听。有诏得令乳母乘车行驰道中。当此之时,公卿大臣皆敬重乳母。
武帝对乳母那是言听计从,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无论是土地还是特权(驰道专供皇帝行走),武帝都会毫不犹豫的赐予。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乳母越发骄横,放纵子孙家奴横行长安,公然抢夺百姓财物,俨然一副强盗架势。相关部门向武帝打报告,要求将乳母一家绳之以法,武帝不同意,相关部门又请求把乳母一家迁到边疆去,武帝同意了。
乳母得知后,立刻进宫求情。为了保险,她先去见了武帝的宠臣郭舍人,郭舍人教她一见武帝就告别,然后走几步就回头。
乳母照做了,郭舍人在旁助攻大骂:“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壮矣,宁尚须汝乳而活邪?尚何还顾!”(老太婆!为什么不走快点?陛下已经长大了,还需要你的奶水才能活吗?你还回头看什么?)
武帝一听,想起来了乳娘母在自己幼时哺育自己的情景,就下诏赦免了她。
汉顺帝的政变乳母
跟汉武帝仗势欺人的乳母相比,汉顺帝刘保的乳母要生猛得多,她们是直接参与到政变当中的,为顺帝继位出了不少力气。
顺帝的童年颇为不幸,他的生母李氏是个普通宫人,很早就被善妒的阎皇后毒杀。他可以说是被乳母带大的,这也造就了他对乳母的依赖,使得政敌能够从此入手。
顺帝是汉安帝的独子,随着安帝生出嫡子的希望越加渺茫,他自然而然被立为太子。这可引起了阎皇后的担忧。为了避免顺帝继位后报复,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后汉书·孝顺孝冲孝质帝纪》载:延光三年,安帝乳母王圣、大长秋江京、中常侍樊丰谮太子乳母王男、厨监邴吉,杀之,太子数为叹息。王圣等惧有后祸,遂与丰、京共构陷太子,太子坐废为济阴王。
这里是典型的为尊者讳,完全没有出现阎皇后的身影,但顺帝被废的主要推手就是她。
在顺帝被废后次年,安帝在巡游途中去世。随行的阎皇后及其兄弟密不发丧,密谋迎立北乡侯刘懿为帝。不过刘懿很快就病死了,东汉皇位空悬,政局瞬间动荡。
阎皇后想再立其他宗室,宦官孙程等十几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联合朝臣,迎立顺帝,灭掉阎氏一党。
至此,顺帝因为乳母王男差点被政敌搞死的逆风局彻底翻了盘,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乳母,那就是宋娥。
宋娥非常生猛,孙程等人商议迎立顺帝的事她也参与了,顺帝以此为由,封她为山阳君,邑五千户。
此举招致大臣左雄的反对,他举了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安帝乳母王圣。
在安帝以前,汉朝没有封乳母爵位的事情,安帝首开先例,封王圣为野王君。结果一开就是恶例,顺帝差点被弄死,左雄以此切入,劝顺帝收回成命,但顺帝没听,还是封了。
北魏文成帝的太后乳母
北魏最著名的是孝文帝改革,其次就是他们的鲜卑属性以及那条极不人道的规定:立子杀母。
为了防止外戚专权,北魏第一位皇帝道武帝拓跋珪确立了这条规矩,只要皇子被立为太子,生母就会被赐死。道武帝的宠妃刘贵人作为太子拓跋嗣的生母,成为北魏时期这条规矩的第一个牺牲品。
太武帝是道武帝的孙子,北魏第三位皇帝,他的生母杜氏去世得早,没赶上赐死,也可以说是幸运了。而自小失去母亲的太武帝便把“恋母情结”都放到了保姆窦氏身上。
太武帝继位后,尊窦氏为皇太后,封其弟为辽东王。如此举动,要是汉族皇帝,肯定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但太武帝是鲜卑人,不怕这个,哪个儒生敢拿礼制说事,他敢抽刀子。
窦太后倒是没有仗势欺人,史载她“性恬素寡欲,喜怒不形于色,好扬人之善,隐人之过。”是典型的老好人。
太武帝这招尊保姆为皇太后的先例开得离谱,但北魏初期不怎么讲究礼制,他的孙子文成帝照猫画虎,先尊乳娘母常氏为保太后,不久尊为皇太后,常氏大概是历史上地位最高的乳母了。
其他朝代的皇帝乳娘
基本每个朝代都会出现一些跟乳母关系很好的皇帝,他们几乎都会给乳母赏赐封爵之类的,西汉还只是给土地给钱,东汉开始封爵,魏晋南北朝更是出现尊为太后的。
当然,最著名的还是明朝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她被封为奉圣夫人,跟魏忠贤结为对食,祸乱朝纲。野史传闻中,她甚至跟天启皇帝还有一腿。
不过尊乳母为夫人并不是天启皇帝的原创,早在明成祖时期,明成祖朱棣就尊乳母冯氏为保重贤顺夫人,明仁宗、明宣宗也是有样学样。前面的元朝更是走了曲线,封乳母丈夫为国公乃至是王,让乳母的身份随之上升。